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想堆個雪人
小男孩剛下意識的點完頭後，就聽見高文接著問道：“你們是這個村子……嗯，波特文帝國的居民？”
“是。”小男孩的哭腔已經止住，隻不過還是不敢放大聲音說話，嗓子也有些沙啞。
“那我問你，你看的那些故事裏，公爵之類的人是不是應該保護他的臣民？”高文繼續著他的誘導，沒理會剛剛停在後麵大路上的馬車。
“絕大多數是這樣……”雖然不知道公爵大人為什麽這麽問，但小男孩還是如實的回答道，“除非，除非……”
“除非什麽？”見小男孩膽子越來越大，高文暗中點頭的同時，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會有轉折。
“除非，那個人是故事裏的反派，是大壞蛋！”羅伊鼓足勇氣，聲音也大了起來。
高文心裏一沉，但卻麵不改色，繼續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這個還處於王國製度的世界，故事裏居然也敢把貴族塑造成反派？這是哪個作家寫的，真是不知死活。
“那你為什麽怕我？難道你覺得我是個壞蛋？”快速收起心緒，高文鼓起臉用小孩子都能看破的演技佯怒道。
“不，我沒有。”羅伊語氣雖然不太確定，但頭搖的卻非常堅定，讓高文深怕他再搖下去，把自己給搖暈了。
“既然你不認為我是壞蛋，那為什麽還要怕我？”順著羅伊的話，高文緊接著問道。
“因為您是公爵大人，而我……”淚珠再一次在羅伊的眼眶裏打轉，“而我，不小心用雪球砸到了您。”
“你都說是不小心了。既然如此。”說著，高文的手慢慢抬到小男孩的頭頂。
張開，一個雪球落下，砸了羅伊滿頭的雪。有些雪花順著領口灌入衣服裏，激的羅伊打了個冷戰。
“不用怕了。現在，我們扯平了。”高文拍了拍羅伊頭上的白雪，重新站起身來，“好了，玩去吧，下次看到路上有行人的時候，記得注意點。”
說完，高文從管家手上重新拿回雨傘，卻並沒有急著撐開。後麵的馬車上，已經有人走了下來，正是波特文帝國二皇子希爾·維克多和小公主希爾·弗莉達兄妹兩個人。
這是高文定下的規矩，凡事來找他的人，要不你就不走著過來，要不坐馬車，你就不要加族徽。一個個大家族甚至是皇室一天天的沒事幹，總往高文這裏跑。高文自己是習慣了，但人外人看去，這叫個什麽事。
“高文大人很喜歡小孩子？”看著高文慢慢走進，希爾·維克多笑著說道。
“我比較喜歡下雪。”高文伸手敲了敲馬車，較為熟練的從裏麵取出了一瓶雪莉酒打開，“而且，這些孩子們，可都是未來啊。”
“波特文的未來，大海上的未來。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其實，都掌握在這些孩子們的手上，隻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罷了。”酒瓶中雪莉酒晃蕩，依靠在馬車上，高文回身看向那群已經不敢玩鬧又不敢違反高文的話，隻得繼續玩著雪的孩子們。
“麻木，膽怯，將身邊的一切都認為是常理並習以為常，這可是一個國家的悲哀啊。”喝了口酒，高文轉頭看向希爾·維克多，“皇子殿下，您覺得呢？”
二皇子希爾·維克多眯起眼睛，久久不語。倒是身旁的小公主弗莉達默默點頭，認同了高文說這些孩子們是國家未來的言論。
“嗬。”高文沒在意希爾·維克多的態度，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作為皇子，有些事他不能去說，甚至不能去想，也就是在高文這裏，他才能去聽一聽。
“你說，這些孩子回去會怎麽樣？”沒再去裏希爾·維克多這個悶葫蘆，高文兩隻手指捏著酒瓶，向一旁的小公主問道。
“至少今年不會再敢玩雪了？”弗莉達認真的想了想，語氣有些不太確定。
“羅伊那幾個打雪仗的小男孩回去後會因為害怕而隱瞞起這件事來。而其他人，也會因為害怕而去告密。”高文語氣平淡，甚至帶著點無聊，“然後，他們會被打一頓，然後再被父母拉著去我那裏道歉。”
弗莉達聽著覺得很有道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聽高文接著說道：“然後，我接受了他們的道歉，被父母帶回家的孩子們還會再被打一頓。有膽小的家庭，甚至會傾家蕩產搬離這裏。雖然不會出波特文帝國，但也會盡量遠離。”
“你們說，我長得就那麽像是一個反派？”高文嗤笑著，無奈自嘲，“無論是王下七武海，還是波特文帝國榮譽公爵，都是官方稱號。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害怕我。”
“不，高文大人才不是反派。”弗莉達高聲反駁道，“高文大人是英雄，是曾經拯救了波特文帝國，並且現在還在保護波特文的大英雄！”
高文愣了一下，沒想到弗莉達殿下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希爾·維克多也是搖頭，雖然妹妹說的都是事實，但卻改變不了什麽現狀。
“英雄，嗬。”高文想起來還在海軍時，自己和青雉大將兩個人上行下效的英雄論，不由得笑了起來。
一口氣把剩下的雪莉酒喝完，高文不再依靠在馬車上，向前走了兩步，問：“你們猜，你們眼前的這個英雄，現在想做什麽？”
不等他們回答，高文自己就說出了答案：“我現在其實隻想過去，和那群孩子一起，堆一個雪人。”
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人再去說話。他們都知道，如果此時高文再過去，非要把那些小孩再給嚇哭了不可。
“聽你的語氣，說實話，讓我想到了革命軍。”斟酌良久，希爾·維克多開口打破了沉默，“這是以朋友的身份說的，不是皇子。”
“革命軍？他們還真招攬過我。嗯，不止一次。隻不過，我都沒有同意。”撐開傘，招呼了一聲管家，高文朝著莊園的方向走去，“回去問你們父皇一聲，對我的監控什麽時候才能撤除。實在不行就幫我傳句話：‘不要嚐試試探我的忍耐限度。’。”
不用說，他們肯定是奧斯頓國王聽到了自己突然出門的消息，連忙派過來想要打探自己的目的。
半年的時間過去，希爾·奧斯頓對自己的忌憚與猜疑不但沒有消減，還加深了幾分。可能，這也是自己半年裏沒有一點動作，什麽野心也沒有展露出來的原因。所以，高文這次準備態度強硬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