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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朝花夕拾惜緣時

  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完完全全地培養自己的勢力,又有暗衛在她身邊,這樣她才不會懷疑。


  在她放下盒子時,冷清的聲音傳入耳畔,頓時心中有股寒冽氣流在遊走。


  “小姐莫要來了,日後念卿隻會默默的看著,不會再做出有違常理的事情。小姐還是請回吧。”


  “今日要不是念卿你,或許我早已經被人所羞辱。就讓我陪你跪上一晚,算是我欠你的。日後,不會再見了。”


  他知道,自己再說出那樣的話時,早已經傷害了她。他不想,也不願。


  那晚,她整整跪了一宿,也陪了他一宿。她一個女子,自然支撐不了多久,便將她平放在自己的身側依靠著。


  次日早晨,葉漪蘭被帶走了,他被帶往大堂中。


  “為師若不是聽荀彧說起,還真冒犯殿下了。”


  葉子虛一早醒來,就被兒子的一句話給嚇著了。幸好,沒踉成大禍。


  ——‘爹,你怎麽把念卿關起來了。’


  ——‘爹還不能罰一個護院了嗎?跪五天,餓五天,也好讓他長點記性。你別忘了,你妹妹可是四殿下欽點的。將來,還得皇上指婚。’


  ——‘念卿便是四殿下。為了在宮外,鞏固自己的一方勢力,不得不潛入葉家。就算他以念卿的身份接近,他對蘭兒的心,爹也是看在眼裏的。爹,還不叫人把殿下放出來。’


  進入祠堂,葉子虛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陪了他一晚。他這個學生,沒有什麽花言巧語,小心思倒是挺多的。


  慕容灝宸摘下麵具,起初醜陋的麵孔早已經沒有,一張清秀的臉也隱藏不住暗自隱匿君者之氣:“老師哪裏的話,是學生沒有告訴在先,並不不怪罪。老師這一罰,倒是讓學生有更多的時間去培養自己的勢力。”


  最尊敬的還是自己的老師,怎麽會怪罪,不然真的是大不敬。


  六年的歲月裏,他們見麵的日子不如從前那般頻繁。偶爾,他克製不住自己的時候,會去見她。


  每日的生辰,她會準備一碗麵。


  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忘了。畢竟,他不在意這事。


  當她站在房門前,看著散落的合歡花。


  他一直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不敢打擾半分。六年的變化真大,長得亭亭玉立,還是當年嬌柔的性子,脾性沒六年前的那般灑脫。


  可他一直沒變,還是當年的他。更多的是那領導者的風氣。


  這六年裏,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秘密培養的暗影,分散在個個角落。掌握了朝中個個官員的行蹤。


  包括他的六弟。


  慕容灝隸似乎秘密在查探葉家的事。


  ‘得葉漪蘭者,必得天下。’


  這是他父皇所說,那時他並不知曉。自己在表露心意後,才知道他做的這些都是徒勞,或許這上天給的緣分。


  他沒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能一直陪他在宮中。而她的女兒,注定會被這個皇宮所束縛。


  而他父皇對孤獨一家十分忌憚,他隻相信葉家。


  雖說是情敵,畢竟這關乎著國家利益。


  那日七夕,她親自提出出府走走,他便陪著去了。


  在她想去鵲橋仙時,他做了一個決定,便是找個機會脫身,與她見麵。


  分開時,換上象征他身份的衣裳,跟著她一路。就在鵲橋仙時,他默默地從她身邊走過。


  而她的目光一直在河邊的漂浮的荷花燈。


  橋下,他串通了那位老者,按著他的意願行動。


  果不其然,她還是來了。


  “鏡花水月縱交錯,卿心不由何緣故;

  午夜夢回伊人殤,重影雙疊心守望。”


  這一首,他在講述葉漪蘭看到現在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而這些雖是說與她聽,明知道她不會懂,可偏偏就是讓她輸,不然他所做的都是徒勞。


  可她所做的詩,他能懂。她期盼心愛的人不要拋棄她,永遠在她身邊守護她,不想像彼岸花那樣活的如此痛苦。


  他將這題設為‘無題’,而她卻說‘公子還是別藏著掖著了,剛剛那首詩平淡無奇,倒也尋得公子的心思不一般。我隻願公子真能如那詩一般,尋得良緣,一生一世一個人。’


  對她來講隻是試探,可自己不以為然。是想讓她知道,自己才是她心中最期盼的‘一生一世一個人。’


  他與老者說,不管那位女子出的何題,便將‘花好月圓,燈火重明’說與她聽。


  看著簾中她,不知如何解題時,他笑了。


  ‘花非花霧非霧,燈影陌路照路人’這句,與老者講解的並非全部,隻是與前一首相對應罷了。


  當葉漪蘭看到念卿的時候,這並非是念卿,看到慕容灝宸的時候並非是他自己。隻是一個人擁有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迷惑她而已。


  除非用她的眼睛去仔細的發現一些細枝末節,他的身份才會浮出水麵。


  她想知道含義,他沒有告訴。怕自己的聲音,會被辨認,才道幾句。


  把自己準備好久的玉墜子給拿了出來,這是他一筆一畫畫出,交與內務府。


  白玉蘭化為葉漪蘭,將它嗬護在玉石中,就如自己一樣一生嗬護。


  ‘宸蘭’是他們之間的名字,這個玉墜子他自己也保留一份。


  為的是在七夕相贈。


  七夕,是她滿十八的生辰之禮,也是他自己表明心意之禮。


  那道簾子在拉開之際,他走了。該回到那個屬於他另一個影子中去。


  他回到原地,他一直都在,隻是看到了他六弟。他選擇繞道過葉府。


  在葉府外,他親眼看見他們二人相擁在一起。他內心的怒火早已燃燒,緊握著雙拳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回頭了,一路跑來並抱住了自己。


  ‘你是不是在怨我?我去找過你,可你不在。你到底去哪兒了?’


  見她如此緊張自己是否生氣,那一刻他心軟了。


  又刻意的讓她感覺,她是主,自己是仆。


  自己告訴她,那人是慕容灝隸的時候,可她並不知自己的眼眸閃爍著欽慕之意,他看見了。


  她將自己送的玉墜子贈與自己時,覺得是在譏諷與可笑。


  譏諷,她認為是慕容灝隸所贈。


  可笑,這是他贈的東西又要回到自己的手中,豈不是白送了。


  迄今為止,他曾送與葉漪蘭一樣物品,那是由白玉蘭所做的哨子。


  今日,他贈了玉墜子,那是以皇子的身份。如今他所贈之物是白玉簪,以念卿的身份。


  他那日所說的話,並不在意她的話,隻是在意她和慕容灝隸。


  囑咐她,不要隨意將玉墜子拿出。其實,他有私心,這是他們共同的物品,不想教人看了去。


  起初,他並不知父皇會邀她進宮。那日去軍營,他沒有過多的表現,將那顆悸動的心掩藏起來。


  他以為,隻有用冷漠的凝視便可以不去表現太過的情感,可他控製不住看向她。


  父皇與她之間的談話,她沒有相告,父皇也是在臨終前才告知自己,他對蘭兒的忠告‘可有些人錯過了便再也尋不回。’


  ‘記一輩子,愛一輩子’這是她的回答。


  他永遠會在她心裏,記一輩子,也愛一輩子。


  回府後,她說在賦詩時便欽慕,在慕容灝隸表明心意時,她動心了。


  蘭兒你可知,你一直愛的是我,是我慕容灝宸。


  每提及與他,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可越壓抑,對她越愛越瘋狂。


  他要娶她,做自己皇後,這是他們幼時的承諾。


  出巡那幾日,他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盡管與慕容灝隸有親密的舉動,都逃不開她的眼。


  第一日的那晚,他們二人親密無間地相擁著。可他將蘭兒輕輕放在草坪躺著,他的屬下便來尋他。


  他沒有將蘭兒帶回,並不是他的屬下尋他何事,卻要將她放在那不管不顧。


  她一直未醒,怕是中了迷魂香。輕柔地擁入在懷,聞著她熟悉的體香,克製不住自己去吻她。這些年來,陪伴她身邊的念卿一直不敢妄想。這一次,他放肆了。那一吻,是她的初次,這隻能屬於自己,也隻能是自己的。


  能感覺那時,慕容灝隸看著自己抱著蘭兒走時的那憤恨的情形。


  每一次想與蘭兒接觸,獨孤莞霽一直糾纏著自己,根本無法脫身。


  那日傍晚,他一直找不到蘭兒的蹤跡,簡直發了瘋一樣,跑出去。


  聽到熟悉的哨聲,尋找聲音找了出去。印入眼簾是她的腳被捕獵器夾住,腳裸處滲透著妖豔的血跡。


  一把將她擁入懷,見她死死握著哨子不放。


  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傻瓜,你吹這個哨子,在府中的念卿怎麽可能來救你。’


  她一直堅信,他說的——‘吹響這個哨子,念卿便會出現在小姐麵前’


  此刻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不輕,囈語:‘騙人,你說過吹響這個,你會來的。為什麽來的是別人。’


  好想告訴她,自己已經在她身邊了,不用害怕了。


  在洞裏照顧她一宿,自己都不敢熟睡過去。天漸漸亮時,才把她秘密送回。


  此刻的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對她的感情,隻能讓她瞞過眾人。


  那日,自己衝獨孤莞霽發了一頓火——‘本殿下會娶你,要是再讓本殿下看到你傷害葉漪蘭,休怪本殿下對你不客氣。’


  他不準讓別人傷害自己的女人,那一刻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偷偷進入營帳,又是守了一宿,直到天蒙蒙亮時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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