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見夏侯鶯
唐歡安然從敵營回來的時候麵上帶著悠然的笑意。
不用問,喬遠征定是已經被成功策反了。昭文公主甚欣喜的撲到他懷中,一邊笑著一邊垂淚。我多日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隻是九離那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兩日後,唐歡同喬遠征裏應外合一舉擊敗了季昌和黎曼舞的軍隊,並且成功活捉了二人。
桐山的硝煙才將將散去,維洛便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行裝打算趕往益國。我想要隨他同去,可他卻執意要獨自前往,說是在不能確定蘇澈的立場前,此行還是太危險了。
我和維洛二人在竹林中的秋千上比肩而坐,見我麵露不快,他輕輕順著我的後背,語氣輕柔道:“怎的愈加的孩子氣了?”
“不是……”我有些委屈的嘟起嘴巴,“我哪裏是孩子氣了,我以為經曆過這麽多事以後我們兩個人可以生死與共了,可你明知此行有危險還要一個人去。”
維洛默了一陣子,而後神色溫溫的抬手將我的腦袋按到他的懷中,“好,我們一起去,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
我依偎在他的懷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泥萌過來叫我們吃晚飯時,一彎新月已經爬上枝頭,維洛挽著我的手臂一路來到前廳。廳中坐著的除了爹爹,娘親,叔叔還有唐歡與昭文公主。
我們三人落座後沙伯父和沙伯母將最後的兩盤菜端了上來,招呼著我們趁熱吃。
“明日一早我和鳶兒就要回桐詹了。”唐歡站起身,神色奕奕的舉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怕是再見麵時我們就要改口喚君上了,師兄準備什麽時候舉行繼位大典?”我撥弄著手中的筷子看向唐歡。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應該就在下個月。”唐歡坐下後轉頭看向維洛,問道:“你什麽時候出發去益國?我看我還是派遣一隊暗衛隨你去吧,現在九離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我擔心蘇澈會有問題。”
維洛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疲倦的按著額角,回道:“現在情勢剛剛穩定,你這邊還是需要人手,我會秘密潛回益國打探消息,應該不會驚動蘇澈,而且我覺得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誤會。”
“既然這樣那你一切小心,記得把不歸帶上,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就讓不歸傳口信給我。”唐歡點了點頭,而後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昭文公主的碗中。
以前師兄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嘮叨婆媽的樣子,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且細心的男人了。
數日之後婁國內傳來唐歡要繼位為婁王的消息,而我和維洛已經踏上了去往益國的路途。為了安全起見我和維洛喬裝打扮了一番,而且我對他的稱呼也從“維洛”變成了“未央”,這個名字是我初見他時他的化名,可我一直都很喜歡,既然他已經不再是益王,那麽他就是我的未央,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未央。
步入益國隆城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東城門外我和維洛相繼下了馬車,看著城牆邊那塊巨石上的題字,不免有些歎然。
時過境遷,一晃已經過去了數年,現在想來當初失去記憶一心隻想著保婁國太平的我真是可笑。
維洛見我看著石壁上的題字失笑,用手指點著我的額頭質問道:“我題的詞很可笑嗎?”
看他一副慍怒的模樣,我急忙解釋道:“不是,題的很好啊,你看,你當初承諾的都已經做到了。我剛才是在笑我自己,那個時候被你趕出王宮後居然還想著幫你去找流蘇。”
“你是在怪我嗎?如果那時我不是那麽多疑便不難發現你是流蘇……”維洛攬過我的肩頭語氣有些頹然。
“我當然不會怪你了,那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也正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才讓我更珍惜現在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環著他的腰身,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過你確實也是笨得可以,唐歡編出那樣破綻百出的話你居然都能相信……”維洛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我環著他腰身的手不動聲色的狠狠掐了一把,他僵著麵色硬聲道:“我秀外慧中、冰雪聰明、溫柔賢惠的娘子大人,我們進城吧!”
聞言,我甚滿意的鬆了手,隨著他轉身上了馬車。
婁王宮外,我和維洛看著重重守衛的宮門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因為一直聯係不到九離,所以這邊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如果貿然入內實在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不進去,我們便不會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在宮門口躊躇良久,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們回過身後一時有些發蒙,默了半響維洛才麵色尷尬的說:“鶯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們隨我來。”夏侯鶯掩了半張麵紗,身著平常百姓的粗布衣裙,有些鬼祟的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跟過去。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維洛,自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夏侯鶯不是已經被維洛關進天牢了嗎?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維洛當初在和慕賢對峙時已經間接殺了她爹夏侯炎,她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是想幫我們,還是想報仇呢?
當然我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畢竟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
維洛略略蹙了眉,而後拉著我的手大步跟了過去。
“你瘋了,她去哪兒都不知道,怎麽就這樣跟過來了呢?”我壓低聲音,在維洛耳邊道。
“她若是想害我也便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們姑且信她一次吧!畢竟現在慕賢已經完蛋了,夏侯鶯的背後沒有任何勢力,你無需擔心。”維洛腳步不停,神色淡定的解釋道。
被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了被困在雪山絕地裏的慕賢與荷兒,他們兩個怕是這輩子都要在雪山絕地裏跟白澤作伴了。
隆城的一家客棧門前,夏侯鶯終於停下步子,她指了指客棧的二樓對我們道:“為了低調行事,我一個人先進去,你們到天字號上房來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見她一副神秘的模樣,我不禁有些好奇,難道她在隆城打探到了什麽特別的消息?又或者她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