390不領情的胡大夫
也就是胡大夫,還對他抱有一絲期望罷了。
胡大夫的眉頭緊鎖,似乎想說什麽話,動了動嘴唇,卻又沒說出來。
就在這時,呂大夫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胡大夫,您身為榮春堂的首座,怎麽能夠如此懈怠?如果連您都這樣,那咱們隻好有樣學樣,大家都不幹活了!”
胡大夫聽了外麵傳來的話,臉上浮起一層怒意,忍了又忍終於沒有爆發,而是看向兩人,帶有幾分歉意地說道:“沈小大夫,陳賬房,對不住,我要出去為病人診治了。”
說著,就要走出去。
沈忘心攔住他,隔著門看了一眼外麵,問道:“胡大夫,他這也未免太過囂張了,你是不需要我們幫忙?若是有什麽能幫得上的,你盡管說便是。”
陳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胡大夫,比我們之間的交情,隻要你一句話,我這就擼袖子出去,幫你教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罷了。”胡大夫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今天恕我不便接待,改天一定到三槐堂去拜訪,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既然胡大夫都發話了,沈忘心也不好強管這些事情。她相信胡大夫這麽做,自有他的原因,或許有什麽不足與外人道的苦衷,若是他們過多的插手,反倒壞了與胡大夫的交情。
“那好吧。”沈忘心無奈,帶著陳先往外走,臨到門口又回過頭問道,“我們五味藥齋雖小,但頭上也有幾片遮風擋雨的瓦,胡大夫若是不嫌棄……”
胡大夫聞言擺了擺手,也沒過多的與沈忘心說話,就先他們幾步走進大堂裏去了。
沈忘心帶著陳先後腳進去,見到呂大夫正坐在一張桌子旁,和醫堂的另外幾個大夫喝茶。榮春堂大廳裏明明隻有一個病人,他們自己不接待,反倒非要喊胡大夫出來。
“喊得那麽起勁,我還以為有多少病人,你們都看不過來了呢!”陳先忍不住為胡大夫打抱不平。
呂大夫放下手裏的茶杯,臉上換上討好的笑容,表麵上實現陳先解釋,可眼睛卻是看著沈忘心的:“兩位有所不知,這位病人的病,我們幾個醫術淺薄,哪裏看得了?非是咱們首座胡大夫這樣的,才有資曆看這個病!”
他說得煞有其事,另外幾個大夫也跟著點頭。
沈忘心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央,見到胡大夫出來親自替他號脈,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的中年男子。
他臉色紅潤,身材看上去十分健碩,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毛病。
“你來榮春堂看什麽病?”沈忘心開口問。
中年男子也認出沈忘心來,見她也問自己的症狀,臉上立刻有幾分忐忑,還以為自己果真得了什麽大病卻不自知,頓時慌了神:“沈小大夫,我不會真得了什麽大病吧?明明……明明就是染了風寒啊,我一頓能吃四五碗飯,怎麽可能有什麽大毛病!”
沈忘心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示意他把手遞過來,親自給他號了號脈。
號完之後,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呂大夫一眼,說道:“確實沒什麽大病,而且風寒都快好了。莫非榮春堂已經弱到這種程度,堂裏的大夫連看個風寒都沒把握?”
“沈小大夫,你這是什麽意思?”
“榮春堂的事情,您一個五味藥齋的東家,也沒權力過問吧?”
話音落下,頓時有幾個大夫不悅地看了過來。
沈忘心不理會,看向胡大夫,見他麵色木然,連自己替他說話,也沒有絲毫動容的模樣,心裏不由來了氣:“胡大夫?”
陳先也急了:“胡大夫,您好歹也是榮春堂的首座,他們都踩到您頭上了,您竟一點反應也沒有嗎?您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您之前的骨氣都哪裏去了?”
砰——
一聲毫無預兆的巨響,在兩人耳邊炸開,驚得沈忘心和陳先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胡大夫。
“夠了,我胡雪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管!”胡大夫肅著一張臉,臉上的褶皺裏,都寫著濃濃的疲憊和煩躁。
原本還有幾分人氣的榮春堂,因為他的這一句話,頓時出現了片刻詭異的沉默,就連來看病的那個中年男子,也都被嚇得一聲都不敢吱,戰戰兢兢地看著胡大夫,想問他還治不治病,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卻又不敢開口。
“哈哈哈哈!”突然一陣突兀的笑聲響了起來,隻見呂大夫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捂著肚子,小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沈小大夫,陳賬房,聽我一句勸,二位可當心別讓人把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要我說,那位還是省省吧,幫也要看看自己幫的是人,還是別的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