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赴刀皇之約
隻見顧辰娓娓道來：“首先我們假設一下羅橫是幕後黑手，羅橫若是背著拓跋千鋒將‘吞天魔功’交給一個外人，那隻能說明他想造反！那麽後麵發生的李無塵之死，以及萬劍閣奸細一事也能說得通，但是，若他真是為了謀權篡位，就絕對不可能將整個修羅殿搭進去，他沒有可能想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徹底激怒道門，對修羅殿來說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到頭來就算拓跋千鋒被滅，他羅橫又如何能幸存？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修羅殿也必是樹倒猢猻散的局麵，那會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反正他已經是副殿主，隻待拓跋千鋒退位，殿主之位遲早都是他的，所以此事可以否定是羅橫所為。”
眾人聞言皆讚同地點了點頭。
顧辰繼續說道：“再說說第二種可能，這其實不用多想，若司空長燁是真瘋了，他又怎麽會刻意避開羅橫去找蚩黎呢？一次倒是有可能是恰巧，但三番兩次都未被羅橫發現並與蚩黎見麵，這絕不是一個瘋子能做到的。所以，十有，司空長燁是裝瘋賣傻，他是有意將‘吞天魔功’交給蚩黎的。”
司空北聞言還是不敢置信，“可若是他沒瘋為何要故意裝瘋賣傻？他原本可是高高在上的修羅殿副殿主啊！要不是他瘋了，副殿主之位又怎麽可能輪到羅橫！”
顧辰幽幽地說道：“可能當時是真瘋了吧！畢竟他出關之時氣息不穩，又接連受到刺激，那種感覺恐怕真沒幾個人能承受。但他好歹是從聖境高手，自我恢複能力遠超常人，也許是後來自行清醒過來的。”
“就算如此，那他為何要這麽做？蚩黎對我萬神教恨之入骨，他把吞天魔功交給蚩黎無非就是想增強蚩黎的實力對付我萬神教，這根本說不通啊，我們萬神教怎麽也惹不到他的頭上啊！”司空北滿臉疑惑地問道。
“是嗎？”顧辰怪異地看了司空北一眼。
司空北頓時恍然大悟，“這難道是因為我？”
“是，也不全是！”顧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司空長燁最恨的人無非是兩個，其一是你的親生父親，其二便是你。我萬神教先前和修羅殿定有盟約，而你又身在萬神教，他便可借助蚩黎之手一舉兩得。目的之一自然是對付你，其二便是挑撥修羅殿和萬神教的關係，讓修羅殿失去唯一的盟友，這便有利於他接下來的謀劃！”
司空北失魂落魄地說道：“那麽，萬劍閣奸細一事，以及李無塵之死都是他所為了？他想要毀掉修羅殿？”
顧辰讚賞地點了點頭。
司空北原本就是個聰明的人，隻是事關他自己的身世，司空長燁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但同時也是最恨他的人，所以他對司空長燁的感情十分複雜。
得知司空長燁沒有瘋，他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此刻他已經接受現實，頭腦一下子就清晰起來，瞬間就理清了來龍去脈。
“司空長燁當年身為修羅殿副殿主，布置暗子這種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本座經過一番查證，發現當年蔡崢、梁大同二人加入萬劍閣之時，正是拓跋千鋒閉關之時，那時的修羅殿大局完全由司空長燁掌控。所以，時間上很吻合，他應該是在清醒過來後就再次聯係上了蔡崢和梁大同。而且以司空長燁的實力，要殺死李無塵也不是難事，他模仿九霄驚雷劍訣無非是想再次將我萬神教牽扯進來。反正若是蔡崢和梁大同被查出，必定會以‘吞天魔功’自爆，將線索引向修羅殿。”
“這樣司空長燁又可以挑撥萬神教和修羅殿的關係，而且他的主要計劃並不會受到影響。修羅殿在道門五宗之內安插奸細，並殺死一閣之主，道門絕不會輕易放過修羅殿。”
“事情也確實按照司空長燁的想法發展，但他應該沒想到拓跋千鋒居然能反算計道門一波，不僅保住了修羅殿主要實力，還讓道門損兵折將。”
聽了顧辰的猜想，眾人頓時恍然大悟，認為顧辰說的很有道理！
“夫君，既然司空長燁能模仿九霄驚雷劍訣，那他要模仿天地一劍也不是難事咯？”慕容紫荊一臉急切地看著顧辰問道。
顧辰點了點頭，輕柔地拉著慕容紫荊的小手，“眾人隻知道修羅殿高手因為刀皇的緣故，大多擅長用刀，卻不知當年的修羅殿副殿主司空長燁號稱刀劍雙絕！他不僅刀法絕世，劍法也是出神入化，他善於模仿一切劍招，任何劍招被他見過一次之後，他就能模仿得七八分神似。不過天階武技高深莫測，他也隻能得其形罷了，但若不細看，以假亂真也不是難事。”
“這麽說我父親”慕容紫荊淚眼朦朧地看著顧辰。
顧辰愛憐地撫著慕容紫荊的臉龐，為她擦去淚水，鄭重地說道：“我不會放過凶手的！”
眾人此刻看向顧辰的目光都是飽含敬畏，沒想到顧辰私底下竟然收集了那麽多情報，但更重要的是，憑借一些零散的信息，他居然能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教主不僅是資質絕世，智計也是絕頂啊！
雖然一切都隻是顧辰的推測，但眾人幾乎可以確信，顧辰猜測的十有就是事實。
“教主，您待會要去見刀皇嗎？我能不能”司空北突然對顧辰說道，提到刀皇之時，他的神色有些怪異。
顧辰心知，司空北大概是猜到了什麽，於是輕聲說道：“待會你和我一同前去吧！”
司空北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之色，隨後咬了咬牙，堅定地點了點頭。
此地已經接近顧辰等人初入枯骨荒原之地，往南便是晉州。
但顧辰暫時並不打算南下，而是準備東行，赴刀皇之約。
據韓微所說，此處往東五百裏就是大海了。
以顧辰和司空北的速度，若是全力飛行，最多兩個時辰便可到達。
本來眾人打算一同前去，但顧辰製止了，因為刀皇明確指定讓顧辰一人前去。
但司空北身份特殊，顧辰也想借此機會幫他解開多年的心結，便答應帶他一同前去。
顧辰想讓眾人先回越州，或者先去晉州等待，但眾人死活不肯，非要在此地等待顧辰，顧辰拗不過，隻好答應了下來。
——————————————
顧辰和司空北一路向東而去。
司空北像發了瘋一般發揮出了遠超平常的速度，他的內心已經迫不及待了，畢竟是困擾了三十多年的身世之謎。
顧辰沒有製止，他知道司空北需要發泄，於是默默地跟著司空北身後，隻是不管司空北飛多塊，顧辰都能輕而易舉地跟上。
眼看著大海近在眼前，司空北卻突然停了下來，事到臨頭，他卻表現得有些望而卻步了。
顧辰拍了拍司空北的肩膀，說道：“該來的總要來的，是非恩怨那都是上一輩人之間的事，你需要的隻是一個真相。”
司空北聞言一怔，隨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海邊，隻見一個身穿黑袍，長發披肩，身形挺拔的人影麵朝大海，背對著顧辰二人。
“你來了！”那人頭也不回地說了句，聽聲音，正是刀皇拓跋千鋒。
“我來了！”顧辰也是隨意地回了句。
“你壞了規矩！”拓跋千鋒不溫不火地說道。
顧辰自然知道拓跋千鋒指的是他將司空北帶來了，於是搖了搖頭說道：“他應該來，這麽多年了，你也該給他一個解釋了。”
拓跋千鋒頓時沉默，看似沒有動作，但他的手指卻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
片刻後，拓跋千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
他先是深意地看了顧辰一眼，隨後，便把目光停留在司空北身上。
司空北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來時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對刀皇說，但到頭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拓跋千鋒把目光轉回顧辰身上，說道：“你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不知刀皇前輩是指司空北還是指挑撥道門和修羅殿的幕後黑手？”顧辰微笑著問道。
拓跋千鋒一陣沉吟後說道：“先說說幕後黑手的事吧！”
顧辰知道刀皇還沒有做好準備麵對司空北，於是便將自己先前的猜測和盤托出。
將蚩黎一事、萬劍閣奸細、李無塵之死、慕容天風之死，完完全全地說了出來。
“果然是他！”拓跋千鋒聽完後卻沒有絲毫意外，隻是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刀皇前輩早就知道？”顧辰疑惑地問道。
拓跋千鋒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若有所指地說了句：“你很聰明，但把別人都當傻子就有點自大了。”
顧辰聞言一臉尷尬，仔細一想也是，拓跋千鋒是何等人物，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建立起修羅殿這樣一尊龐然大物，心思城府又豈是常人能比的。
顧辰都能根據蛛絲馬跡得知真相，拓跋千鋒身為修羅殿殿主，掌握的消息還不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