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何楚楚,沈星月是我的救贖
司墨梟帶著助理葉飛直奔某高定成衣鋪子。
一進門,設計師就領著助理拉過來滿當當兩架展示架的衣服:“司總,您定製的衣服都已經好了。”
黑色,白色,銀灰色,藍色,藏青色,紅色……
葉飛看著衣架上那琳琅滿目的顏色,驚恐地睜大了眼睛:“BOSS,您不是隻穿黑色嗎?你連結婚的時候都不穿白色的,說挑選衣服太過浪費時間。”
現在,這幾乎都把彩虹摘下來了。
葉飛剛說完,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他連忙糾正自己:“對不起,BOSS,是我僭越了。”
身為一個助理,他對BOSS隻能是服從,盲目的服從就夠了。他確實很久沒當助理,忘記這一點了。當然,主要還是BOSS的行事突然變得太過詭異了。
司墨梟沉默地拿起展示架上的白色西裝三件套,並沒有生氣,聲音極輕地說:“真希望明天,她穿白色,這樣,我就可以補償她了!”
當初婚禮的時候,她訂好了酒店,布置好了現場,請他到時間出現在現場。他就當真這樣做了,到現場的時候因為太多衣服挑不過來,他索性穿了上班時的衣服並沒有換。
現在想,他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她當初眼底的失望。可是她卻還反過來安慰他說:“沒有關係,反正你的衣服也是每天換的。”
當初他是看到她的失望的,可是他卻選擇了無視,好像隻有這樣才會覺得自己沒有無辜那個約定好要娶的小女孩。
回想當初,司墨梟心如刀割。葉飛沉默歎息。
為什麽,人總是要在失去以後才會不停地追憶過往,把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過往一頁頁的翻一遍遍的想?除了讓自己難過還能怎麽樣呢?
不過,也許就是故意讓自己難過的,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才會覺得沒有愧對當初的那個她。
——
伊希絲的車停在郊區墓園的時候,她還有些意外。
在星園停車場的時候,何楚楚抱歉地對伊希絲說,這幅《美人魚》本來這副美人魚是應該送給她做為報答的,但是她更想送給另一個朋友,希望她不要介意。
伊希絲當然不會介意,她不但沒有介意反而考慮到何楚楚腿剛剛恢複還把她送到她朋友“家”。
隻不過,伊希絲沒有想到她的朋友“家”在墓園。
六點就閉園了,車隻能停在大門外。
伊希絲看著烏丫丫的墓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確實,這畫應該送你爸爸。”
“她可不是我爸爸!”
何楚楚笑著推開車門,去後車廂拿畫。
畫是裱過的,有些沉。伊希絲跟她一起抬著。
何楚楚走到門口的守門人休息室,熟稔地叫著:“月姨,我去看我朋友,請幫我開開門。”
伊希絲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跟守門的人很熟嗎?”
一般隻有經常打交道的人才會熟,而一般什麽人會跟守墓的人打交道,就是這種需要開門的時候。
所以,何楚楚應該是經常在閉園後來墓地,才會跟守墓的人搭上話。
“嗯!”
何楚楚笑著說,“對,守墓的月姨是個很溫柔的人,她的女兒葬在這裏,她就過來守墓了。每次看見我都請我喝茶。”
伊希絲點點頭:“這個阿姨可真溫柔,也真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
何楚楚:“可不是,月姨看起來很年輕,可是頭發全白了……”
正說著話,小木門“吱呀”一下開了,門縫裏探出一個腦袋來,是個滿臉的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
伊希絲有些驚訝:“這是……月姨?”
何楚楚也是一怔,她驚訝地看向男人,問:“請問原來在這看門的那位女士去哪了?是換人了嗎?”
男人蒙蒙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似想起來什麽說:“月姨的兒子回來了,她回家看看。要是個何楚楚來就讓她進去!”
男人似乎在重複著月姨說的話,伊希絲和何楚楚相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這人腦子有問題。
何楚楚上前好聲好氣地對男人說:“我就是何楚楚,我要進去看我朋友。”
男人直愣愣地說:“要說墓碑號!”
何楚楚:“23!”
男人用力點頭:“對!開門!”
說完,他就“砰”一下把小木門重新關上了,緊跟著大鐵門打開,等她們兩人進來後又重新關上了。顯然那位月姨在交接的時候把話都給他說的明明白白的。
伊希絲跟何楚楚抬著畫框一路往山頂上走,走了很久都沒有到。
伊希絲有些意外:“你朋友……住這麽高嗎?你腳沒事吧?”
“我沒事!”
何楚楚笑了笑,語氣有些傷感,“可能,因為她是萬人之上的光吧。”
伊希絲緩解自己的步調跟何楚楚一致,一邊走一邊同她聊著天:“你朋友生前一定很陽光。”
“沒有!”
何楚楚垂著頭,情緒有些低落,“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地獄裏的草芥,做著最不堪卻讓人心疼的掙紮。”
她話說完,伊希絲突然就有些明白她的朋友是誰了。
那個在泥裏掙紮的人……沈星月!
墓碑上的沈星月帶著最明媚的笑容,眉眼豔如驕陽。她在墓地的最高處,號碼是她“死亡”時的年紀。
“她就是我的朋友!”
何楚楚站在墓碑前,笑著為伊希絲介紹,“她叫沈星月,聽說她曾經是星城最耀眼的明星。可是我沒有見過她明媚的樣子,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隕落了。聽說她是司墨梟的妻子,司墨梟在她死後將她安置在這裏,俯瞰眾生,為她舉辦紀念日。但她活著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他曾經對她溫柔過。”
“她是個苦命的女人,卻是我最後的救贖!她是我棄筆後第一個讓我拿起畫筆的人……”
何楚楚淚如雨下:“她是我的美人魚!她是屬於我的美人魚!是她讓我發現我自己還能畫,是她讓我在那天選擇的時候有了離開銷金窟的底氣。她讓我知道我還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