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一霜秋寒非似炎
幽遠的叢中,傳來著一聲雜亂又慌亂的聲音,一直蕩漾在叢林之中。
長孫莞霽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當初不管的兩次所失身之處皆是這裏。不知為何,以往從未有過如此恐懼之意,如今可是慕容灝宸親自道出此地,顯然變得一切都是罪意。
哪怕如今,她夜夜私會與易連荀,早已成了心身習慣之處,自然不得遠離他。最怕,便是家族人得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豈會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她將所有的恨意、心中的不滿全都一一算入慕容灝宸與葉漪蘭之間。過於最恨的便隻有葉漪蘭,是她的出現搶走了一切。原以為太皇太後回宮,定會主持公道,可偏偏不知使了什麽手段,令太皇太後都拿其無任何辦法。
就連如此懷有身孕的蘭珊,倒亦是猖狂,顯然她這個皇後早已便任由人踐踏。
總有一日,她會將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了。就如,失去的權利。這一次,不過是失手罷了,總有一日會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
不管是葉漪蘭,亦是夏慕靈,這其中都有失去的一切。
“還不扶著少爺進去,再去找太醫前來診治。”
長孫莞霽見爹如此心急,倒是從未在自己身上有所著急之意。上前則是故作寬慰道:“爹,你也別如此心急。二弟,一定會沒事的。”
“如今,他都已經成了廢人,怎麽會沒事。”
沒事?
聽聞,她這番話倒是說得極為輕巧,在裏麵躺著的可是她的親弟弟,又豈能如此說出這等言詞。
若他真沒事,這手也不會被廢了。說到底,此事倒是慕容灝宸太狠了。
“這是二弟自己犯下的錯,這由不得他人。”
如今這個廢人,亦是他自找的。
若非他整日無所事事,又喜沾花惹草,怎會被慕容灝宸一擊命中。反而是葉漪蘭,她的出現真真假假自然不得知。慕容灝宸既然做了籌謀,倒也算準了一切。
如今,自己倒成了他第二枚棋子了。
長孫承德亦不敢走進,聽著這聲音都覺得於心不忍。回眸而怒意地質問道:“昨日,你可有去求慕容灝宸?”
原本他以為會看在同為長孫氏的份上,莞霽自然不該有任何的間隙。之前種種的一切,自該煙消雲散。可慕容灝宸對她無情,可偏偏她要做一個有情人,簡直是可笑。當初,便不該將她嫁給慕容灝宸,而壞了自己的大計。
“可求的結果如何,爹不是已經看到了。”她自然不會告訴,她是以秘密換取長孫平狨的這條命。何況,他不過是被砍斷了一手,毫無性命之憂已經算對他仁至義盡了。
她之所恨,隻因他的母親當初如何逼死母親。她未能討回公道,隻因他一旦出事,會將所以的罪責怪罪於自身,而得不到想要的一切。如今,慕容灝宸這一出反而是幫了自己。
可他這一幫,反而越加看清了他的為人處世。從未見過,他如此心狠,隻為葉漪蘭那個女人。
他確實看到這結果,而在大殿中慕容灝宸所言皆是鄙夷之意,自然無論如何昨日是求不過是一場敷衍罷了。
“好一個慕容灝宸,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敢傷害老夫的兒子。”
當初葉漪蘭的母親勾引先帝,如今反而勾引著如今的聖上,果然還是都是一樣的魅惑君王。
“這一切若非是葉漪蘭,皇上又豈會如此發瘋懲戒於二弟。”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便是爹,而太後早已厭棄了自己,毫無如同之前那般和顏悅色。站於身後的她,故作繼續道來。“爹,皇上既然想平息此事,我們便將其退一步如何?”
“他已經將平狨當了人質,爹隻能將那個人帶過來獻給慕容灝宸。”若不退一步,怕是不知慕容灝宸日後還會做出何事來對付平狨。“可他這個皇位,怕是做膩了。”
聽聞,長孫莞霽倒一些不安之意,將其問之:“爹,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
他當初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慕容灝隸能當上這個皇位。如今,倒是讓慕容灝宸白白撿了一個便宜。倒是他打理這天下,倒可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你姑母是太後,這皇位又非是自己的兒子,若換做是你,可甘心?”
“女兒,自然不甘。”可她再有不甘,又有何用。一切,都不能成為自己所有的幻想之中,不過是莫須有的一切罷了。
“若想讓文宣王坐上皇位,恐怕還需再計劃一番。”
“爹,你想擁表哥登上這個皇位?”
此刻聽聞爹再談起此事,總覺得風雲突變,一時還有些不適。
聽她說起此事,倒是覺得有些驚訝之意。
“這件事,你不是一早便知。”
“可你女兒如今是皇後,一旦慕容灝宸褪去龍袍,那至於我何地?”此事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不敢去想罷了。毫不容易成為他的妃子,若是表哥登基,自己變成了被廢的皇後。府中的那些人,不知如何來譏諷著自己。
“自從你當上這個皇後,慕容灝宸可召過你侍寢?”見她默不作聲,自然現況如何她理應知曉,還如此對其如此癡情,怕是萬一慕容灝宸一劍刺向於她,怕亦是無怨無悔。反而看看如今的她,還有什麽實權。“而如今,你這個皇後之位早已是子虛烏有,何必再貪戀。日後,慕容灝宸一倒,爹會為你再安排一門婚事嫁了。”
安排婚事?
哪怕她未曾侍寢,可這身子早已不是純潔之身,又豈能再嫁。何況,自始至終她愛的不過是心中一直所嫁之人罷了。
“爹,我從小便喜歡慕容灝宸,我是不會如願的。”
“他愛的是葉漪蘭,並非是你。”到如今這般局勢,她依然還未看明白。有人,倒是比她看得明白。怪不得太後,要那人來當這枚棋子,隻因她這個皇後做得太過舒服,而忘了長遠之計。
伸手握著她的手,無論何時她依然還是自己的女兒,哪怕利用亦是為她好罷了。
長舒一氣地語重心長一道:“你看看,就算那女子是葉漪蘭,他都能將平狨傷成這般。可見,要對他下手,便是對葉漪蘭下手。”
聽聞爹說的這番話,漸然地沉思了些許後,緩緩開口道之:“若是爹能除了表哥,日後放了慕容灝宸一條生路,女兒亦還是他的妻子。自然,會幫的父親。”
此事她終究還是想清楚了。
慕容灝宸,這件事你容不得我。隻怪,昨日你欺騙了我。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逼我說出這莫大的秘密。第一次做了一件對他而言的好事,卻是對自己一件終身後悔之意。
葉家向來自傲清高,反而顯得他人便是陰險狡詐。可葉漪蘭又究竟好到那兒去,一副自以為是清高的模樣,看著便是令人厭惡。
可偏偏,慕容灝宸竟然如此喜歡。哪一點,可如此招人,莫不是招蜂引蝶?
長孫莞霽站在門外,依稀能親耳聽到長孫平狨那殘痛的喊聲。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胳膊,這若是坎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毫無半條命可活。
對他而言,葉漪蘭真是如此重要?
慕容灝宸,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次心軟。
長孫承德站在窗外一直看著他在屋內醫治,默然地搖頭道:“這幾日,你要多多照看平狨。”
“爹你放心吧。”
她能感覺得到,爹這雙眸中的疼惜,從未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如今不過是個廢人,亦是慕容灝宸所留下人質來牽絆爹的,可爹亦是這般待他極好。
為何如此不公的事,亦會在自己的身上所一一發生。
她的渴望,反而都成了奢望。她想得到慕容灝宸、得到這個後位,可換來的皆是人情冷暖。
入宮這兩年中,爹隻因表哥的事長往姑母那兒去,又何曾來探望過這個後宮之中一直被冷落的皇後。
鳳闕宮,終究還是成了毫無權利、毫無憐憫的‘冷宮’。
鳳闕宮
一霜秋寒非似炎,苦歡迎樂非所願。
情人難安非白首,勿忘心鏡非孤寂。
一直望著眼前的鏡子,每一日她都會看著自己的容顏,究竟何處比不上葉漪蘭,竟然勾不得慕容灝宸的歡心。
從相識至今,他雖從未看過自己一眼,可畢竟這緣分可是比葉漪蘭要來的長久些。可在他的眼中,向來隻有那個女人,從未有過自己。當初他不承認喜歡葉漪蘭,可如今,卻是捧在手心那般疼愛。可葉漪蘭曾是忘了,與表哥那段過往了?
怕是沒忘,而是不願麵對罷了。
易連荀見她又在鏡子麵前這般癡怨的看著,真不知她究竟在想什麽。
一把從身後抱起坐於自己的懷中,捏著她的下顎,一味欣賞之語的開口道:“皇後今日穿得如此體統做什麽,到不似昨晚的你。”
看向鏡中她那般毫無神色的雙眸,而他的雙手早已緩緩安撫著她的玉肌,隻因身前的衣裳被其所敞開,倒是可肆無忌憚的隨意狂妄。
“今日,皇上砍去了平狨的一手。”
砍?
聽聞,易連荀聽聞後,心中到有些後知後覺之意。莫非,是在柳巷所發生的一切……
嘴角黯然揚起一抹狡詐的笑意:“那又如何,你不是最痛恨此人,如今不也是解了心頭之恨。”
“是啊,這心頭之恨總算了結了。”
這番了結,自然日後不會再次手下留情。有些事所欠下的,慕容灝宸理應還清。
身子被其所撩撥,卻不禁扭動了一下。雙腿跨坐於他的身上,毫無絲毫猶豫的褪去所有的衣裳,緊緊相擁著:“連荀,這一輩子你都要愛著我,不離不棄。”
一輩子?
可她不知,他們二人終究還是各自的棋子罷了。
哪怕,自己可以愛一輩子,可她呢?
她不過是在最無助、無人疼惜時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從未有過的愛罷了。
可偏偏,他已經不需要愛她。隻因那份愛,早已在之前,如今隻有恨意的摧毀她的所有。
看著她如此主動,身上的撩火早已一發不可收拾。一把將其狠狠地扔入床中,霸占著她的所有。
淩冽的身子,狠狠索取著一切,隻為讓他她一輩子都離不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