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沈星月,你不是小姐麽
沈星月知道祁家在城中墅,這棟小木屋自然不是祁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祁雲飛會說這是他家?
難道他把自己跟祁家是剝離的麽?
“走不動?要我抱你?”
祁雲飛打開門,一轉身,看見沈星月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用,隻是風景好,我想看看。”
沈星月顫巍巍地往前邁了一步,腳下一軟,人就跪在了地上。
沈星月狼狽地抬起頭,想化解一下尷尬:“腳崴了一下……”
“走不了就走不了!”
祁雲飛走到她麵前,輕輕鬆鬆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邊走邊說,“就你的身體,從頭到腳沒一處好的,走不了路也正常。”
沈星月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祁雲飛冷笑:“要不然我為什麽願意讓葉飛騙我去辦什麽VIP出院呢?因為他為了拖延時間,讓醫生把你所有的病例都調出來了。我仔仔細細地都聽一遍!”
沈星月大驚:“葉飛也聽了麽?”
葉飛聽了那就意味著司墨梟也知道了,不,她不想讓他知道!
“當然不能!我是病人家屬,我付錢交費,我憑什麽讓他聽這些。”
祁雲飛輕輕地推開木門,抱著沈星月進了屋裏。
木屋外牆看起來十分斑駁,甚至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可是裏麵卻十分整潔。
門對麵的牆角擺著一張鐵架床,床上用品潔白如雪,床前放著一張雪白的長毛地毯,上麵扔著兩本外文書。
地板是灰白色的,除了床前,其他地方都沒有鋪地毯。
屋子是個大開間,除了衛生間,廚房客廳臥室都相聯。
客廳隻有一張歐式單人沙發,白色的沙發布垂在地上,旁邊有一張圓茶幾,茶幾上放著一隻丹麥的圓陶瓶,瓶子插著一束幹花。
房子裏麵沒有電視,沒有空調,什麽都沒有,可是雅致極了。
沈星月覺得自己所有的悲痛好像就在這一瞬間被治愈了。
祁雲飛把沈星月放在沙發上,把沙發推到床頭的位置,對她說:“先輸液!”
沈星月看著他從那大袋子裏熟練地取出藥瓶,用一次性針管將將注入鹽水瓶,驚訝不已:“你以前學醫嗎?”
祁雲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祁家開醫院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沈星月看著他將手裏的藥瓶掛在床頭邊上懸下來的掛勾上,心知這根本不可能是“隻看過豬跑”那麽簡單。
“手!”
祁雲飛抓過沈星月遞過來的手,對著她的手背一陣猛拍,半天找不到血管。
沈星月有些抱歉:“我血管細吧,不好找。”
“有比你更細的!”
祁雲飛漫不經心地說著話,針頭已經順利地推進了沈星月的血管裏。
祁雲飛拿了件外套扔她身上,讓她蓋了。雙手插著腰問她:“吃什麽?”
沈星月對他還停留在“608那個手段殘忍”的印象上,此時看著他一副居家精英的模樣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祁雲飛見她沒反應,不耐煩地皺眉,自己做了決定:“醬拌麵吧。”
“我想喝點粥……”
沈星月回過神來想要點菜的時候,祁雲飛已經在廚房那邊忙碌了。
可能是這裏的環境太過靜謐了,沈星月輸著液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的極沉,醒來後天都黑了,室內卻開了燈。
暖白色的燈光籠在灰色的屋子,沈星月覺得自己的心都暖了。
難怪祁雲飛說這裏是他的家,這是他心的歸處吧。不管在塵世受到什麽痛和委屈,在這裏就什麽都治愈了。
祁雲飛靠在床頭看書,看她醒來又扔過一件衣服,劈頭蓋臉地呼了她一腦袋:“洗澡去。”
沈星月洗好澡,吹好頭發出來,祁雲飛又指了指小圓桌上:“麵吃了!”
麵應該是早就做好了,涼透了,也坨了,沈星月試探地問:“我可以熱一下吃嗎?”
“不能!”祁雲飛的回答十分任性。
沈星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能,但她也沒有問,很乖順地吃了麵。
她總覺得祁雲飛跟她相處的時候其實是在透過她跟別人相處。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要彌補的遺憾,如果是她願意做那個替代品。因為她知道,所有遺憾和後悔根本不能從替代品身上得到彌補,能得到的隻有短暫的安慰——那個時候的那個人如果被這樣對待過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
“吃完了洗漱吃藥睡覺!”
祁雲飛條理清晰地下著指令。
不愧是財團繼承人,天生就很會命令人。
洗漱、吃藥,當然沒有問題。
可是睡覺……
沈星月看著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和空蕩蕩的地板,試探地問:“你這有多餘的被子麽?”
有被子她在沙發窩一下,或者在床下麵的那塊地毯上睡一下就行,地板這麽幹淨也可以直接睡吧?!
沈星月這麽想的時候,祁雲飛冷漠地告訴她:“沒有!”
沈星月見他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連忙道:“沒有也沒關係,現在天也不冷,我可以不用被子。”
沈星月走到沙發前要坐下,祁雲飛掀開了被子一角,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過來。”
十九歲的少年,霸道又理直氣狀地說著極為成年人的話語。
沈星月一時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臉紅地發燙:“我,我還是睡沙發吧。”
祁雲飛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看著她原本蒼白的臉上頓時飛滿了紅霞,不由譏笑道:“沈星月,你在害羞嗎?你不是銷金窟的小姐麽?害什麽羞?”
銷金窟的小姐……
五個字,仿佛冰天雪地裏當頭潑下的涼水,激退了她所有的血氣,凍地她臉色發白,四腳冰冷。
她張了張嘴,想說我不是……
最終她還是生硬地笑著:“我,現在沒有上班!”
是,她是銷金窟的小姐,可是她不想跟祁雲飛變成床上關係。
他才十九歲!
祁雲飛眼底逐漸湧起不耐煩地情緒,冷笑:“你怕不是忘了老子包了你一年!出了銷金窟就不認賬了?現在帶你回銷金窟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