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處處招人喜歡
可以說,她已經真正的接受蘇逸清,作為自己的外祖父。接下來,她也會好好的孝敬他,至少讓他在江州這段時間裏,把身子給養好一些。
沈忘心本來擔心,兩方相見會起什麽衝突。沒想到,他們見麵之後,居然很是自然的寒暄起來,弄得她看著這場麵都有些懵。
她一時不知說什麽話好,和祁長安木頭似的杵在一邊,耳邊盡是“許久不見近日可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是我那女兒女婿太不像話”,“以後無需管他們的意見”之類的話。
兩家人在寒山書院,由賈氏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午飯。賈氏的廚藝不錯,一桌子菜味道都很好,周延昌又拿出珍藏了多年,他親手釀的米酒,和蘇逸清、祁長安一起喝,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蘇逸清畢竟年紀大了,容易犯困,再加上小喝了幾杯酒。吃完飯之後,就到客房歇下了。
祁長安則跟著江羨一起,到下頭書院裏去看沈恩。
午飯過後,賈氏拉著沈忘心進了屋裏,門外還笑吟吟的,一到門裏便正色起來,盯著沈忘心看了一會兒。
沈忘心被她看得不明所已,問道:“娘,您可是有什麽話同女兒說?”
她同賈氏相處這麽久,很清楚賈氏不會無緣無故如此。她是個絕對講道理的人,不可能因為自己認了蘇逸清,便對自己拉下臉來。
果然,她問出這句話之後,就見賈氏歎了口氣,臉上又帶起些笑容:“你呀,我就不知道是該為你發愁,還是為你高興。你可知你那外祖父是什麽人?”
沈忘心一向不關心政治,隻聽過蘇逸清的名字,卻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她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麵,一向見識淺薄,便扶了賈氏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遞給她,讓她解解膩。自己則坐到一邊,認真地聽賈氏解釋起來。
賈氏抿了口茶,也不把茶杯放下,就這麽握在掌心裏轉了轉,說道:“當年先昭和帝登基之後,成立了文淵閣做為議事閣,一路提拔了連老大人的得意門生嶽珂、王希顏,以及張繼儒等人上來。這文淵閣裏的眾官位後來無一不是朝中頂梁柱,而你外祖便是文淵閣裏為數不多的成員之一。”
沈忘心知道蘇逸清身份不凡,卻沒有想到他竟厲害到這種程度,也難怪祁長安在三槐堂裏見到蘇逸清的時候,會露出那種表情。
她聞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垂下頭去,說道:“此前是我對外祖無禮了,我還以為他與祁大人一樣……”
沒錯,她盡管知道祁文藻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可到現在“父親”兩個字還是叫不出來的。在她眼裏,周延昌和賈氏雖然與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比起祁文藻和蘇玉來,卻更像自己父母得多。
“好孩子,你現在知道便好。”賈氏摸了摸沈忘心的頭。
這丫頭模樣生得便惹人憐愛,看著就像隻小獸一樣,分外能勾起她的母性。
賈氏忽然想起,江羨似乎也總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又回想起當初他從牢裏把沈忘心救出來,被她拉著衣角不肯放開,便生生守了她一夜的情形。腦海中似乎有什麽疑問被解開,麵上不由好笑地捏了捏沈忘心的臉。
“倒沒生了張豔麗的臉,怎麽就處處招人喜歡呢?”
沈忘心被她誇笑了,抱著賈氏的胳膊說道:“娘疼我就夠了,不必別人也喜歡我。”
這句話說出來任誰也不信,可賈氏不知為何就是喜歡聽,兩母女說說笑笑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賈氏累了,讓沈忘心陪她睡了會兒午覺。
這午覺自然是在沈忘心房裏睡的。
自從兩人認了沈忘心做女兒,賈氏便挑了間向陽的房間,親手給沈忘心布置起來。雖然沒有三槐堂裏沈忘心自己的那間大,但卻被賈氏布置得很別致。
整個房間都鋪了厚厚的地毯,向陽處是一扇大窗,打開之後可以看見山下的武步溪。窗邊還放了一張小案,旁邊放了兩個蒲團,窗邊靠牆的位置旁了個小書架,架上放著一堆周延昌收集來的醫書。
沈忘心第一次見到這個房間時,便愛得不得了。以後每次來了縣城過夜,都不必再睡在客棧裏,而是到寒山書院落腳。
書院裏的學子都知道他們山長認了沈忘心當女兒,見了沈忘心也都親切地向她打招呼,年紀大的幹脆稱她為小師妹,年紀小的見了便叫師姐。
沈忘心憑空多了這麽多師兄弟,倒也和其中一些熟絡起來,其中最相熟的,莫過於袁春了。
等兩人睡了個午覺出來,沈忘心見到周延昌之後,便記起來一件事情來,打算同兩人商量:“爹爹,娘親,我想送沉香和結香兩人,到我們書院來讀書,不知道可不可以?”
兩人倒沒什麽不同意的,這兩個孩子他們見過,都生得十分聰明。再加上周延昌教書教了那麽多年,哪個孩子有靈性,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沉香和結香雖然年紀小,但做事已經十分利索,按理說來書院讀書沒有什麽大問題。
賈氏畢竟是個女子,多少比周延昌更為細心一些。
她看了眼沈忘心笑道:“爹娘這邊倒沒有不同意的,隻不過那兩孩子看著不大,卻是有主見的。這件事情,恐怕你得回去問問他們兩個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