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陳小楓這麼一說，沈碧芊頗有點細思極恐：「大師，您的意思是說……那些闖了紅燈被車撞死，或者不小心腳踩空摔到河裡淹死的低頭族，都是被鬼給害的？」
「差不多吧。」陳小楓點了點頭：「也不能說全是，但至少有一部分是。」
「我……我真的難以相信。」沈碧芊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把手機放了回去：「小楓大師，您懂的真多，跟您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越能發現您的神秘！」
「呵呵，還好吧。」陳小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抓鬼驅邪，風水堪輿，摸骨批命，這都是小事，我的主業還不只是干這個呢……」
「真的嘛？」沈碧芊眼眸一輛，立刻道：「那好呀，反正還沒到地方，要不，大師您就替我看看相吧？」
「額，好吧。」陳小楓眯了眯眼睛，凝神看向沈碧芊：「沈警官你天倉飽滿，寬圓適中，無痣無紋，短時間內，你的運勢沒問題，平安無憂。但你人中有橫紋，臉部兩頰偏瘦，鼻翹，這說明你事業心強，情寡，不想早結婚。這倒不是說你這輩子就不結婚了，頂多算晚婚，歲月很漫長，總有人陪你騎馬喝酒走四方。」
聽著陳小楓娓娓道來，沈碧芊臉上表情無比震驚。
還真被陳小楓說中了！
陳小楓笑了笑，繼續道：「另外，你今天發亂音弱，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稍稍吸氣，顯然氣血不暢，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幾天應該是來月經了，而且今天量很大。」
「呃——」沈碧芊臉色頓時一紅，想生氣，卻生不出來，畢竟，人家陳小楓是說對了。
「咳咳，」沈碧芊無比尷尬的咳嗽了幾下：「那啥，小楓大師，您真厲害……好啦，我們就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了，學斌出車禍的地方到了。」
兩人停下腳步。
前面是個十字路口。
這會兒因為雨下大了，街上的人更少，只有零星的車輛飛馳而過，紅綠燈還在不緊不慢的讀秒。
「沈警官，最後告訴你一個竅門，以後獨自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尤其是下雨天和晚上，得趕緊跑過馬路，免得被過路的野鬼盯上。」陳小楓笑著提醒道。
「……小楓大師，本來我真不怕這些的，今天被您一說，我還真有點發怵了。」沈碧芊苦笑了一下：「您說學斌的魂，還會在這個十字路口遊盪嗎？我們能找到嗎？」
「試試吧。」陳小楓不動聲色的從小包袱里摸出一把五葉。
「這是什麼？」沈碧芊奇道。
「人蔘的葉子，又叫五葉，沾水之後能夠通靈，讓你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沈警官，待會兒如果你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希望你保持鎮定，別慌亂，知道嗎？」陳小楓再次提醒道。
「呃，是！我知道了！」沈碧芊迫使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點點頭。
接著，陳小楓將手中裝滿了錢紙蠟燭香的大塑料袋，放在腳邊：「我現在就把五葉撒出去了，你用傘遮住一塊空地，阻擋雨水，然後點燃蠟燭和香，開始燒錢紙，明白嗎？」
「明白！」沈碧芊彎下腰，將手裡的招魂幡放在地上，又用雨傘遮蓋住，然後鼓搗起錢紙蠟燭香來。
陳小楓隨即就撒出了那一大把五葉。
五葉浸入到雨水中，省去了專門泡水的環節，一下子發揮效用。
下一刻，四面八方，居然傳來飄忽不定的歌聲——
「稀奇稀奇真稀奇
麻雀踩死老母雞
螞蟻身長三尺六
老爺爺死在搖籃里。
……」
乍一聽，像是小孩子在唱著童謠，並伴著嬉笑和拍手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唱著。
但在這種大雨之下冷冷清清的街道，聽起來不但沒有半點歡快的意境，反而很是陰森恐怖。
再加上，歌詞也有些不倫不類，就更加瘮人了。
「大師！哪來的這麼多小朋友唱歌玩遊戲呀？」沈碧芊抬頭看著陳小楓，燒錢紙的手，都略微有些發顫。
陳小楓笑道：「沈警官，這可不是小朋友在唱歌玩耍，你聽到的，是小鬼的歌聲！事實上，很多人小時候唱的，朗朗上口，膾炙人口的童謠，等長大了細細推敲，會發現這些童謠的歌詞很恐怖。比如我小時候在山裡聽過的一首童謠，『一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九兔子說，十兔子一去不回來』——現在想想，是不是描述了一些東西？所以說，幾乎每一則童謠，都源於一個真實的靈異事件。」
「其實這就是因為，很多很多的童謠，起初都是由小鬼編唱，被生人無意中聽到，流傳開來的。」
「大……大師！都這節骨眼啦，您……您別嚇我呀！」沈碧芊欲哭無淚，微嗔道：「您能不能讓我保留一個純真無邪的童年嘛？」
「哈哈哈！好了，不說這些了，抓緊時間吧，耽擱久了被人看到也不好。」陳小楓可不想上今天的晚間新聞：美女警花沈碧芊帶著某神秘少年，黃昏時分在XX街道十字路口大搞靈異事件，打鬼幡、燒紙錢……
他彎腰將地上的招魂幡撿起，單手舉著。
與之同時，這十字路口附近，陰風驟起，很快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層黏稠的霧霾。
四周雨線中的路燈和街邊的LED燈箱，閃爍不停，像是要熄滅了似的。
噠噠噠……噠噠噠……
四面八方，隱隱有腳步聲響起。
雨霧中，傳來了一些竊竊私議的瑣碎聲音，痴痴的笑聲，還有女人說笑的聲音。
這些聲音很尖細，很空靈，聽在人耳朵里，還蠻好聽的，會讓人產生一種著迷的感覺，恨不得循聲而去，看個究竟。
「它們來了。」陳小楓淡淡道：「沈警官，穩住心神，那是鬼的聲音，能夠迷惑人。」
雖然說，一直以來，沈碧芊都是個無神論者，但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她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