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黃射,卒(八更,求首訂)
「甘興霸,汝敢背主投敵?」陳就率軍從岸上殺至,徑直和甘寧所部混戰在一處,陳就揮刀連斬三名江東兵,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氣喘吁吁的甘寧。
「黃射不仁,殘害忠良,陳將軍何必助紂為虐。」甘寧扯著嗓子喝道。
「吾等既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枉汝甘興霸亦是飽讀詩書,卻是叛逆之臣。」
「他黃射小兒,算得君否?」甘寧眼神一冷,臉上輕蔑之色毫不遮掩。
「逆賊,授首罷。」這時,陳就已經揮刀將攔在他和甘寧身前幾名江東兵斬殺,提刀殺至近前,雙腿猛地一躍,竟是自上而下,一刀劈下。
甘寧雙戟交叉,朝上一擋。
「鐺」金鐵交擊,傳來一聲巨響。
甘寧朝後連退數步,後背和臀部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咬牙切齒,若非他有傷在身,夜裡廝殺,哪裡會如此狼狽。
「喝」,可他,仍然是甘興霸,錦帆眾之仇,還歷歷在目,水牢之辱,他還未報,豈能就此姑息。
「鐺鐺鐺」他以快打快,每一擊都牽動後背的傷勢,但他卻在搶攻中,連續將陳就逼得後退。
「鐺」,在他翻身一戟砸下之際,陳就腳下沒能站穩,倉促地朝後退了數步,沙塵激蕩,眼見著甘寧翻身再有一戟襲面而來,他面色大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甘寧一戟盪開自己手上的長刀,一戟削向自己的脖頸。
「甘寧,汝這叛逆,且看這人是誰。」遠處的高坡上,突然舉起無數火把,黃射指著旁側被刀斧手按在地上的蘇飛,「甘寧,汝若再不下令住手,吾便用此人項上首級為汝助戰。」
甘寧將長戟放到陳就脖頸邊上,看了一眼身側親衛,「綁上。」
他將陳就推開之後,抬腳朝前走動了幾步,兩軍交戰的軍士,趁此良機,也各自後撤,於沙灘上,隔著十餘步對峙。
數十步外的高坡上,蘇飛披頭散髮地看著沙灘上的甘寧,「興霸,莫要做那小兒女姿態,且殺將上來,鄧龍已被黃射殘害,吾既難逃一死,汝大可以黃射小兒首級,為吾祭奠。」
「閉嘴。」黃射勃然暴怒,一腳直接將蘇飛踹倒在地。
「來人,斬陳就一耳。」甘寧滿臉猙獰,雙臂更是青筋暴起,眼前兄長被黃射施暴,哪裡還能忍耐得住。
「哧」鮮血飛濺,陳就的慘叫聲,幾乎響徹整片天際。
四周軍士盡皆為之膽寒,全場更是鴉雀無聲。
甘寧眼中帶著寒光,死死地盯著坡上的黃射,「黃射小兒,汝若敢傷吾兄長一根毫毛,待吾擒下汝之際,必將汝掏心挖肺,千刀萬剮。」
黃射渾身發顫,甘寧那如同熊羆一般的眼神,讓他心底膽寒,但他也知曉,如今手中僅有蘇飛一根救命稻草,若是蘇飛有所閃失,他必死無疑。
甘寧欲殺他之心,絕不會因為他乞降而罷休。
「殺啊」,大營處,一支整齊大軍殺來,帶著從屍山血海中闖出的煞氣,在他們身後,江夏軍大營,已是一片火光。
「少將軍……大營已經被攻破,徐晃率軍朝這邊殺來了。」一名潰卒狼狽不堪地衝到黃射跟前,滿臉倉惶地稟報道。
「哧」黃射揮劍直接將其砍翻在地,「敗軍之恥,安能苟活。」
他提劍回身看了一眼狼狽潰逃到身後的數百兵將,「爾等不死命一戰,回來作甚,吾軍兵敗,便是爾等懈戰之果。」
「黃射,汝已窮途末路,還不速速放下兵刃乞降,吾主仁義,可留汝一條性命。」徐晃提著長斧策馬而至,他立於二十餘步外,看著此刻守在黃射身側的數千兵將,眼中滿是冷冽。
「吾若降,爾等便不殺吾?」黃射放聲大笑,「甘興霸與吾有死仇,他焉能不殺吾。」
言罷,他環視一眼身側的兵將,「爾等皆是江夏之兵,家中妻兒老小皆在江夏,爾等若降,可知其罪?」
行至近前的蔣欽聽到這話,面色一沉,他回眸看一眼不遠處船上的劉曄,後者朝他微微點頭。
坡上,徐晃不知何時已經張弓搭箭。
「吾父已領江夏之兵馳援,只要吾等固守此坡兩個時辰,增援必至。」
「諸君可願隨吾死戰爾?」黃射環視一眼四周,滿懷期待地看著麾下兵將的回答。
然而,曠野之中,一片寂寥,卻無人應聲,此刻沙灘、江畔都是江東軍的軍士,並且方才廝殺了一陣,江東軍悍勇之至,江夏兵早已人困馬乏,喪失鬥志,尤其是黃射區區三言兩語便能撩撥起來的。
黃射面色難看,終於是意識到了一切,若士氣不振,這陡坡亦難堅守,他徒有數千兵將,怕是頃刻間就會潰敗。
他心中一動,再次開口:「今日死戰,為吾江夏軍,吾自會稟明太守,重賞爾等錢糧,誅殺江東兵一人,賞……」
「嗖」黑夜裡,一根箭矢,如同閃電一瞬,發出一聲尖嘯之後,再次出現,已經是在黃射的喉間。
黃射雙目瞪圓,滿臉驚駭地回身看著正緩緩放下長弓的徐晃,手指指向身側蘇飛,「殺……殺……」
「黃射已死,爾等還不速速乞降。」
「黃射已死,降者不殺。」
眼見著黃射倒地,他的親衛立即有人揮刀斬向蘇飛,卻不想,軍士之中,突然衝出兩名壯漢,一左一右,竟是以血肉之軀為蘇飛抵擋。
「眾將士,隨吾衝殺。」甘寧爆喝一聲,手持雙戟在前,徑直殺向高坡。
「虎衛營,隨吾擊潰敵軍。」徐晃馬快,竟是率先殺至破前,將蘇飛救下,廝殺了一陣,江夏軍被團團圍在沙灘上,兩千餘眾,在蘇飛、甘寧等將的勸降下,各自捨棄了兵刃,就地一蹲,束手就擒。
「哧」,甘寧大步來到黃射屍體跟前,一戟斬下他的頭顱,隨手將其拋到不遠處的沙灘上。
「來人,將黃射小兒的首級懸於轅門之上,吾要以黃射小兒頭顱祭奠鄧龍將軍與吾那慘死的袍澤。」甘寧滿心憤慨,終究是得到釋放,他在痛哭之後,緩緩栽倒,廝殺了一夜,他體力早已不知,若非是關切蘇飛安危,只怕早已是倒下。
此人,倒地即昏迷,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