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惠蔭恩綿計生巧
惠竹閣
蘭珊獨自一人坐於床邊,望著自己親手一針一線所為肚中的孩兒做得衣裳。雖不知日後是男是女,她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承受她所有的苦。
自從,與夏千亦敞開心扉後,她做任何事都不會將其隱瞞。當初告知葉漪蘭還是一個處子之身時,她不過是在特意試探他罷了。
可偏偏,他竟然毫無任何反應。不知他是裝作這般,還是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亦然是好。就怕,他心中一直放不下對葉漪蘭的情。
嘴角中,一直洋溢著欣然的笑意。隻好懷中的孩子安康,順順利利的誕下,她又何來為懼。
倏然,聽聞門被打開的那一瞬,下意識的抬眸看望。以往這個時辰,都是夏千亦走後,一般不會有任何前來。而且亦吩咐過萬晴,這個時辰絕不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那一抹神色凝重的目光看著他的身影,漸漸地逼近後,卻是異常的不安。
“放心,沒有人看得見我進來。”
慕容灝隸見她,一看到自己卻是慌亂的不安而站起著身子,見況,不禁嘲諷了一撇著笑意了一番。
“王爺有些日子不曾來了?”
見他前來,到也是稀奇。原以為,他是忘了在這裏還有他所謂的‘孩子’,看了他還是記得。
有些日子?
這日子,他倒是可全完記不得。他隻是知曉,那日自從與夏千亦見麵後,他倒是真的不在與自己有任何的聯係。就連,上次讓宇文慈前去找夏慕靈,依然還是無動於衷。似乎,這件事對夏千亦而言,早已是鐵了心。
今日進宮前來,隻是順道前來罷了。
漫不經心的做了下來,輕揚一笑道:“若不是今日前來探望母妃,亦不會來此。”
伸手安撫著肚中,故作地上前走向他的麵前,心高氣傲般的模樣,輕揚一笑道:“探望太後,想必王妃也在吧。”
想起那個宇文慈,當初特意破壞他們二人,怕是此刻她早已對自己懷恨在心了吧。畢竟,他們之間的隱晦,又豈會容他人窺探此事。
不過如今想來,卻是一味的偷笑著。特意用袖子遮掩著嘴角的笑意,輕聲地將其咳嗽了一番,以作掩蓋。
見她撫上肚子時,亦是不由自主的上前摸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有一日會認慕容灝宸為父。可偏偏,慕容灝宸對著孩子根本毫無放在心上。
若不是親自與母後一說,又豈會如此關照於她在後宮。若不關照,怕是慕容灝宸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
“怎麽你想去向太後請安嗎?”
“這宮中的人,各個都盯著我腹中的胎兒,生怕我出任何的意外,對她們而言便是皆大歡喜。”如今她想保全自己的孩子,便要依仗慕容灝隸,唯有他在任何都動不了。
不管對他欺騙與否,可他當初如何待自己,此時此刻便是還給他罷了。
可偏偏,他竟然想要自己前去為太後請安,這一番做的話,豈不是後宮中人都會議論。
這向太後請安,除了長孫莞霽以外,便是慕容灝隸,再無其他。這等有損她的事,自然不會去冒險一番。
特意取出放於一旁的酒,她自知慕容灝隸喜酒,便上前坐於同身旁,親自倒酒著。
雙眸故作平淡的看了一眼後,嫵媚一笑之:“何況王爺別忘了一件事,皇上對太後心存芥蒂,我又豈能去探望一番。不然,一旦被起了疑心又該如何?”
起疑心?
可偏偏,慕容灝宸的確是一個多心多疑之人。就連葉漪蘭的事,他當真沒有一絲的懷疑?
端起麵前的酒放於嘴邊時,一時凝思的卻微揚一絲狡詐的笑意,悠然長歎一氣道:“慕容灝宸對你無情,你又何必如此疑神疑鬼的不安。”
無情?
所有都知,當今聖上的眼中唯有一個葉漪蘭罷了。他既然無情,而她對此無意。自然,他如何做,都與自己無關罷了。
“就因無情,更要防範些。”
她嘴角苦澀地笑意,心中卻一直所思及一人,自然是暗中竊喜著。在她心中,唯有夏千亦最為重要。
“有宸昭儀護著你,你又何須擔憂。”
護著?
不知為何,從他口中道出此事,竟然是無比可笑之意。從心底中,葉漪蘭根本便是不想留這個孩子罷了。無非,是她故作保持心善,讓天底下認為,她葉漪蘭比皇後還要如此大度。
可偏偏,她就如此大度,越是招人可氣。
漠然長舒一氣,雙眸卻始終望著自己的肚子,不屑地輕揚一笑道:“她保的,無非是慕容灝宸所謂的‘龍種’罷了。不然,葉漪蘭又豈會令蕭太醫前來,為自己請平安脈。”
“我倒是覺得,你太多心了。”
葉漪蘭既然能為她請來禦用太醫為此把脈,可見她的心依然還是如此心善。可偏偏,她顧及的依然還是自己的孩子罷了。
一念及她,嘴角與雙眸中更是一抹欣賞之意。
就連當初與她見麵的第一眼起,便覺得她到真會討得男人的憐憫。就連,慕容灝宸亦是這般。可偏偏,竟然讓他用皇帝的身份,便這麽搶走了她。如今,更為是同氣連枝。
如今想要從她口中得知一切,怕是更為難。對於自己的信任,早已超越與慕容灝宸,她又豈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慕容灝宸,果然使得好手段。從小,父皇便極為看重與他。就連,所娶的女子都將其安排好,這一切他倒像是嫡子。
憤懣的怒意早已握成雙拳,卻是極為地隱忍著。
“你何時打算,將我帶出宮?”
她對於他方才雙眸中的怒意,她全然不知。毅然而然的,娓娓道來:“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成為慕容灝宸額妃子,你想要的東西我根本便是拿不到。”
“這件事,我會去想辦法。”
這件事,確實是棘手。就連葉漪蘭,都是束手無策,又何況她這等身份。以往,還真的是太低估他了。
挑著眉宇,心中暗生一計,徐徐道來:“不過此刻,我倒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聽聞,蘭珊卻委實好奇,他究竟有何意。上前貼入他的身側,坐於他的身上,一身嫵媚的環扣住他的脖頸,卻是聽他在耳畔輕聲道來。
“此事,對他們而言,根本毫無用處。”
他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就算如此,對於他們而言又豈會奏效。就連上次毒害寒莘一事,眼看自然他們二人該破裂。可偏偏,他們還是恩愛如初,又豈能將其……
慕容灝隸緊緊地摟著她的身子,看著她這副容顏,卻是眉目神色中,與葉漪蘭一般無二,可偏偏太過於嫵媚了。這等女子,亦無法勾引得住慕容灝宸,看來他還真不願接近女色。
淡而一笑的勾起著她的下顎,情深至淺的雙眸湊近著她的麵前,吻著她的唇瓣,低沉的道之:“你不去做,又豈會毫無用處。”
雙手放與他的臉上,嫵媚的雙眸極其誘惑般的將其所蠱惑著,緩緩開口的唇,徐徐道來:“對王爺而言,自然一切都有可能。怕是王爺,從來沒有愛過。”
“本王能讓你平步青雲,更能讓你的變回以往的身份。”
聽聞此番言語,他的雙眸雖無任何的怒意,卻是狠狠的握著她的手腕,她該知曉,對於他而言,‘愛’不過是一個權利的象征罷了。又談何,一切真心真意。
蘭珊望著他狠厲的握著自己的手腕,故作委屈的摸著自己懷中的胎兒,嘟囔著嘴,輕聲道之:“蘭珊所懷的可是王爺的骨肉,王爺又豈能如此待我。”
聽聞,則是暗然輕揚一笑道:“本王,確實從未有過真感情,難道你可想成為第一人?”
第一人?
她曾經以為,他可以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她愛他,可偏偏不過是他心中的一個影子罷了。
就算是影子,千方百計的利用自己為他做事。
她故作將其跨坐與他腰中,不禁意間扭動了一番身子,雙手放於他的胸膛處,緩緩遊走而上,輕聲道之:“若是王爺不嫌棄,便留下陪妾身吧。”
“你有孕在身,本王怕傷了你的身子。”
慕容灝隸見她正要寬衣解帶,可如今他絲毫對她毫無任何興趣。如今這大白日的做出這等事,他可不願就此抓了個正著。
不管做任何事,他都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中。就連,慕容灝宸也不例外。
雙眸看了一眼後,便將她的身子放下,神色凝重的輕揚一笑道:“時辰不早了,本王要回去了。”
回去?
如今,他倒是根本不願碰及。幸好,這一切隻是她在堵罷了。就算他碰了,自當問心無愧。若是沒有,那便一切都是皆大歡喜。
“王爺。”
聽聞,微側著頭冷然一道:“怎麽了?”
蘭珊強顏歡笑地微側著身子,問之:“若妾身想要尋王爺,該去何處等著?”
尋?
在這等時候,她竟然還想與自己見麵,果真是膽大妄為。
“本王會親自命人將你帶去。”
“妾身,恭送王爺。”
從他徹底離開後,不安的心一直放寬了下來。直至,親眼見他離開惠竹閣,才安心。
回眸望著床上衣裳,嘴角卻是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反倒是所為的陰謀,無非是心中一直的恨所作祟罷了。
打開窗的那一刻,她確實一直待在惠竹閣卻還未真正的走出去。
再有一日,便是七夕了。那一刻,定然是熱鬧非凡。可偏偏,她向來都不曾擁有過七夕之日。
以為在北漠時,她所一直期許是事,一直都輪不到自己。無非她是奴婢所生,若不是先帝仁慈,怕是尚在腹中的自己,早已一屍兩命。
如今的她,倒是重演了當年母親的經曆。可她所愛的人,不是君主而是真正所愛之人。
此時此刻,不光為自己而活,亦為腹中的孩兒活著。唯有這樣,她才能保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