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魏延的晉陞之法
一日後,泉陵城上。
「將軍,吾等已聚攏零陵十三縣之兵,但就地招募精壯,此番守城之兵,也不過千餘老弱病殘,其餘三千精壯,只能協助守城。」
魏延閉嘴不答,看著遠處濺起的塵煙。
「報……稟報將軍,敵將甘寧,已率軍殺至十五裡外。」
魏延下令開城門將傳令兵接入城中,回身看了一眼身側的副將,「即刻傳令下去,所有軍士登城守備。」
「喏。」
副將很快便指揮著軍士登城,民夫朝著城頭上搬運滾石檑木,堆起乾材,架起油鍋,準備守城。
大捆大捆的箭矢,被精壯扛上城頭,幾乎所有人,都滿臉凝重。
「將軍,戍守柴桑的乃是敵將呂蒙,這甘寧,莫不是昔日江夏黃祖麾下的部將……」
魏延看了一眼副將,「此人如今投身吳侯帳下,官拜振軍中郎將,統帥五千人尋陽營。」
魏延看了一眼城外平原盡頭激蕩而起的塵煙,「此番甘寧既率偏師南下,只怕,武陵戰事,已經結束,太守大人,凶多吉少。」
副將面色微變,「那將軍,吾等此番守城,豈不是孤立無援,不若,撤往桂陽……」
魏延苦笑一聲,「桂陽?」
「武陵、長沙之兵甲於桂陽,此二郡尚不能守,撤往桂陽,亦是等死而已。」言罷,魏延回頭看向城內,「太守府內的官吏如何?」
副將下意識答道:「聽聞戰事一起,除少部力主死守,聯士族捐獻錢糧之吏,其餘人已攜妻帶子,捲走家資,逃亡桂陽。」
「一群鼠目寸光之輩,不足與謀。」魏延眼中滿是鄙夷,「這些人,即便是能逃到桂陽,待桂陽陷落,便再逃亡交州,可這長江以南之地,如今,俱要歸吳侯所有,一場富貴,卻是輪不到他們這些蠢貨了。」
副將渾身一顫,「將軍莫非是要降?」
魏延看了他一眼,「汝乃零陵之人,卻不為張羨心腹,汝若不願隨吾投吳侯帳下,便自行離去罷。」
副將滿臉掙扎,「將軍前日離帳之時,便可徑直向北,投入呂蒙帳下,為何非要等到今日?」
魏延頓時哈哈大笑,「汝尚不知,大丈夫無投名之物,順大勢而背主,豈不為他人小覷?」
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朝天穹一揮。
「吾聚零陵之兵,一聲令下,零陵十三縣之地,皆可隨吾歸降。」魏延眯著眼,「道榮,汝尚不知,何為晉陞之道。」
「報……將軍,敵軍於城外一百五十步列陣。」
魏延聞聲回頭看去,密密麻麻地江東軍士卒,從平原的盡頭,已經來到了城下,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單手持刀於馬上,用刀尖指著城頭:「城上守將聽著,吾乃吳侯帳下大將甘寧,今吳侯攜天子詔令,節制四州之地,汝等速速大開城門,若是晚了,莫怪本將軍問爾等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城外可是甘寧將軍?」城頭上,突然探出一群人來。
「足下是?」甘寧瞳孔微微收縮,他一眼就從這數百兵卒中看到了為首的魏延。
「吾乃偏將軍魏延,曾任長沙校尉,現為零陵守將。」魏延朗聲答道。
「將軍既認得甘寧,何不開城?」甘寧冷聲道。
「久聞將軍勇武,魏延敬佩之至,但開城之事,還請將軍持太守大人諭令,否則,末將不敢擅自開城。」魏延表情淡定自若,語氣也表現得不卑不亢。
身側的副將嘴角微微抽搐,有意放低聲音,「將軍,方才汝不是……」
魏延瞪了他一眼,便聽著城下甘寧放聲大笑。
「張羨逆賊,叛上作亂,挾荊南四郡之地,擁兵自重,前日已為吾軍所敗,其屍首,已為吾軍收斂,魏延,汝不過是被張羨蒙蔽,汝若願降,某甘寧入城之後,必定秋毫無犯。」甘寧凝視著魏延,他從此人身上,隱隱覺察到幾分威脅。
魏延也凝視著甘寧,甘寧年長於他,正值壯年,他久經沙場,一身血煞之氣遠在魏延之上,不過,魏延並不懼他。
「道榮,可敢與吾出城迎戰甘寧?」魏延看了一眼身側的副將道。
「將軍,為何要出戰?」副將面色微變,「城外甘寧這廝,可是東吳悍將,吾等若出城作戰,萬一有任何閃失,怕是……」
魏延伸手止住他繼續開口,朝著城下喝道:「甘興霸,汝可敢與吾一戰?」
甘寧瞳孔微微收縮,眼前這傢伙,要向他挑戰?
「吾魏延,不願零陵生靈塗炭,汝吾一戰,若汝勝,這零陵十三縣,便全部歸降,若吾勝,汝便撤軍二十里,如何?」魏延接過親衛手中長刀,直指城外喝道。
「哈哈哈……」甘寧放聲大笑,「本以為,荊南之地,再無勇將,卻不想,那劉磐帳下,先有一黃漢升,如今,這零陵亦有汝魏文長,也罷,那汝吾便一戰定零陵。」
「眾將士,隨吾出城。」魏延提了長刀,立即帶著所有軍士下城。
「咔咔咔……」城門打開,魏延橫刀立馬,帶著軍士在城門外列陣。
「甘興霸,來。」
「魏文長,怕汝不成?」
兩軍陣前,兩人一左一右,策馬背對駛去。
數十步外,甘寧右臂緊了緊手中長刀,「殺。」
「殺」,魏延渾身青筋暴起,他心知,面對甘寧,絕對要全力以赴。
「鐺」刀刃撞擊在一起,甘寧和魏延在一片火花中身形交錯。
兩人各自在幾十步外轉身,再次對視之際,眼中已是有了幾分凝重之色。
「鐺」,第二擊,甘寧滿臉潮紅,看向魏延的目光也越來越喜。
反觀魏延,卻是滿臉凝重,他深知甘寧之勇,卻未曾想,此人武藝,還在他之上。
他胸中憋著一股氣,雖說他是有意要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但往後日子,兩人都在同帳為將,今日敗於他手,卻是有些不甘。
二十合,兩人已經在原地糾纏,你來我往,勝負難分。
「魏延當真勇將也。」甘寧軍中,一群錦衣眾舊部各自交換了一個眼色。
「竟能與吾家將軍鏖戰數十合,此人若降,吾江東軍中,又多一助力。」
聽到這些竊竊私語,魏延無法分心,只是,他心裡在竊喜,自己的晉陞之法,已經尋到了。
只是,他不能有意賣出破綻,正值壯年的甘寧,三十合之後,已經是逐漸在鏖戰中佔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