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殺人不見血的霍錦言
一嗓子落下,樓上頓時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
一共四個人下來,匆匆跑下樓梯,卻在看見輪椅上的男人時,紛紛愣住了。
幾個男人都是標準的板寸,卻各個威猛高大,塊頭結實英朗,莫名的給人一種安全感。
“言……言哥?”
他們不太敢認。
不僅僅是因為多年不見,也不是因為他的腿,而是麵前的人……
的的確確像個世家公子哥,儒雅矜貴,仿佛就是名流圈子裏被追捧的成功男人,而不是當年帶著他們刀口舔血的隊長。
那些年雖然危險重重,可真的讓他們記憶猶新。
“言哥,你是言哥?”最前麵的男人實在不敢認。
那時候的隊長,看著都不像好人。
可麵前這個……
太文質彬彬了吧。
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外麵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黑褲黑短靴,雙手對握放在腿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活脫脫一個貴公子。
氣質都不一樣了。
“可不嘛,被人敲斷脊椎的言大隊長,言律師~~”皮夾克男人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後麵的人催促,“快快快,上樓!”
皮夾克男人彎下腰正準備抱他,霍錦言抬起手擋住,“別那樣抱我了。”
“抬你,行不?”
話落,兩個大男人抬著輪椅和他,穩穩當當,健步如飛的上了二樓。
他們看著就是訓練有素的,個子都差不多高。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軍人。
待進了包廂,霍錦言坐在輪椅上,把羽絨服脫下來,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夥子比較年輕一點,眼睛紅紅的。
“隊長,你這腿……”
他們很少回國,可偶爾也能從網上得知隊長的一些風光新聞,國內赫赫有名的霍律師。
可這腿怎麽……
另一個擰眉問:“真是脊椎壞了?”
他們眼睛裏的擔心有點不同,似乎含著複雜。
霍錦言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沒有,不小心讓人打到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聞言,他們集體鬆了口氣。
皮夾克男人歪頭看他,吊兒郎當的問:“結婚了?”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霍錦言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婚戒。
“嗯。”他點頭。
其餘人也沒起哄,心裏都明白什麽。
“來來來,上酒啊!”皮夾克男人扯嗓子喊。
私人餐館今天被包了,隻有他們一桌客人,可不就緊著他們來。
酒菜很快送上來。
“季隊,你少給言哥倒!”最年輕的小子囑咐了句。
季長遠嘖了聲,笑眯眯道:“不要緊,白酒能活絡筋骨。”
六個男人湊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霍錦言夾著煙倚在輪椅裏,唇瓣時不時抿一下,素來溫潤儒雅的氣質此時竟煙消雲散,隻剩下一副野性的氣息。
他的眼神富有淡淡的侵略性,看著某個人時,那股子威壓若隱若現。
待酒桌安靜的那一刻,季長遠彈了彈煙灰,低頭說:“說吧言哥,你要做什麽?”
能讓他破例聯係他們,季長遠可不認為隻是敘敘舊這麽簡單。
霍錦言當初為什麽離開,他們心知肚明,那些事是鐵律定死的不能往外說。
“我能做什麽?剛過完年猜到你們應該都在,所以聚一聚。”他麵色淡然,沒有一絲異常。
季長遠翻了個白眼,“你快得了吧。”
他們之間的交情,可能比他那個同學的關係還要近,他們經曆過的一切,都是難以想象的,那種了解都刻進了骨子裏。
小年輕放下筷子,鄭重的問:“言哥,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做嗎?”
“沒有,就是聚一聚。”
霍錦言彈了彈煙灰,“我能有什麽事需要你們?”
季長遠試探著問:“以前的仇家找過來了?”
聞言,其餘的人都擰起了眉頭,臉色沉重。
“沒有。”
他否認,“我很好,我就是不確定我什麽時候可能會遇見你們,到時候別驚訝就行。”
話音落下,季長遠的煙都不動了,他眯著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天都黑了,送我回家。”霍錦言拍了下季長遠的肩膀。
季長遠吐出一口氣,將煙按滅在盤子裏,起身推著他往外走。
越野車上,他坐在後座,那幾個人站在門口對他敬禮。
霍錦言眉梢輕佻,眼底的那一抹野性愈發的濃鬱,他手微微一抬,回了個禮。
越野車衝出去,不是季長遠開的,是私人餐館的服務員。
這家餐館是專門接待他們的地方。
開了好一會兒,季長遠才道:“到底怎麽了?”
他了解霍錦言,那是個格外心狠手辣的人,是說不出的那種狠。
別看現在文質彬彬儒雅風度,但一旦他走進黑暗裏,能殺人不見血。
在當年,霍錦言這個名字就是神話。
可如今在他們那邊,任何人都不允許提起這個名字。
他是太多人的眼中釘。
安逸了這麽多年,他為什麽突然聯係自己?
季長遠不信他沒有事。
路邊的光線晃過,照亮了男人眼底那絲陰鷙,他道:“如果你在任務中看見我了,別猶豫。”
“你……”
“你能不能把話說完?”季長遠咬牙切齒的。
“說什麽?”
“你要做什麽?如果我能幫忙的,你就別摻和了,好不容易退出來了,不到萬不得已別再出現了。”季長遠說。
“萬不得已?”
霍錦言眯起眼眸。
那有太多的萬不得已了。
直到越野車停在鬆江公寓門前,幫忙開車的服務員下去抽煙。
季長遠才道:“你快點說!”
“你幫我查兩個人。”
說完,霍錦言將一張紙塞進他的掌心。
季長遠打開快速的看了一眼,記下以後,迅速的用打火機點燃燒了。
“查到了告訴我,其餘的你不要多打聽。”
霍錦言推開了車門,“把我弄下去。”
等把人放下來,親自推向電梯門口,季長遠才道:“言哥,刀口舔血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我不理解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你再聯係我們。”
當電梯門緩緩合上,季長遠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季長遠想起當年,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身穿一件冷如刀鋒的皮夾克,腳踩黑色常規軍靴,或頂著風雪、或逆著風沙,卻始終如履平地。
似乎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他的步伐。
那抹身影是他們那一批人的主心骨,同時也是犯罪分子心裏的陰影。
那些年,‘霍錦言’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利劍,時刻懸掛在那一片的蒼穹之上,籠罩著所有人的安寧。
而他當年之所以能離開,是因為以殉職犧牲的理由……
如今好不容易徹底脫離了,如果再出現,一定會被當年那群仇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