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蘇奈我求求你了
站在那靜靜地看了他半晌。
男人閉著眼睛,手在發抖,額頭上都是汗,耳垂也是紅的。
他從沒這樣過,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物了。
連大小便都不知道。
可蘇奈沒覺得氣憤,而是懊惱。
懊惱自己不會照顧人,忘記他感覺不到尿出來的事。
她趕緊走出去,去翻找當年給女兒墊著的尿墊,估計已經過期了,不過一個墊子而已,過不過期也沒差別,先鋪上再說。
接了水,親自給他擦了擦屁股和腿,床單直接扯了下來,也沒鋪新的。
她洗完手走過來,捧著霍錦言滿是汗的臉,她拚命的給他擦。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忘了,我沒照顧過人,下次我就有經驗了,你感覺不舒服你就叫我啊,跟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當年選擇給你生孩子,就想到了有一天我要照顧你。”
她很能理解霍錦言自尊心的折磨。
素來儒雅幹淨的男人,如今大小便都自理不了,尿了一床,正常人都無法接受。
“你就踏踏實實的讓我照顧你,這是咱倆的秘密,等我們老了那天,也隻有我們知道的事,好不好?”
她蹲下來捧著男人的頭,輕輕的哄著,安撫著男人狂躁不安的情緒。
那隻手還在發抖。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死死的按著。
“感覺到了嗎?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
霍錦言竟然在她的懷裏睡著了。
蘇奈也就沒有動,就那麽抱著他。
他睡了多久,她就那樣坐了多久。
剛剛流產,小月子也沒坐,她就一直在風裏雪裏的奔走打架,這會兒腰酸的快要斷了也沒有動一下。
看著懷裏的那張臉,她就怎麽也不忍心放下。
直到霍錦言猛然驚醒,他看著蘇奈一副陌生的眼神,讓蘇奈皺了眉頭。
“做噩夢了?”
霍錦言居然又夢見了那個夢。
那個她穿著婚紗,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乖,我好端端的在這兒呢。”
蘇奈盡可能的安撫他,把所有溫柔都給此時嬌氣脆弱的他。
“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做。”
他一句話不說,把臉瞥了過去。
蘇奈給他安頓好,這會兒門鈴響了,她扶著酸痛的腰走出去開門。
看著女人疲憊的背影,霍錦言的眼睛都紅了。
認識這麽多年,除了她工作上的事,他從沒讓她假手過家裏的任何事。
女兒他帶,飯他做,家務他做,有錢他照顧。
可現在……
連他自己,都要她親力親為的伺候。
突然間,霍錦言感覺被子裏一陣熱乎乎的,他擰了擰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眼瞅著蘇奈從客廳那邊就要走進來。
他大吼:“你別進來!”
可蘇奈像是沒聽見一樣,徑直入門。
“你滾出去!”
“滾出去!”
當蘇奈準備掀開被子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睛猩紅,“蘇奈,我求求你了……”
刹那間,蘇奈的動作就僵住了。
他應該是……
女人直起身來,麵容平靜的仿佛一汪湖水,陽光灑過,她仍舊璀璨奪目。
不應該在這裏因為他屈尊降貴的端屎端尿的,做這些個惡心人的事。
“霍錦言,我是你什麽人?”
他不說話,臉色漲紅有汗。
“我覺得,這種事除了我來做,沒有人更合適了,我想如果今天躺在這裏的人是我,你也會這樣照顧我。”
“如果你因為麵子自尊什麽的,那大可不必。”
蘇奈靜靜地俯視他,“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一輩子嗎?這點事都頂不住?”
他仍舊不吭聲。
過了幾分鍾,蘇奈才慢慢的掀開被子,她臉色毫無變化。
直接攔腰抱起他來。
霍錦言臉色更難看了。
她站著沒動,長吐出一口氣,“我好像第一次這麽抱你,你是有點沉。”
說完,她直接朝著浴室去,把男人放在洗浴床上,然後折返回來直接把鋪在沙發墊上的那一層布和尿墊扯下來,團成一團丟在門口。
浴室裏。
浴霸打開,她挽起袖子,拿過沐浴露。
給霍錦言的背部墊著一條毛巾,防止碰到水。
然後便打開花灑親自給他洗下半身。
那光滑的觸感,讓蘇奈都笑了。
這些事她真的是第一次做。
她連手套都沒戴。
霍錦言瞪眼,“為什麽不戴手套?”
“我自己男人我戴什麽手套?”
“可是有……”他實在難以啟齒那個字。
蘇奈站在一邊,用噴頭給他衝著腿,笑吟吟的問:“有屎啊?”
“誰不拉屎?仙女也得拉屎啊,更何況你這個凡人了。”
“我愛的人,屎都不臭。”
霍錦言直接閉上了眼睛。
親自給他洗下身,塗抹沐浴露,然後擦一擦。
“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她出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鋪床單,剛剛就是來送她昨晚預定的床單被套和成人尿墊的。
她沒買成人紙尿褲,霍錦言不一定會戴,戴那個估計更傷自尊。
所以床單她買了五大箱,一箱十套,堆放在門口的位置,尿墊一包十個,買了十包。
把純棉的床單鋪好,又鋪了一層隔尿墊,床單很柔軟,貼身非常舒適。
噴了點她衣帽間裏的香水,很清淡的味道。
然後又把門口的一團東西塞進垃圾袋放在門口,這才折返回浴室。
給他裹住毯子抱著出來放在床上,蓋好換好被套的被子,蘇奈累的有點直不起腰。
到底不比十年前,可也不至於筋疲力盡。
隻是剛流產,她身體根本沒恢複好,折騰的太狠腰受不了。
但她硬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好啦,我去做飯,有任何事隨時喊我。”
“你不許想那些有的沒的,能有機會照顧你是我的榮幸。”她低下頭,親吻下男人的額頭。
可再準備直起身的時候,她卻頓住了。
“你怎麽了?”霍錦言眼睛裏蕩漾著濃鬱的擔憂。
蘇奈鼻尖瞬間冒了汗,閃了腰了。
她揪了下男人的鼻尖兒,“擔心我啊?擔心我,你還不聽話點,別讓我操心,你配合我一點,能省不少事,這樣你好的也快。”
女人扶著床頭極其緩慢的站直,可還是疼的不行。
“以後說好了,等你好了,你必須伺候我。”
說完,她硬咬著牙走出臥室,帶上了門。
房門一關,蘇奈直接跪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