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先交銀子
萬夫人？
眾人都吃了一驚，紛紛拿眼去看蘇清妤，不消說，也知道是誰了。
蘇清妤意外之餘，倒也點了點頭，看樣子對方是有備而來，若不是如此，族長便不會讓她去祠堂會客。
傳話的鬆了一口氣，趕緊起身走了，眾人紛紛圍擁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這萬夫人怕不就是前幾日杜家嫁進去那個？她又來做什麽？”
“我前兩天還聽說杜家的那個老太婆去縣城裏，別不是又商量什麽壞事呢吧？”
“就是！阿妤，你何必去見她！”
……
眾說紛紜中，蘇清妤輕輕地抬了抬手叫他們停了下來，低聲道：“她既然敢來，我為什麽不敢去見？憑她是誰，難不成還能在晉寧鎮的地界上做什麽麽？哪怕那萬員外與縣令大人交情再好，我就不信她光天化日敢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眾人一時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交代了眾人剩餘的事情，便起身往祠堂走去，一路上心中也在暗忖，這次又不知她會耍什麽幺蛾子。
不過她既敢報這樣的名頭，怕是也與生意相幹，要不然族長也不會這麽火急火燎的，至於她要做什麽，無非也在自己的念想之中，肯便肯，不肯便不肯。
這麽想著，也很快就到了祠堂中。一進門倒是愣了一愣，也就瞬間了然為何報的名頭是萬夫人。
是因為萬夫人真的來了。
族長見她到了，鬆了一口氣，原本還怕她不肯來呢，見狀忙道：“阿妤，快來見過縣城裏的萬夫人。”
客座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穿戴富貴，麵上卻是皺紋已顯，容貌並不如何好看，一雙眼睛裏卻俱是精明。
蘇清妤看了一旁的杜芝草，雖然也打扮華麗，可站在萬夫人身旁垂手而立，便像個丫鬟似的，淡笑了一聲，上前招呼。
萬夫人打眼看見蘇清妤進來，也是吃了一驚，自然沒放過她適才落在杜芝草身上的眼神，心中也打起了算盤。
杜芝草是因何納進門的，她自然清楚，丈夫的那點花花腸子，她也不是沒見識過。
不過眼前的女子倒是讓她吃了一驚，蘇清妤的名頭她聽了，原本以為是和杜芝草一般的庸脂俗粉，便是有點能耐，也想來不過是鄉野村婦。
隻是沒想到，眼前的人瞧著倒有幾分不俗，全然不是自己所以為的和杜芝草一般的庸脂俗粉。
她笑了笑，氣派倒是也沒放下，點點頭道：“你便是開了那海味酒樓的蘇家大女？”
蘇清妤眼神微冷，輕笑了一聲，“小本生意，沒想到還能入了萬夫人的眼，是我的榮幸。”
萬夫人見過不少場麵，可蘇清妤這樣不卑不亢淡然的模樣倒是讓她意外，她眉頭微皺，隨後輕輕咳嗽了一聲道：“聽說蘇姑娘的酒樓很是不錯，我家的營生做的也不錯，想來蘇姑娘是知道的。”
“這次來也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兒，知道這杜姨娘和你們有些故舊，雖然過去有些不痛快，但看在掙錢的份上，想來蘇姑娘也不會推辭罷！”
蘇清妤抬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睛，頓了片刻輕聲道：“這是自然，誰能和銀子過不去？隻不過我還有兩件事要告知夫人知曉，一是我已成親，請稱呼我一聲陸夫人，二來，和杜姨娘的故舊不值一提，萬夫人若想做生意，我自然歡迎。”
萬夫人麵上頓時難看起來，一旁的杜芝草也是臉色漲紅，本想憤憤地看著蘇清妤，想起主母威嚴，便垂頭不敢做聲。
萬夫人很滿意她的反應，見狀倒也輕笑了起來，“好，陸夫人，不知陸夫人做營生可有什麽要求？”
蘇清妤低聲道：“沒什麽要求，不過是誠意罷了，陸夫人若想要魚貨，我們自然歡迎，定下數目，我們按期交貨就是了。”
萬夫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快來，她這次來的目的可不隻是那臭烘烘的魚貨，那酒樓在縣城開的不錯，如今已有往州府開張的趨勢，他們是做營生的，自然知道哪裏賺錢。
沒成想，這蘇清妤竟這般不給麵子。
不過她經曆場麵不少，也知道這事急不得，輕輕地笑了笑道：“好，陸夫人倒是痛快，那我如今便先定下兩百斤魚貨，我適才進鎮的時候瞧見魚塘不少，想來這不是個什麽大數目吧。”
蘇清妤核算了一下，點點頭道：“自然不算多，不過如今魚苗剛種下，怕是要等兩個月了。”
萬夫人這是知道的，輕輕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杜芝草道：“那成，我這就跟你立字據。”
蘇清妤麵色不改，低聲道：“那勞煩夫人先交定金了。”
萬夫人臉色一變，忍不住怒氣上湧，“我萬家在縣城做過多少營生，你還怕我不給錢不成？”
蘇清妤臉上堆起甜美笑容來，“那倒不是，隻這也是我們晉寧鎮的規矩，要分發到戶，這魚料和人工都要費錢，是以隻能如此了。”
萬夫人強壓下心中怒氣，示意隨從遞上銀子，蘇清妤點了點，這才笑著點了點頭，請人寫了文書，兩人都按了手印這才作罷。
等按過手印，萬夫人仔細看那文書，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這文書上寫的倒是詳盡，便是要從上麵鑽個空子怕都是不成。
她咬了咬牙，將文書收了起來，隨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杜姨娘，輕聲道：“聽說你姨母也在此處，也帶我去瞧瞧才好。”
蘇清妤沒有做聲，杜芝草點了點頭，和族長說過兩句話後便領著萬夫人出了門。
看著幾人迤邐而去的背影，在這鎮子裏自然顯眼，看起來頗為氣派，族長收好了文書，站在蘇清妤身邊，斟酌了措辭道：“阿妤，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這杜家的也就罷了，萬家可不是能輕易招惹的，先前那事是他們做錯了，不過也受了懲了。如今找到門上，也算是他們給自己積德，你別往心裏去，也不能跟銀子過不去，你就……”
“族長說的哪裏話？”蘇清妤打斷了他的話，看著遠去的背影輕輕冷笑，“有生意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