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德行低陋
泥萌神情沮喪的隨我回到了靜軒殿，我知道現在她比我要擔心著急，隻是維洛和蘇澈同樣古怪，我們想要查出些什麽，怕是會非常困難。
“流蘇姐姐，你說蕭大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呢？”泥萌垂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蔫蔫的問了一句。
我坐到她身側輕拍著她的背，道：“我也想知道，隻是眼下的情況有些棘手，找個機會我們還是再去一趟親王府，撬不開維洛的嘴，我們就從蘇澈下手。”
泥萌朝我勾了勾嘴角，隨後起身道：“流蘇姐姐現在就寢嗎？我去給你準備泡澡的水……聽說我們先前留在王宮的那些碧洗泉的水被蘇澈給用掉了，姐姐隻能泡普通的水了。”
泥萌不說我還真忘記那些碧洗泉的水，點著她的腦袋道：“那些泉水放了這麽些年早就該幹了，蘇澈把它用了也是好事，總不至於浪費了。”
泥萌伺候我洗完澡後就出去了，我獨自裹著睡袍窩在床上，悶悶不樂盯著床幔上垂著的流蘇一時間有些失神。
聽聞推門的輕響，知道是維洛進來了，我閉著雙眼假寐，半響之後一雙溫暖的手從身後探了過來。
我用力扯開他的手，憤怒的轉過身，語氣不善道：“我以為經曆了這麽多後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和信任，可你為什麽要隱瞞蕭然的事，你明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維洛擁住我的手僵了僵，隨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己會想辦法找到他。”說完我自他懷中掙脫出來，抱了軟枕下床踱到外麵的美人榻裏仰麵躺了下來。
內室傳來維洛低低的輕咳，我蹙了蹙眉頭，最後還是狠下心來不去搭理他。苦肉計這招他很多年前便會使了，我才不會上當呢！
睜著眼睛一直熬到過了子時，才稍稍有些睡意。起身熄滅了燈，見內室燭光依舊燃著，維洛還沒睡嗎？
在榻上輾轉了許久終是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睜開眼時已是滿室的陽光，而我則睡在了床上，維洛在身側正擁著我睡得香甜。
看著他緊緊閉著雙眸，我悄悄坐起身，剛想要下床，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胳膊。
“你去哪兒？”維洛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餓了，起床吃飯。”應了他一句後我便起身換了衣服。
泥萌過來給我送熱水的時候維洛這才從床上下來，見他今日沒有早起，想來是沒有什麽政務要處理，我在外廳用了早膳後便領著泥萌去花園散步，可維洛卻寸步不離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知道他是怕我和泥萌獨自離開皇宮去找蕭然，所以才監視著我們。
不想同他說話，便挽著泥萌的胳膊念叨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來。
“天氣越來越寒了，也不知道桐山現在的天氣如何。”我隨手扯下枝頭上的一片枯葉，輕歎道。
泥萌不露聲色的別過頭，看了眼身後緊跟著的維洛，而後隨口道：“等過段時間你和君上可以一道回桐山去看看啊！”
“……”我白了泥萌一眼，暗罵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然後緩步走到涼亭中坐下。
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倒也有幾分暖意，隻是蕭然的事情讓我一直很介懷。他本就身世淒苦，還不容易與親生父母團聚，如今卻沒了蹤跡。也不知道他的雙親現在身在何處，是不是也在努力的尋找他呢？
維洛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倚在亭柱上，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映出他頎長的身形，伴著陣陣飄落的黃葉泛出幾許蕭條和落寞。
“你聽我的話不要再去找蕭然了，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害你的。”維洛略略側過頭，聲音淡淡道。
“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還是要去找蕭然。”話雖是對他說的，可我卻沒有看他，隻是將目光鎖定在前方的宮牆之上。
“他……”維洛頓了頓，隨後接著道：“他自雪山絕地出來後因為沒有行裝和銀兩，路上幾遇險境，幸好有個姑娘救了他，所以他帶著這個姑娘離開蒼廖，浪跡天涯去了。”
“你怎麽會知道這事？”這種騙三歲孩童的話我自是不會相信，蕭然若真的有這樣的際遇沒理由要不告而別。
維洛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交到我手中，神情有些不自在的說：“這是蕭然先前讓人送到桐山給你娘親的信。我本不想讓你看到，可又怕你會一直不理我……”
我接過信封，愣了片刻，難道先前都是我自己在臆想，蕭然根本沒出什麽事情？
打開信封後看著滿張的濃墨字跡一時間有些悵然，蕭然為了報答那個女子的救命之恩便隨她走了，因為他留下來也隻能夾在我和維洛中間，與其這樣痛苦，不如找個可以相攜相伴之人共度餘生。
看了眼僵在我身後的泥萌，我將書信交到她手中，而後有些歉意的看向維洛。是我太不信任他了，先前他不想讓我看到這書信約莫是怕我難過，可真正難過的人應該是泥萌才對吧！
“那蕭然的爹娘已經知道他的下落了嗎？”我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維洛點了點頭，隨後留下還是兀自出神的泥萌，挽著我的手往惠春宮走去。
“去惠春宮做什麽？”想到那個看我哪都不順眼的太後，我自是有些抵觸的。
“你忘記了，下月初便是母後的生辰，近日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我想好好給她辦個壽宴，從玄山請些得道高僧來為她祈福。”
維洛攬著我的手臂緊了緊，我應了一聲，念及此處便將懷中的娘親交給我的書冊摸了出來。我本不會醫術，可有了這本書冊想來也能幫上些忙。
內監通傳過後我們被迎進了殿內，太後正臥在床上，見她麵色蒼白，神情懨懨，想來病得不輕。
“兒臣給母後請安！”維洛上前施了一禮。
我自是不能不懂禮數，便矮身福了福，道：“臣妾給太後請安。”
太後白了我一眼，而後轉過頭柔聲對維洛道：“怎的還沒把鶯兒接回王宮來，這王後的位置可不能一直空著，也不能讓某些德行低陋的人鑽了空子。”
德行低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