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爭風吃醋
蘇清妤呆住了,她自然知道杜芝草先前喜歡陸雲安,可也聽她說過嫌棄陸雲安身無長物,窮困潦倒,可如今怎麽……
她腦海中精光乍現,是了,陸雲安娶自己的時候可是露了一出大手筆,難保這女子不會動心,做出和她母親兄長一樣的事來。
她當即便覺不對,咬了咬牙道:“我這就去瞧瞧!”
綠桂和春鳳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替她出主意,到最後蘇清妤拿著一盒點心,著意打扮了一番,便往書塾而去。
這一日書塾正是半日課,學生們都各自回去,陸雲安因著要批兩篇詩詞,便在書塾中閱卷。
杜芝草立在門前,心中氣苦,可麵上表情愈發的柔軟起來,“陸先生,這確實是我親手做的,您不如嚐嚐,要不然我這心裏也是過意不去。”
陸雲安皺了皺眉,這女子的執拗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他原以為她早就該走了,竟還在這兒,剛要開口說話,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院子裏。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夫君隻喜歡我做的點心,至於你的……願讓誰吃讓誰吃,這裏可擺不下!”
杜芝草循聲望去,隻看著蘇清妤麵色冷然,挽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一身淺藍色的裙裝很好的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發上還簪了一支鑲白玉銀簪,打扮雖然素淨,可相比她一身布衣,頭上別了幾朵碎花的模樣顯得清秀高貴不少。
她心頭一跳,又是興奮又是氣惱,她早就想讓蘇清妤知道這件事了,最好她能和自己大吵一架才好,可這會兒見她這般模樣,又是惱怒的很。
這女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陸雲安抬了抬眼,自然也將她的模樣收入眼底,一抹小小驚豔過後,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
蘇清妤抬高了下巴,瞥了杜芝草一眼,隨後進了房門,聲音故意放的溫柔了許多,將食盒中的點心取了出來,擺在他案上,笑眯眯道:“可是看書看累了?嚐嚐吧,我托人買的,很是香甜可口。”
陸雲安目光從點心上挪到她臉上,抽了抽嘴角,點了點頭。
蘇清妤一急,他這般模樣,自己如何做戲,趕緊拿著一塊點心,遞到他嘴邊,笑容愈發溫柔,“快嚐嚐,還熱著呢!”
陸雲安終於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擰了擰眉,卻還是張口將點心吃了下去。
蘇清妤臉上露出笑意來,隨後又轉過頭來看著臉色不好的杜芝草,淡定道:“杜姑娘怎麽還在這兒?難道看著別人夫妻和睦就這麽入神?我聽說你那點心是賠罪用的,那就放下吧,過會兒我看看是何味道!”
聽見這話,杜芝草頃刻間便握緊了手中的籃子,憤怒地瞪著她,蘇清妤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杜芝草想起嫂嫂的囑咐,心中一動,突然又變了臉色,“大女,你怎麽這般說話?我母親和兄長先前確實是做錯了,難不成連賠罪的機會也不給我們麽?再說了,做的再錯,我又何曾插手過?難道你忘了,我先前和你好的時候了?”
蘇清妤輕嗤一聲,什麽和她好?那不就是從她身上榨取價值嗎?
她翻了個白眼,淡淡地道:“我可不敢當,至於賠罪不賠罪的,我們也不需要,你兄長做出傷風敗俗的事,那是他咎由自取,如今來賠罪算什麽道理?”
杜芝草被她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要張口,卻聽見外頭一窩蜂湧入三五個女子來,其中便有春鳳和綠桂還有兩個婦人,看見她的模樣,便開足馬力嘲諷起來。
“喲!我當是誰呢?還以為自個兒是天女下凡呢!來這兒丟人現眼!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麽模樣,這陸先生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來送東西,也不嫌害臊!”
“可不是嗎?我說前幾日怎麽有人總在書塾門前站著,還尋思什麽人家的女兒這般不要臉皮?原來是杜家的啊,怪不得!”
“她哥哥做出那般不要臉的事,這真要有人想要勾引別人,那也是容易的很!我可真是納悶了,這事兒都沒人教,自個兒就會了!”
鄉野村婦,若是諷刺起旁人來,那可真是張口就來,比直白的罵人還要叫人心裏難受。
杜芝草縱然再橫,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麵前這幾人就是帶著任務來的,本就不喜杜家,開口那更是毫不留情,痛快淋漓。
她終是忍不住了,嗚咽一聲挽著籃子跑出了大門。
蘇清妤聽著那些話,雖有的也很是刺耳,卻覺得痛快的緊,見她終於跑走了,趕緊提起裙擺出門,春鳳和綠桂衝她擠了擠眼,三人得意地笑起來。
一旁兩個婦人還安慰道:“你莫放在心上,這等賤貨就該不給她臉,要不然她還能蹬鼻子上臉!”
蘇清妤用力地點了點頭,一直受著杜家的窩囊氣,今兒個也算出了不少,得意地挑了挑眉,謝過幾人後送出了門外。
她喜滋滋地回轉身來,進了門,卻見陸雲安已不看書了,眼神微冷地看著她,“這就是你想要的?勾心鬥角,出言刻薄,你就歡喜了?”
蘇清妤滿心的歡喜頃刻間便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腳下也停住了,呆呆地看著他,“什、什麽?”
陸雲安將手中的書卷砰地一聲放在桌案上,看著她的目光中滿是責備和不滿,“找幾個人來故意使激將法?將她逼走,你就開心了?你故意裝出這般模樣來,不是爭風吃醋,就是想讓她不痛快?”
蘇清妤聽著他的話語,心裏一寸一寸的發涼,又惱怒不已,竟被激起了幾分怒氣,“是!我就是這樣!你再怎麽和我是明麵上的夫妻,我也不容許她這樣明目張膽地搶我的丈夫!將她逼走,我隻覺得有些輕了!我還沒動手打她呢!”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刁蠻,更有幾分仗勢欺人的模樣,陸雲安眉頭皺得愈發緊,“你……”
蘇清妤心中憤懣衝口而出,再也顧不得別的,冷笑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還真不知道,你心裏竟是這般在意憐惜她?若早知道,我絕不會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