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放鞭炮
與其說蓮嬸子是在自言自語,不如說她是在向江羨控訴,指責自己所有的一切美好期望,都毀在了江羨手上。
可江羨聽了她的話,不僅一點不為所動,反倒憐憫的看著她,過了半晌才說道:“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蓮嬸子聽了這話,發了瘋似的衝上前,同江羨拚命。
李秋妹見狀,趕緊拉住她,在她耳邊勸道:“娘,您別衝動,可別給黑子惹了大禍!江公子那樣的人物,說得出做得到,更是黑子的另外一條胳膊也折了,咱們也拿他沒辦法啊!”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拉著蓮嬸子,把她拉出了海洲廟,見她滿眼淚水,才忍不住歎了口氣:“兩年前的事情我也知道……”
李秋妹一手挎著竹籃,一手扶著蓮嬸子慢慢往家走,她本想把事情全都推在沈忘心身上。
可一想到江羨剛才的目光,頓時覺得不寒而栗,便立即收了自己的小心思,隻將自己從事情裏摘了出來,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蓮嬸子喃喃自語。
想起自己之前,指著黑子腦袋,說他連沈忘心的肚兜都不敢洗,窩囊廢之類的話,心裏一陣陣揪著疼。
她幾乎是被李秋妹拖著回到家裏的,兩人屋裏屋外找了一遍,都沒發現黑子的影子。
也不知道哪件事情,觸動了蓮嬸子敏感的神經,她的眼淚終於簌簌的落了下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嚎道:“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啊!”
另一邊,海洲廟裏。
廟裏依然充斥著搖簽桶的聲音,向菩薩求保佑的聲音,燭火燃燒發出的“嗶剝”聲,還有村裏人燒金銀紙箔的聲音……
“放鞭炮嘍!放鞭炮嘍!”
兩人走出海洲廟,就見到廟前有幾個成年男子搬了一大聯,卷成一個紅墩子的鞭炮,小心翼翼地拆開。然後在廟前的平地上,彎彎曲曲地擺成一個蛇形。
他身後,幾個村裏的小孩手裏拿著一支香,雙眼放光地看著地上的鞭炮。
以前,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點點鞭炮。可自從壽星公的神像進了海洲廟,每逢初一十五,廟前都有鞭炮放。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總要三五成群的聚在廟前,點了鞭炮之後,捂著耳朵跑到旁邊,聽到鞭炮震天地響,就嘻嘻哈哈地鬧個沒完。
“沈小大夫,江公子,要放鞭炮了,快到這邊來!”擺鞭炮的那個男子,見到兩人出現在廟門口的石階盡頭,衝著兩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趕緊下來。
“好!”沈忘心答了一聲,看著那群小孩快要按耐不住的模樣,擔心他們隨時可能衝上來點響鞭炮,就心有餘悸地拉了江羨,一路小跑下來。
果然,他們才剛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見到手裏拿香的那個小孩,飛快地衝了上去,一矮身點了鞭炮,又蹬著小短腿衝了回來。
後頭從廟裏出來的,還沒來得及走到這邊,卡在正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鞭炮炸得滿頭紅紙土粉,氣得直罵娘。
那群孩子哈哈大笑,趁著鞭炮沒放完,趕緊順著田埂跑了。
沈忘心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幸好他們跑得快,要不然被整的可就是他們了。
“對了,阿羨,你怎麽會突然到海洲廟裏來?”沈忘心忽然覺得,江羨似乎有什麽特殊的本領,總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忽然出現。
要不是他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憑著自己謹慎的性子,還真不一定會喜歡上他這個身份高貴的安國侯世子。
江羨當然不會說,他能這麽及時的趕到沈忘心身邊,大多是因為他身邊暗衛的功勞。
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是恰好罷了。”
世上哪有那麽多恰好?
沈忘心可不相信他的話,但江羨既然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想多問。
兩人走著路,就被村裏的一群孩子追上了,他們見了沈忘心便問道:“沈小大夫,沈小大夫,你醫堂裏的沉香和結香呢?為什麽這幾個月,他們總不出來玩了?”
“是啊,是啊,沈小大夫,您放他出來和我們玩吧,我們可想他了!”另外的孩子附和,一個個都用期望的眼神望著她。
這些孩子她都認得,是沉香和結香一起玩過來的,感情自然深厚一些。
沈忘心笑著解釋:“不是我不放他們出來玩,而是沉香和結香以後都要到書院裏讀書,恐怕沒有這麽多時間和你們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