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要開公司

  王凱看著陳亞楠豎起的三根手指，沉默片刻。


  良久，王凱吐出一口濁氣，問道：「如果我不簽這份合同，就不能離開這了？」


  「你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聽聽我的個人建議。」


  陳亞楠沖指甲吹了口氣，繼續道：「拿走這三十億，如果你喜歡，可以去偏僻的地方買個小島，安穩渡過你的後半生，你不是商業圈的里的人，沒必要蹚這趟渾水。」


  王凱沒說話，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簽名筆。


  「像你這種沒有能力的菜鳥，這間監禁室，你遲早還會回來。」陳亞楠斜了王凱一眼，「這1%股，你保不住的，它註定不會屬於你，不過現在，起碼你還能用它換點錢，而不是換來牢獄之災。」


  「說完了？我能走了么？」王凱平靜問道。


  「請便。」陳亞楠擺擺手，「不過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忠告，這1%股權，只會帶給你源源不斷的麻煩。」


  王凱輕輕把筆帽蓋上，隨口道：「我父親破產跳樓，所有資產都被銀行抵押，天使集團的股權，是他留給我的唯一東西，也是我對他最後的念想，我不會賣的。」


  王凱起身一直走到門口前，停住了腳步。


  他沒回頭，只是沉聲道：「還有你手中那5%股權，那也是我父親的遺產，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拿回來！」


  說完，王凱大步離開，徹底消失在房間內。


  陳亞楠看著王凱的背影，嗤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銳利。


  走出證監所的大門，陽光潑灑而下。


  王凱眼球被刺的生疼，但渾身上下卻說不出的舒暢。


  他張開雙臂，宛如新生兒般，重新擁抱這個世界。


  「凱哥，你終於出來了！」李浩興奮的喊聲響起，讓王凱回過了神。


  他適應了一下刺眼的光芒，這才重新看清了李浩。


  一段時間沒見，李浩瘦了不少，看樣子他在裡邊這段時間，李浩沒少為他擔心。


  「我進去幾天了？」先前王凱已經沒了時間的概念，於是輕聲問道。


  「已經快一周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李浩喋喋不休起來。


  「沒事，我都知道，不用說了。」王凱擺了擺手，朝車邊走去。


  「你要去哪？」李浩趕忙追上來問道。


  「去醫院。」說著，王凱坐上了車。


  醫院。


  特護病房內，王凱一推門就看見了蘇晴照顧著他的母親。


  「你沒事了？」蘇晴放下手裡的毛巾，走上前來。


  「沒事，我陪我媽聊一會。」王凱輕聲道。


  蘇晴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小心翼翼的帶上了房門。


  王凱走到病床邊，伸手握起母親的手，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媽，您知道么？您兒子出息了，人家把三十億拍在桌上，兒子都沒動心。」


  「她說要拿這錢買我手裡最後的那份股權，那是爹留給咱們最後的念想，要是讓您知道我賣了，又得抽我了……」


  「您不知道，當初爹跳樓前的那天晚上來找過我，他和我聊了很久，說他以前一直沒有好好陪我和您，結果現在就連事業也搞砸了，他沒能耐，不能讓咱家幸福，他問我恨不恨他，我嘴上說著恨，可心裡怎麼都恨不起來。」


  王凱伸手拿過毛巾，在溫水盆里浸泡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幫母親擦拭起身體。


  「爹當初讓我讀科技大學，我沒聽，讀了金融，然後他就成天在我耳邊念叨，說什麼商場如戰場，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可他卻沒想過，我讀金融，就是想著以後能幫幫他，不讓他每天到處飛，多點時間留下陪陪咱們！」


  「商場如戰場那又怎麼樣，上陣父子兵！」


  「可惜，我才剛畢業，爹就……」


  王凱深吸了一口氣，抽了抽發酸的鼻子，眼眶通紅一片。


  「再後來，他跳了樓，您也住了院，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才知道爹身上的擔子有多重，知道他沒外人看的那麼風光，也知道他不是不想陪咱們，而是他不能！」


  「這幾十年間如履薄冰，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到這，王凱忍不住笑了出來，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滑落。


  他用手背蹭了蹭，繼續低頭為母親擦拭身體，同時喃喃出聲。


  「媽，他們說我不是這個圈裡的人，說我是菜鳥，是垃圾，蹚不了這趟渾水，想讓我把最後這點股權賣了，安穩的度日，可他們不明白，永遠不明白！」


  「我和爹一樣，永不言敗，永不認輸，他們越是看不起我，我就越要證明給他們看！」


  王凱攥著毛巾的手越來越緊。


  「商場如戰場，爹衝鋒陷陣的打拚那麼多年，最後付出生命的代價還來這點股權，我絕不會輕易放棄！」


  「他們說我蹚不了這趟渾水，可您兒子就偏要去蹚一蹚，我要再走一遍爹曾經走過的路，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一定能行！」


  王凱吐出一口濁氣，再次把濕毛巾方巾盆里，浸了浸。


  他背對著母親，身體顫抖，半晌才似如喃喃自語般開口。


  「媽，其實我一直抱怨爹，我恨他為什麼不是把這一切解釋給我們聽，我恨他為什麼不信我們，非要自己扛著，我恨他為什麼明明要自己扛，卻突然扔下了一切，想個逃兵一樣拋下我們娘倆……自己先走！」


  王凱身後，已經成為植物人的母親，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眼淚。


  只可惜王凱並沒有看見母親的淚水。


  良久，王凱走出了病房。


  隨著房門打開，蘇晴和李浩立馬從走廊座椅上起身，一臉關切的望了過來。


  「我沒事，不用擔心了。」王凱淡定道。


  「凱哥，咱們以後怎麼辦？」李浩輕聲問道。


  「怎麼辦？他們覺得我不行，那是因為我還沒準備好，居然背後捅刀子，行，既然這麼玩，我就跟他們好好玩。」王凱語氣非常堅定。


  「什麼意思？」李浩聽得有點懵。


  王凱笑著說道：「我打算開家公司，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