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證明方法
北安飄雪看似落敗了,實際上她卻勝了一籌。雖說沒有證據證明柴謙的罪行,但卻能肯定這件事就是柴謙做的,也無虛此行了。
里斯塔亂了方寸,因為從剛才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動權。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道:
「來人,將罪犯柴謙給我綁了,帶走!」
「吼!」
歐姆聞聲,直眉瞪眼,不甘地低吼著,那身上的橫肉青筋暴起,宛如人形野獸。
「歐姆,回去!」
言畢,柴謙凝視著里斯塔道:「不用綁,我自己會走。」
「家主(主人)(兒砸)!」
柴謙抬手勸阻了他們,聲音越來越遠,道:「放心,今晚我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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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廊道伸手不見五指,獄卒小心翼翼地點亮了火燭,打開門,一股難聞的臭味撲面而來。
柴謙皺眉扇了扇面前的空氣,猶豫了一會兒,里斯塔笑道:「怎麼,大名鼎鼎克拉船長連監獄都不敢進?」
雖然不知道里斯塔為什麼換了稱呼,但柴謙仍然微笑應對:「沒有進過監獄的人生不是完整的,只是我覺得,我的私人監獄應該更豪華一點。」
「哈哈哈,船長說笑了吧,既然船長不願意進去,那我便送你一程!」
說罷,他剛要抬腳,卻被門前傳來的一個女中音的聲音阻止了:「慢著,請克拉船長到議事廳一敘吧!」
里斯塔冷哼一聲,對這個聲音言聽計從,當下便在前面引路,將柴謙帶入了他們駐地三層樓的頂層,走進闊大的議事廳內,中央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女子。里斯塔又不屑地哼了一聲,把門關上後走了出去。
這女子的五官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柳葉眉、小翹鼻,嫣紅而又性感的櫻桃小嘴淡淡一笑,宛若桃花盛開。
尤其她現在還穿著青色男裝,看起來別有幾番風韻。
她的美和凌菲的美完全不一樣,凌菲的美張揚到了極點,以至於人們都只記得她那純爺們般的心,卻忘記了她是個動人的女子。眼前的這女子的美仿若渾然天成,儀態端莊,讓人生不起半分褻瀆。
柴謙竟然不自覺地盯著她看了十幾秒,直到對方輕笑,這才反應過來,臉紅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側身對著她。
這女子正是北安飄雪,她端起紫荊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破碎大陸的紫荊花遍布,本宮卻只愛這宜人島的紫荊花茶,細膩,很合口味。」
不知她說這話有什麼含義,魂穿過來第一次覺得尷尬不已的柴謙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直到半晌他才打破了沉默:「紫荊花陽氣也挺重,喝多了上火臉上長痘痘。」
「咯咯咯……」
北安飄雪笑得花枝亂顫,柴謙的臉更紅了,小聲解釋道:「紫荊花可以製作陽丸,還可以製作靈氣丹,裡面蘊含陽氣,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都盡量少喝。」
「好,那本宮記下了。」
柴謙點點頭,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本宮?你到底是什麼人?」
北安飄雪輕聲道:「北安帝國,北安飄雪。」
「北安,飄雪!」
在破碎大陸,北安飄雪誰人不知?北安帝國的天縱才女,她年齡不過二十就成為了五行境界的強者,既是北安大帝的掌上明珠,又是北安大帝的逆鱗。和她那尊貴的地位相比,柴謙覺得自己無論多麼驕傲的戰績都黯然失色。
短暫的失神之後,柴謙很快調整了過來,他在心中道:「北安飄雪又怎麼樣,不就是有個好爹嗎?倘若自己也有個好爹,肯定成就要遠大於她!」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竟不知不覺地和一個女子做比較,簡直太丟穿越者的臉了!
「原來是皇女冕下,失敬,失敬!」
柴謙故作鎮定的樣子,讓北安飄雪微微頷首。
「不知皇女冕下叫我來,所為何事?」
北安飄雪那雙杏仁般的美目乜視,語氣帶著幾分嚴肅:「在我們北安帝國,見到我這個皇女,可要稱呼自己為『小人'才是。」
柴謙笑道:「第一,這是在紫荊帝國,不是在北安帝國。第二,皇女冕下好像是微服出宮,難道不怕暴露了嗎?」
「喀嚓——」
突然間,北安飄雪手中多了一把靈能槍,對準了柴謙的腦門:
「柴謙,本宮一開始挺欣賞你的,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敢威脅到本宮頭上,信不信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靈能槍對付四象境界的高手完全無效,前提是四象境界的高手能凝聚鬥氣護盾。柴謙耗盡了體內的陽氣,到現在還沒有恢復,自然無法凝聚鬥氣護盾。更何況,北安飄雪是五行境界的強者,即便凝聚了鬥氣護盾,也斷然無法脫身。
柴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臟「咚咚」直跳,死亡的威脅讓他憋住了一口氣。
北安飄雪沒有放下槍,反而饒有興趣地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猜猜看我會不會殺你?」
議事廳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微妙起來,殘餘的紫荊花茶熱氣升騰在空曠的大廳,飄散。
柴謙搖了搖頭,讀過哲學的他自然明白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於是他苦笑道:「你不缺殺我的心,所以這個問題對我而言有些難。如果我回答,你會殺我,你可能會說我答錯了;如果我回答,你不會殺我,你就會開槍,然後盯著我的屍體說:『你又答錯了』。」
北安飄雪放生大笑,看起來十分開心:「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沒關係,你回答吧,我可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
「不會!」
柴謙剛回答完,北安飄雪便嘆了口氣:「回答錯了。」
說罷,她食指微動,就要扣動扳機,柴謙見狀忙道:
「等等!」
「這對我而言很不公平,我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心中所想?你還是換個問題吧。」
北安飄雪道:「我就是我,我心中所想的便是『我會殺你』。」
「所以,這很不公平!倘若我回答你會殺我,證明你心中所想『你會殺我』的方法便是殺了我。現在我回答你不會殺我,證明你心中所想『你會殺我』的方法還是殺了我,怎麼回答我都是輸的那一方!」
北安飄雪啜喏著嘴唇,仔細分析柴謙所說,覺得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