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垂死的美人魚
“沈星月,在沒有足夠力量之前,一定要蓄勢待發。”
何楚楚抱著她,仰頭望著天花板,一向冷漠的眼底染著一層紅絲,“適當的低頭都是為了最後一道恥辱線。堅守底線,但不能依靠任何人的力量,隻有靠自己!”
何楚楚的語氣很堅定,可是邏輯卻有些混亂。可是沈星月卻聽懂了,她知道這話何楚楚是說給現在的自己聽,也說給過去的何楚楚聽。
在她問過去何楚楚,為什麽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不蓄勢待發,為什麽要為一點危不足道的羞辱而失去最後要堅守的底線!
沈星月懂,所以為何楚楚心痛。
她抱住何楚楚,用力地說:“我會做到的,我不會死,會蓄勢待發,會忍辱負重。會為最後一道底線去做搖尾乞憐的狗不會為此反抗。我可以做到的!”
沈星月仰頭看著何楚楚,雙眼通紅:“我曾怪上天為何如此不公,看不見我沈家曾經善濟天下。現在我卻覺得上天待我不薄。有人一次次把我從鬼門關搶回來,有人為我甘受欺辱,有人教我如何強大,有人為我守護底線。我曾經那樣刁蠻任性,卻還有人願意出手幫我。我哪裏不幸,我很幸運,我明明就很幸運。”
“是,我們都很幸運!”
何楚楚抹掉了眼淚,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801。”
沈星月穿著上人魚裝,套上外外套走進了電梯間。
在沈星月走進電梯的時候,電梯間走進來一個人,她看著停在八樓的電梯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沈星月,今晚,誰也救不了你!”
……………………
八零一,沈星月走進包間就進了人魚缸。
她蜷縮在魚缸一角,任由工作人員將她的雙手雙腳鎖上鐐銬。
玻璃缸阻礙了她的聽力,外麵的人說什麽她聽不清楚,但隱約可以聽到他們的喧嘩和嬉笑聲。沈星月想著何楚楚的話,將自己蜷縮著,唇角微微揚起。
好開心,老天爺眷顧她的,這世上還有人真心待她,有人在給她力量。
燈光炙烤著她的皮膚,在皮膚灼裂時,混著鹽的“海水”從頭頂傾盆潑入,“海水”漸漸沒過心髒,淹過口鼻耳朵,頭頂。
鑰匙從天而落,沈星月忍受著鹽火蜇噬皮膚的痛苦盡量讓自己姿態優美地去滑水去找鑰匙,盡可能地去取悅客人。
有過之前的經驗,沈星月很輕鬆的解開了腳銬。
然而當她打開一隻手銬後,卻發現另一隻手銬打不開。就兩把鑰匙,手銬一把,腳銬一把。而現在手銬竟然隻能開一把。
沈星月在試驗多次後發現,那把鑰匙根本打不開另一隻手銬。
有人換了鑰匙。
呆在水裏時間太久了,沈星月早就已經開始喝水,水泡泡不斷地往外吐,她一圈圈地浴缸裏轉動著。
白色的光暈裏,藍色的美人魚在“海底”旋轉,海藻般地長發在水缸裏旋轉。仿佛海底的舞者,輕靈優美。
水箱外有人鼓掌,有人起哄。
“喂喂,美人魚,美人魚!”
有人走到魚缸錢,猛拍魚缸。
沈星月抬起頭看著魚缸外的人,想要求助。可是她看見那人將一遝錢砸向魚缸,大笑道:“出來,出來給你更多的錢。”
這些人是尋樂子來的,又怎麽會救她!?
沈星月眼睛被鹽水蜇地有些模糊,她不哭。她有力量可以出去。
沈星月重新低下頭,看著手銬,一遍遍在心裏對自己說:“沒有關係,一點小的希望沒有了,可以創造新可能。”
“一定會有新的可能……”
水壓漸漸奪走她的呼吸,她的視線,但是她沒有放棄。
她也不會放棄!
漸漸地她終於發現手銬和手腕之間是有空隙的,就像手鐲一樣,雖然空隙不大。
沈星月抬起頭,看向窗外那個拿著錢拍著水箱的客人,彎起眸子揚起嘴唇,笑著衝他做了一個口型:“等著!”
“哇哦!”男人吹了聲口哨。
沈星月將手掌對半合攏,雙腳撐在箱底,猛地用力一蹬,身體像箭一般往上射去,同時水裏血色翻湧,藍色的美人魚已經瞬間上了缸頂。
男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驚豔又驚訝。
男人揮舞著手裏的錢:“下來,美人下來,給你錢,這些錢都給你!”
沈星月抹去臉上的水珠,褪去腿上的魚尾,走上工作人員推過來的扶梯緩步下行。而此時801後的休息室,許美薏一臉憤恨地看著沈星月走在扔滿了錢的紅地毯。
“她出來了!”
許美薏打著電話,恨聲道,“她還真是命大,沒有鑰匙都能跑出來。現在怎麽辦?……出台?八樓的公主可以拒絕出台……”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狠的聲音:“不管你今晚用什麽辦法,沈星月一定得死。不淹死也要被輪死!不能給沈星月下就給那些男人下,包間那麽多男人弄不死一個沈星月嗎?”
許美薏看著包間裏的一群男人突然有了主意:“我有辦法!”
沈星月跟工作人員要了一條方帕裹住了手掌,站在魚缸前衝扔錢的客人鞠躬致謝。
她沒有看到在昏暗的角落裏有人接了個電話,然後衝沈星月熱情地招手:“趙總,帶美人魚小姐過來!”
趙總立刻去拉沈星月的手,一臉諂媚地笑著:“美人魚小姐,我們錢總請您過去坐坐。”
沈星月怎麽能拒絕,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跟著趙總到了沙發坐前。
沒有人要為難她,但是所有人開始給她一杯杯的灌酒。
她喝下第一杯的時候後腦勺就開始劇烈疼痛,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她的身體開始突然燥熱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沈星月恨恨地看著他們:“你們在酒裏下藥?”
趙總摸著沈星月的臉,笑地得意:“聽說八樓的公主可以不出台,我們剛剛訂了六樓的包間。現在,我們就去六樓。”
沈星月厲聲道:“我不去,我拒絕。”
趙總笑了笑:“別給臉不要臉,剛剛有人跟我們說你被六樓的人包了一年。所以,別又當又立的,嗯?!我們從臨城千裏迢迢來,可不是看表子立牌坊的。”
“聽!”
一張支票彈到沈星月的臉上:“今晚伺候好我們,這錢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