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試試!”她按照他的方法試著直起身來,卻差點又被顛下去,她轉頭望著一旁的花疏影求救地道,“不行啊,你說的不對!”
“雙腿夾緊馬腹,不要亂動!”他眉峰擰起,聲音也突然嚴厲了起來。
“喂,你就不能一次說完嗎?我以前又沒騎過馬,我怎麽知道怎麽騎?”歡顏鬱悶不已,音調也高了幾分。
回過頭來她才猛然發現眼前有一條溝壑橫亙在前,這馬要是躍過去,她必死無疑,除了更緊的摟住馬脖子,她再也沒有別的招兒了。
很快馬兒淩空一躍,就在她等著自己掉下去滾進溝裏時,突然腰間一緊,身子被一雙健臂撈了起來,人已翻坐回馬上,卻是坐進了一個人懷裏。馬兒落地,又往前小跑了一段,才慢慢停了下來。
歡顏還沒緩過勁兒來,頭頂便傳來花疏影略帶責備的聲音,“菀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會騎馬。方才若不是我及時穩住馬,你就被甩下去了!”
“謝謝。”歡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怕給你惹麻煩,所以才沒告訴你我不會騎馬。”
身後的人半天都沒出聲,歡顏不禁有些擔憂,莫非他剛才那話是在試探我?難道葉清菀是會騎馬的?想到這個可能她不禁一陣心驚,萬一被他發現我是個冒牌貨,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我?
她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回頭衝花疏影嘻嘻笑道,“我跟你鬧著玩的,其實我會騎馬,我隻是想看看,萬一我遇到危險,你這個未婚夫會不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
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盛滿了笑意,一雙漆黑的眼有如兩顆閃著光澤的黑玉珍珠,眼波生動流轉,花疏影一時之間竟看得有些癡了。
被他圈在懷中,歡顏說不出的不自在,她何曾與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她是個女漢子沒錯,但被帥哥摟在懷中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也是會臉紅的啊。
見她臉上陡然飛起的兩朵紅暈,花疏影才知自己方才失態,他連忙將目光從她臉上移至頭頂,語氣不自禁的軟了下來,甚至還帶了絲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柔情。
“不會就是不會,難道你真想被甩下去嗎?罷了,這一路我和你同騎,等回去以後我再教你。”
呃……這意思就是我剛才這一關就這麽過去啦?歡顏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花疏影揚起馬鞭抽了一記,坐下的馬飛快地朝前奔去。
“誒,不是……還有一匹馬呢?那匹馬怎麽辦?”歡顏勾著身子朝後望去。
他總不能就這麽把那馬扔了吧?好歹也是花了銀子買來的,有錢也不能這麽任性啊!
“不要亂動。”花疏影身子一僵,懷中軟暖嬌柔的觸感讓他有種想要將她更緊地揉進懷中的衝動,但一開口卻是冷聲警告,“我們現在沒功夫管它。”
歡顏不禁愕然,他對她一時冷淡一時溫柔,真是個怪人。
而花疏影對自己的反應也有些錯愕,他何時對一名女子產生過這種不受大腦控製的衝動了?雖然他們從小就有婚約,可他們彼此卻並沒有男女之意。他對她溫柔,當然都隻是虛情假意,目的很明確,不過是為了騙取她的芳心,得到她手中的東西罷了。可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這樣毫不矯揉造作,自然而率真的她所吸引。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對她產生絲毫惻隱之心,因為他早就發現,娘看她的眼神裏帶著無盡的恨意,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將她撕個粉碎。至於這恨意是從何而來,他不知道,也不能問。
天黑的時候,二人住進了一間客棧。二更已過,花疏影卻毫無睡意。不出三日,他們便能回到拈花宮了,而他此前傳回去的消息娘親必定早就知曉,隻是不知她又會有怎樣的打算。
正在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一聲異樣的響動,花疏影心下一凜,連忙抄起身旁的劍衝了出去。隻見屋外黑影一閃,夜幕中,一個黑色勁裝,身形高大之人正扛著一個袋子越過重重屋脊,朝遠處逃去。他趕緊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看此人的輕身功法,應該是龍虎雷霆寨的輕雲縱。此人若不是寨主申屠熊熊就是其子申屠龍龍。
花疏影冷笑一聲,他們來得可真快,早在他獲悉葉清菀的行蹤時,他就料到,這消息不會隻有拈花宮才知道。武林中其他門派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她的行蹤。不過他是絕不會讓他就這麽從他眼皮子底下將葉清菀帶走的。
細想之下卻覺得疑惑,此人既然已經得手了,為何不從後窗逃走,卻偏要從他門外經過?腦際忽然靈光閃過,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際!
花疏影驀然醒悟,是他太大意了,他連忙收住身形,回身往客棧的方向掠去。
可等他匆匆趕回客棧,隔壁房間早就沒了葉清菀的身影。桌旁翻倒的凳子應該是她掙紮時碰倒的。
帶著一個人,他們跑不遠。他來不及過多思考,又衝了出去。
離客棧不遠的一條僻靜的巷子裏,戴著銀色麵具的北羽澈將扛著葉清菀的蒙麵人堵在其中。
“別跑了,你逃不掉的。”嗓音慵懶,帶了些規勸的意味。
他也真是倒黴透頂了,自從遇到這小妮子後他就沒安生過,大晚上的不光要去聽牆角,還得跑出來救她,他根本就沒這義務不是,她又不是他的未婚妻。不過,若不是他讓駱日將她現身的消息放出去,估計她這些仇家也沒這麽快就找上門來吧。想想這事,他做得確實有些不地道。
不過好歹事態總歸是朝著他計劃的方向發展著,他當初既然決定這麽做,自然也有能力控製這局勢。
“你是何人?最好少管閑事。”申屠熊熊輕蔑地道,“這江湖上敢阻撓老夫的還數不出個一二三來。”
想他龍虎雷霆寨乃屹立江湖數百年的武術世家,今天竟然來了個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