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再次激活了我的怒氣
司墨梟原本冰冷的眼底湧動著恨意,這一刻他後悔了,特別特別後悔。
一年多前,沈星月在監控室吐他一身血,告訴他來生寧願做一個瞎子也不要認識他,那個時候他曾經動搖了……
因為那一點動搖,他聽了祁楚的勸不再為難沈星月,甚至還在她蓄意捅傷丁秋後讓祁楚為她開了精神證明,免去她的牢獄之災。
他放過她,為她所做種種,可是她呢?
嗬……
就是這麽報答她呢!
他不該心軟的,沈星月不配他心軟!
離開他很開心是麽,可以找男人去了是麽?
那就讓你更開心點吧,沈星月!
既然那麽喜歡男人,那麽喜歡銷金窟,那就去那裏,每天都開開心心!!!!
他倒要看看,不去享樂去服務的沈家大小姐怎麽找男人!
沈星月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笑容刹那間冰裂粉碎,心髒仿佛被萬千箭矢射中了,痛地喘不上氣來。
銷金窟……
為什麽又要提銷金窟!
沈星月緩緩垂下頭,放在膝蓋上的手死命地握緊,精神療養院裏每天的電療和催眠記憶瘋狂地湧進腦子裏。
胸口仿佛被灌進萬千海水,壓地她惡心想吐。
嗬~
她竟然可笑地以為司墨梟會放過她,她竟然會對司墨梟升起感激之情。
原來,在這裏等她啊!
一年瘋人院的折磨沒有弄死她沒有弄瘋她,所以就換成這種辦法折磨她,讓她去銷金窟去賣。
嗬嗬嗬嗬……
司墨梟冷眼睨視著她,看著垂著頭消瘦的雙肩不知道因為是哭還是笑不斷地聳動顫抖著。因為頭發往前垂落露出,露出後腦一塊拇指大小的頭皮,那一處沒有毛囊,光的發亮。
司墨梟眸光一沉,正要發問,就見沈星月緩緩地抬起了頭,鏡片後的眼睛透著灰沉沉的光。
“好!”沈星月應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裏滾了出來,聽不出悲喜。
“這麽開心?”
司墨梟放平交疊的雙腿,身體前傾一抬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冰冷的聲音落在她的臉上,“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一年不見,你還是同樣讓人惡心!”
話落,沈星月還沒有如何反應,葉飛已經頭頂冒涼氣,內心在哭泣了。
祖宗呦,這都說的什麽話說。
原來不是在祁楚的勸說下已經同意讓沈星月自生自滅了麽,這又做什麽孽呦。
BOSS,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徹底失去夫人的。
沈星月抬眸看他,她的眼前,那張曾經英俊無比的臉就像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沒有一點色彩,就像……遺照!
遺照!
真好,眼睛壞了還有這個好處!看司墨梟的臉就像看遺照。
沈星月笑了笑,唇角僵硬地扯了扯:“我再惡心,也睡了你司墨梟!”
轟隆隆!
一個天雷在葉飛耳邊炸響,他努力讓自己做到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沒有聽見這天雷滾滾的話。
內心已經在四十五度角悲傷的仰望天空,他能下車麽?
這兩個祖宗就不能放過他麽?!
車廂內的氣壓如葉飛預料的一樣開始沉沉下壓,車內仿佛突然間開了冷氣,溫度也開始驟降。
沈星月頭皮發麻,但還是無畏地與司墨梟對視,沒有半分退縮。
司墨梟震怒之下竟然藏住了所有戾氣,大拇指撫過沈星月幹地起皮的唇瓣,低聲道:“沈星月,有你哭的時候。”揚聲,“停車!”
加長的勞斯萊斯的車輪在馬路邊拉出長長的摩擦痕跡,隨後鈍鈍地停住。
車門咻地打開,司墨梟冷眼睨向沈星月:“滾!”
沈星月拿起簽下的合約,一聲不坑的下了車。
車門關上時,風揚起她蓋在左臉的頭發,露出貼著耳根的小半邊臉,如泥坑般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司墨梟餘光掃過,還沒來得及細看,沈星月已經快步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
很好,沈星月,恭喜你再次激活了的恨意。
下了車後,沈星月才發現原來自由其實並沒有那樣簡單。
她的手機在一年前就被司墨梟沒收了,瘋人院住了一年別說錢了身上一點能換錢的東西都沒有。
她,沈星月,真正的身無分文,無處可去,無路可走。令人諷刺的人,她最不願意去的銷金窟竟然成了她最後的歸宿。她可以在那裏得到一份工作,一碗飯,一張床。
沈星月步履蹣跚地走在路上,脊椎骨受過傷令人她沒辦法長時間行走。她隻能走一段歇一段。
“呦,這人像不像沈大小姐……”
一個男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路邊花壇休息的沈星月,為了驗證般又走過來湊到她的麵前,懟著她的臉一通看。
“還真是沈大小姐啊。哈哈哈……”男人開懷地笑著,輕浮的手指去勾沈星月的下巴,“沈大小姐,還記得我嗎?我叫陳啟風,我們差點春風一度。”
陳啟風她當然記得。媽媽還提醒過她,要小心陳家人。
沈星月眼珠子動了動,拍開陳啟風的手,漠然道:“陳公子請自重。”
“自重?你叫我自重?”陳啟風仿佛聽見什麽不得了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你一個在人皇上賣的叫我自重?沒事吧啊?啊,對,還沒給錢!”
陳啟風抽出錢夾從裏麵抽出一疊錢甩在沈星月的臉上,笑眯眯地問:“怎麽樣?夠了嗎?”
沈星月臉上一點神情也沒有,任由那臉灑著自己滿頭滿臉,她就仿佛像一具屍體,一座雕塑,接受著外界的淩汝沒有任何感情。
過路的人見狀都衝陳啟風指指點點,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我神經病?”陳啟風突然轉身看向過路的人,惡狠狠地說,“老子叫個雞關你們閉事!”
陳啟風的手指都戳到了沈星月的臉上,衝著路人吼道:“這TM就是個雞,老子花錢叫雞關你們閉事。”
路人見他的狠樣連倉皇的結伴逃走了。
“那個男的不會是真的瘋子吧。”兩個結伴同行的女生走到街口拍著胸口直呼嚇人,“那個女孩也太可憐了。”
“不過那個男的叫那個女孩什麽?沈星月?這名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