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些殺進來的和尚道士——籠統稱為人類法師,都是江東省各個城市中,一路追趕著群妖來到濱北的。
他們本打算十五號再來剿滅萬妖大會,可沒想到,都被陳小楓和牛大犇的鬥法驚動了,這才不約而同的提前進山。
一進谷,正趕上了山谷大亂、萬妖慌亂的大場面,那自然二話不說,直接展開了廝殺!
眼看著跟人類法師交火的那些精妖靈妖,完全不是人類的對手,魅妖仙面露悲憤和絕望之色,慘然一笑:「天絕我妖族!公主殿下,我對不起你!」
然後,她目光冷冷的盯著陳小楓:「是你!害我江東妖族復興的大業毀於一旦!」
陳小楓淡笑著聳了聳肩:「所以呢?」
十幾隻妖王苦大仇深的死死盯著陳小楓,對魅妖仙說道:「仙駕,我等今天誓死,也要幹掉這個人類法師!」
魅妖仙搖了搖頭:「算了,你們不是他對手,趕快去谷口對付那些殺進來的人類法師吧!」
「仙駕!!」
「快去!難道你們想違抗我的命令么?」魅妖仙冷冷道。
一群妖王無奈,只能惡狠狠的看了陳小楓一眼,然後化成妖風,先後朝谷口方向衝去了。
「四護法,你們也過去!來的人類法師當中,有不少四級真人和四級尊者,我怕它們擋不住!」
「是!」四位護法也深惡痛絕的看了陳小楓一眼,然後一起飛向谷口。
「且慢!那隻蜈蚣妖,你等一下!」陳小楓忽然笑眯眯的,對著四護法中那個穿著大紅色罩衫的熟婦護法說道。
蜈蚣妖猛的頓住身形,冷冷看著陳小楓!
「如果我沒看錯,你是省城秦家的夫人吧?」陳小楓玩味笑道。
蜈蚣妖聞言大驚:「你怎麼知道?」
「呵呵,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已經把你心愛的二兒子殺了,還把你丈夫以及整個秦家,都滅了!你自以為在這裡跟著妖仙作亂,還能保留著你的種,卻沒想到我把你大後方都端了吧?」陳小楓笑道。
「你說什麼!!!」蜈蚣妖一聽,大怒,滿臉的不可置信!
一身妖王巔峰的妖氣,驟然攀升起來!
「紅韻,你按我說的話做,快去!」魅妖仙淡淡道!
「仙駕,此人殺了我兒子和我丈夫,我跟他不共戴天!!」蜈蚣妖滿臉猙獰的說道。
「那也要讓我來,放心,我會盡全力替你夫君兒子報仇的!」
蜈蚣妖怒氣填胸,可終究不敢違抗魅妖仙的命令,只能死死的看了陳小楓一眼,然後便緊隨三大護法,繼續朝著谷口那邊衝去。
「人類,你很厲害,你將我費勁心思籌劃的大事,攪的一團糟,更讓江東省全部的妖族今天都要斃命在這兒,使我成為妖族史上的罪人,此仇此恨,我不會放過你!」魅妖仙盯著陳小楓,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都是你自找的!」
「呵,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你萬萬想不到,公主殿下離開之前,曾將妖族的一件至寶留給了我,對付你綽綽有餘!」魅妖仙說完,身影縱向一拔,直接飛到一塊百丈高的山巔崖石上,然後,盤膝而坐。
在她的懷中,突然出現了一隻白玉琵琶,這琵琶上流光溢彩,香氣四溢。
然後,魅妖仙蔥白的玉指撥弄了一下,調試音律。
陳小楓皺了皺眉,她是要玩什麼把戲?
只聽魅妖仙用極為動聽的嗓音,開始彈唱起來:「一更愁緒起,無限煩憂在心頭……」
聲音清亮,在山谷里震蕩反覆,出現無數迴音,既遠又近,聽得一清二楚!
而伴隨著歌聲一起湧來的,還有一層又一層的妖怨之氣,好似濃霧一般,從魅妖仙的身上蔓延起來。
陳小楓一怔,隨即心頭一盪,暗道:「不好,是妖魔音!!」
赫然轉身,發現才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隨著妖魔音飄蕩進山谷,整個山谷內,一層綠色的霧氣也徐徐裊裊蔓延而起,很快的時間,就將整個山谷籠罩了。
「哎?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霧?」
「我咋啥都看不見了!」無論山谷口的人類法師,還是那些混戰的妖族們,都被置身在綠霧中,綠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陳小楓二話不說,急忙搶在姬冰雁和寇湘妃她們陣腳大亂之前,飛身回到她們的身邊。
姬冰雁和寇湘妃感受到有「人」靠近,卻不知道是誰,一時還顯得有些驚慌,陳小楓卻急忙抓住她們的柔嫩小手:「冰雁湘妃別怕,是我!」
姬冰雁和寇湘妃聽到是陳小楓的聲音,這才放鬆了警惕,急忙問道:「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是那魅妖仙的手段,她用那個妖族公主給的琵琶,唱出了妖魔音!這是極為恐怖的一種音律攻擊,妖族已經失傳多年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陳小楓神色冷峻道。
「那怎麼辦?」兩女聽著陳小楓口氣嚴肅,驚問道:「我們是不是要退出去?」
「來不及了,妖陣已成,你們趕緊坐下,護住心神,不然必死無疑!」
「怎……怎麼護住心神,要怎麼做?」寇湘妃無助的問,她一個普通女孩兒,哪會這個啊!
「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不要被外界的現象和聲音迷惑!」
話之間,怨氣已隨著歌聲和琴音,蔓延到他們身邊。
小白、小青、黑月纓和彩兒這會兒也回到了陳小楓身邊,陳小楓同樣讓她們趕緊坐下。
然後,陳小楓摸出一把三陽草籽,快速在周圍撒了一個圈,畫地為牢,口中念道:「天地自然 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言訖,那一圈的三陽草籽爍爍放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暫時性的將六女保護了起來!
「一定要靜心,切記不要被迷亂心智!」
說完,陳小楓也在她們身前坐了下來,周圍任由綠色的妖霧湮滅,眼前一片晦暗,只能看到一個婉約而妖冶的女子,懷抱琵琶,坐在山巔,自彈自唱起來:
「聽初更,鼓正敲,心兒懊惱……想當初,開夜宴,何等奢豪。進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廖荒店裡,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濃也,怎把愁腸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