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到江州去
雖然她已經是兩個十三歲孩子的母親了,卻總是感情用事。沒有一點大家主母的擔當,更別提替他分憂了。
祁文藻覺得自己不是娶了個妻子,而是養另外一個十多歲的女兒!
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蘇玉沒有半點請他進去的意思。他尷尬的拍了拍門,看了眼門邊守夜的婆子,擔心蘇玉讓自己滾出去,到時反倒丟了顏麵,又不好意思喚蘇玉的名字,隻得悻悻的離開了。
祁文藻自己在書房睡了一夜,書房裏隻有一張薄毯子,到了深夜還是有些冷的。他被凍醒之後發現身下的矮榻又硬又冷,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一連兩夜沒睡好的祁文藻,第二天醒來,眼下掛了兩抹青黑。但第二天清早醒來,他還是決定去安國侯府拜訪。
“您是祁文藻祁大人?”
江羨身邊的小廝認出祁文藻,用驚訝的語氣問他。
小廝記得,那天夜裏祁文藻同江羨談完話之後,兩人不歡而散。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但小廝覺得,自家公子怕是把祁大人的這透頂了。
本以為短期之內,兩人不會再見麵。誰知不過過了兩天,祁文藻便親自找上門來。
祁文藻尷尬地點點頭。
小廝臉上綻開一個笑容,說道:“祁大人來的好巧,若是來晚一天,我們家公子便回江州去了。祁大人可是有什麽事情找我家公子?”
祁文藻不便多說,這種事情是他家裏的秘密,豈能向外人透露分毫?若不是事情是江羨告訴他的,他又怎麽可能找個外人商量?
可這個時候,他似乎也隻有江羨一個人可以傾訴了。
小廝見祁文藻心事重重,倒不像來找麻煩的模樣。因此也沒多問,到了房裏通報江羨。沒過一會兒,便出來請了祁文藻入內。
祁文藻在裏麵也沒呆多久,出來之後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還向在花壇裏忙活的小廝點了點頭。
小廝站起身來送祁文藻出門,看他的步伐並不輕鬆,不由喃喃自語:“看來這祁大人也並不難相處嘛,想來那天是遇到什麽事情,與公子鬧了不和罷了。”
祁文藻從安國侯府裏出來,並沒有直接回自己家中。而是坐了馬車去朱雀街上,找了他住在朱雀街的嶽丈蘇閣老。
他沒有把事情說出來,找了個理由,說自己要去江州一趟。
正巧前些日子,那位派去江州的巡察使張耀祖,在江州鬧出個大笑話。
雖說後來找借口搪塞過去了,但皇帝對他極其不滿。他本是皇帝看重之人,這次派去江州,本意是要讓其漲漲資曆,回來之後便等著升遷。
誰料中途竟出了差池,把朝庭的臉麵丟了個幹淨。所以,張耀祖升遷的事情也擱了淺。可他的把柄卻被朝中反對之人抓住,就連他也沒想到,因為這麽件小事,張耀祖的仕途就此止步了。
皇帝為了安撫民意,本來早就想派人到江州處理。可以前一陣子江州的餘慶縣鬧瘟疫,事情便耽擱下來。祁文藻決定毛遂自薦,借著這次機會到餘慶縣去看看祁長安,順便也去看看江羨口中那位姓沈的小姑娘。
“這件事情無利無弊,但長安在那裏那麽久了,你這個做父親的,總該去看看他。”蘇閣老並沒有反對。
祁文藻知道,他的這位嶽丈一向疼愛祁長安。隨著祁長安越來越大,他在蘇閣老心裏的位置也一路高升,甚至超過了蘇閣老的親生女兒蘇玉。
“是。”他行了個禮。
蘇閣老抬眼看了看他,說道:“阿玉有時候太過分了,你也別總是縱著她。一大把年紀卻越活越回去,還不如她未出閣之前明事理。”
一聽這話,祁文藻就知道,一定是蘇玉來過,說了江羨的事情。可見他這嶽丈並沒有同意,還很有可能訓了她一頓。
祁文藻終於安下心來。
起先他一直不太明白,同樣是蘇玉的孩子。蘇閣老為什麽一直偏愛祁長安,卻對祁長樂的努力視而不見。
可現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哪個孩子更有出息,蘇閣老一直看在眼裏,並不是他早已經得知,祁長樂可能不是蘇玉的孩子,而是他看人老到,不知勝過了自己多少。
得了蘇閣老同意之後,祁文藻一刻不停的進了宮麵聖,向皇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皇帝正愁著這個,很樂意見到有人毛遂自薦,當即允了祁文藻去江州。
祁文藻得了聖意之後,直接回到家裏,命令下人收拾行囊,明天清早就與江羨一起出京城。
蘇玉以為祁文藻同自己鬧別扭,很是委屈了一番。直到祁文藻解釋,去江州是皇帝的意思,而且作為一個父親,兒子離家這麽久,自然要看看祁長安怎麽樣了。
這番話說的蘇玉有幾分臉紅,她這才想起,祁長樂回來這麽久,竟一件沒提祁長安的事。而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居然忘了,到現在現在沒向祁長樂了解。
祁長樂知道祁文藻去江州之時,祁文藻已經離開京城足足一日。
蘇玉把這事告訴她時,她坐在裝妝鏡前,呆愣了好一會,把蘇玉嚇得夠嗆。
“好端端的,父親怎麽會去江州?”半晌,祁長樂才回過神來,問出這句話。
蘇玉緩過勁來,說道:“說是陛下派你父親去的,你上回去江州回來,我都忘了問你弟弟在江州如何?不是說這回也隨你回來,為何卻不見人?”
祁長樂有些漫不經心,思緒不知飛到何處。直到聽見這句話,才冷笑一聲說道:“本來不想娘親為他傷心,我們祁家也丟不起這個人。可娘親既然問起,我也隻好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