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鏡花水月再顯
第二百五十七章鏡花水月再顯
陳曉的《殺戮四絕劍》乃是楊盤根據浣花劍派的聽風細雨四劍訣,融合了殺戮意境之後,推衍升華而成,算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絕技。
但是,這門劍法,畢竟有它的極限。
這門劍法強在殺戮意境,可是這樣的意境,對於天人來說,影響並不算太大。
如果是楊盤本尊在此,誅仙劍一出,鐵木天人算個屁,最多三劍解決問題。這還是用的是武道手段,如果用御劍術,以誅仙劍的的速度,一劍就可以解決問題。
要不是楊盤顧忌這方世界的虛境高手,恐怕早就親自出手殺戮天下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方世界所有天人在楊盤眼中都是獵物!
楊盤從來都是一個未慮勝先慮敗的謹慎之人,他求的是長生,又不是快意恩仇,派個血神子一樣可以達到目的,而且更加潤物細無聲,不是很好嗎?
瞧瞧楊盤的手段,以血神子奪舍陳曉,玩了一出殺親證道,驗證一下絕情之路的同時,輕鬆洗白了身份,成為了浣花劍派的太上長老。
有了這個身份在,楊盤行事方便太多,而且還得到了不少這方世界的武道知識,轉手賣給智慧之門又賺了一筆智慧點數。
這般輕鬆一運作,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
何樂而不為。
為什麼非要硬剛?
陳曉和鐵木天人的戰鬥,漸漸地打到了天上去,而且動靜非常大,哪怕是晚上,也吸引了無數武林人士的關注。
「這,絕對是天人在動手吧?」某個吃瓜群眾表示道。
「肯定的了,沒看人在天上飛嗎?」
哪怕是夜晚,對於習武有成的高手來說,也同樣可以視物的。
況且月亮高掛在空中,借著月色,普通人也可以看到兩個人影在打鬥,以月亮為背景。
「哇,這認得那人,其中一個不就是白天才到客棧來的那位鐵木天人嗎?聖甲門的太上長老啊。」有人認出了鐵木天人,因為白天的時候聖甲門這麼高調地進客棧,想不被人關注也不行啊。
「那另一個是誰?」有人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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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誰見過這位前輩?」有人問道。
「仔細看,好年輕啊,這麼年輕的前輩,可不多見啊。」
武道修士哪怕是注顏有術,也同樣會隨著時間而衰老,哪怕有著強大的真氣洗鍊,保持五臟六腑的全盛狀態,但體表的衰老還是會隨著時間而變化,只是這個變化很慢而已。
外表年輕的修士,不能單從外表就看出此人年齡不大,但至少比容顏衰老的人要年輕得多。
當然這是普遍情況,也有一些特殊情況是相反的,這只是少數。
「真的好年輕,這麼年輕的天人,怎麼沒有聽說過?」
天人,因為活得長久,所以有不少天人在百年前甚至兩百年前威名赫赫,到了現在都隱居不出,名聲不顯了。
即使如此,成名的天人和隱名的天人加在一起也就幾百人而已。
成名的天人更是只有百人左右!
一些關注這方面的武林人士能夠對成名的天人如數家珍!
「此人我知道是誰,這可是一位相當傳奇的人物。」東萊客棧以及周邊客棧之中,住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客商和武林高手。
有人認出了陳曉不稀奇。
「還請這位兄台解惑。」
「是啊,是啊,麻煩兄台了。」
「好說,好說。相信大家也都聽說過,他就是浣花劍派新晉太上長老陳曉,名號絕情天人。」
「嘶,那個殺父殺母殺兄殺弟殺妻殺子,殺盡親友,證道天人的絕情天人?」
「原來是他,難怪了。」
「三十歲不到的天人啊,恐怖的傢伙!」
「紅岩涯之約在即,到時候,他們有的是機會打鬥,怎麼會現在就打起來了?」
「嘿,我有內幕消息,聽說陳曉沒有能夠親手斬殺親生哥哥,道途已毀,可能終生都無法再突破了。策劃這件事的就是聖甲門和真靈門。」
「原來如此,阻道之仇,不死不休啊。」
「這位兄台說得對,換了是我,我也會拚命報復的。」
阻道之仇,最能夠讓追求至高武道的高手們感同身受。
誰都不想被人阻道,遇到了,絕對會不死不休地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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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周邊的聖甲門弟子們,在傳出動靜之後不久便趕到了事發地點,他們看到的便是已經變成屍體的聖盾天人。
「師叔(太師叔)!!」
兩名大宗師先一步來到了屍體前,測了一下脈息,臉色瞬間變白,搖頭嘆道:「真的死了?」
「誰幹的?!」
「鐵木師叔呢?」
「上面,在上面。」
大家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兩位天人在空中激斗,打得難分難解。
在天上打,那是天人級數以上強者的專利,大宗師也只能在地上乾瞪眼。想幫忙也無能為力,根本插不上手。
就是因為這一點,天人才能在這方世界獨霸一方,稱尊道祖。
大宗師比起天人,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半空中,陳曉與鐵木天人的交手,可謂是打得難分難解,不分高下。
「好一個絕情天人,老夫苦修兩百載,竟然拿不下他。」鐵木天人在心裡暗道,同時也對陳曉的暗殺手段,心驚膽顫。
鐵木天人也不敢憑藉著強悍的防禦,只攻不守,以傷換傷。
因為陳曉的劍太鋒利,他嘗試過兩次,受了兩次傷之後,就老實了,不敢再這樣的亂來了。
所以,鐵木天人的實力只發揮了八九成而已。
陳曉也是一樣,僅憑劍術,還真的拿鐵木天人沒有一點辦法。
「看來,必須要拿點乾貨出來才行。」陳曉暗道。
一道巨大的刀罡閃過,陳曉身形一閃,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
鐵木天人得勢不饒人,刀罡不停地劈下,不讓陳曉有落腳之地。
陳曉只能夠不停地閃躲,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殘影。
詭異的是,時間過去了十數息,這些殘影竟然還沒有消散。
鐵木天人則被陳曉引誘進了殘影的包圍之中。
鐵木天人並沒有在意這些投影,因為有不少投影又在緩慢消散,只是隨著陳曉的移動,看不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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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周圍分佈的五個沒有威脅性的投影突然自己動了,幾乎不約而同地同時朝鐵木天人發動攻擊。
陳曉本尊一反常態,不退反進,劍尖直指鐵木天人眉心而去。
「這是什麼招數?」鐵木天人完全不能理解,殘影也能自己動,並且發動攻擊的?
鐵木天人的反應很快,瘋狂地運轉護體神功,將自身的極限防禦提升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
幻影分身也是可以運用一點誅仙劍意的,只是相比血神子來說,要弱了五成。
即使如此,敢足以破開鐵木天人的防禦了。
鐵木天人現在的防禦力,足以抵禦天人中期手持極品神兵全力一擊了,可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這麼強大的防禦,在誅仙劍意的鋒利之下,依然沒有太好的效用,頂多是從豆腐變成了木塊。
木塊能夠擋得住陳曉的劍嗎?
顯然不能!
於是,鐵木天人的防禦告破,面對六個陳曉的攻擊,他只能夠選擇丟車保帥,以傷換命!
因為鐵木天人明白,哪怕他避過了要害,能夠撿回一條命,也會在這一擊之後,身受重傷,實力大損,下一擊便是他性命玩完的時刻。
所以,這是自己最後的一擊,哪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必須要做到。
縱橫江湖二百多年,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鬥不下千百次,早就經驗豐富無比,這一擊,可謂是他生平最巔峰的一擊了。
「來吧,這一刀,從我修鍊成功到現在,只用過了三次,前兩次全都斬殺敵人,無一例外。這一次也一樣,去死吧,陳曉。」鐵木天人哪怕身中五劍,其中三劍穿胸穿腹穿肩而過,另外兩劍,一劍削掉了他的小腿,一劍切掉了左腕。
這些攻擊,全都不算致命,因為貫穿傷全都被避過了要害,切斷傷有些麻煩,但回到宗里,動用一些秘葯,也不是不能斷肢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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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刀有點神刀斬的味道,乃鐵木天人近些年悟道而得,名為「絕命斬」!
這一刀可謂是鐵木天人在刀道上的巔峰之作,用處便是絕處逢生,以傷換命。
配上聖甲宗強大的橫煉肉身和防禦神功,這一刀幾乎是從來沒有失過手,乃是鐵木天人壓箱底的絕招,同時也是他最後的反擊。
陳曉面無表情地一劍刺出,同時看著鐵木天人的寶刀臨身。
鐵木天人面色猙獰,揮刀穩如泰山,絲毫不理會刺向自己眉心的一劍,似乎打定主意要和陳曉同歸於盡。
再配上他現在凄慘的樣子,氣勢一下子就起來了,感覺百分之百就要拉陳曉打墊背的了。
正常人面對這樣的情況,絕對會想,老子活得好好的,幹嘛要你拚命?
大不了這一擊我撤回來,下一擊再要你命好了。
一旦產生這樣的想法,那麼此人便會不自覺地想要閃避後撤。
一旦他這麼做了,那麼這一刀,必然會威力大增,追魂索命一般,不斬到目標不會罷手。
所以說,這一刀也有一點點出刀必中的意境在裡面。
楊盤便是以神刀斬起家,對於這類刀法簡直熟得不能熟了。
偏偏楊盤是最不怕這類刀法的人。
因為出刀必中,那就沒有躲避的必要,直接以命換命好了。
反正就算是命中了,也沒有用就是了。
於是,陳曉的這一劍沒有絲毫動搖,堅定無比地刺向了鐵木天人。
鐵木天人忽然明白自己失算了,陳曉斷情絕欲,沒有絲毫感情可言,這樣的人,眼裡恐怕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吧?
這個時候,鐵木天人也沒有辦法收刀了,這一刀不斬人就斬自己。絕命斬,不絕敵人性命,就絕自己性命。
是一門很極端的刀法,所以鐵木天人用得並不多。
說時遲,那時快。
一刀一劍,同時必中對手。
兩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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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個瘋子!哈哈哈……老夫竟然傻到陪你一起瘋。不過,也罷,臨死前能夠拉你墊背,也算值了。」鐵木天人轉過身來慘笑著說道。
一劍穿腦,死狀和死因幾乎和聖盾天人一模一樣。
鐵木天人現在便處於迴光返照的階段,只要這口氣一散,他立即便會掉下去。
陳曉轉過身來,看著鐵木天人說道:「是你死我活。」
陳曉的身體彷彿墨汁一樣融化,身邊忽然出現一個身影,這才是真正的本尊。
身影互換神通,這一招可謂是百試百靈,雖然血神子不怕死,但也不會死得這麼沒有價值,用一招身影互換,便足以解決問題了。
只不過,在這樣的神通之中,加了一點鏡花水月而已。
「你,你,你這……」鐵木天人料想不到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眼中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耳朵聽到的聲音,未必是真;你的刀感覺到的東西,同樣未必是真;你鼻子聞到的東西,仍然未必是真。這便是五感幻象,鏡花水月。」陳曉傳音說道。
鐵木天人無語了,這個時候,他才明悟原本和他同歸於盡的是幻象,不是真身。
「原來如此,我死得不值啊,我……」鐵木天人中的這一劍,比聖盾天人還要重得多,所以他死得也比聖盾天人更快!
「不好,鐵木師叔!」一名大宗師見鐵木天人從天上掉了下來面對,不得出手將他接住,緩慢落地。
「跑!」鐵木天人最後彌留,奮起全身力量提醒道。而這個字,也是他生前最後的遺言了。
面對陳曉這樣的天人,他們只有分頭逃跑,對抗就是自尋死路。
「跑!分頭跑!」這名大宗師大聲吼道,同時留了下來,迎戰陳曉,準備多拖點時間。
聖甲宗的弟子反應極為迅速,真的開始分頭逃跑,一點兒也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