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一念心軌幾番論
葉漪蘭的手一直撫摸著麵前的落葉,嘴角淡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緩緩起身走到窗前,一眼便可望見庭院中那棵紫玉蘭樹,反而倒是悠揚長歎著。
“娘娘,可是又在為何事歎氣?”
紫菱剛要上前時,便見一人的身影默默地走來,便默然地告退著。
而葉漪蘭,毫無任何的察覺之意,繼續道然:“宮中事,還真是變化無常。”
“你若覺得悶,朕可以帶你出去走走。”
聽聞,雙眸倏然將其震驚了一番,立即回眸而看向身後的人,倒是紫菱的身影亦是不在了,或許他一來便悄悄地走了。
見她回眸這一雙驚訝的模樣,且是黯然一笑著,緩慢地而走入她的身旁,將其窗戶而關上,徐徐道來:“怎麽,可是覺得我來得早些了,而感到意外了?”
原本他可晚些過來,反而手上的一些繁瑣之事便將其交於飛羽,便孤身一人前來尋她。原以為她會如昨晚一般出去散心,倒是自己多想了。
若不是他在遠處瞧見她想身影,故意避開她的視線,才不會令她發覺。
“你向來悄無聲息,我又豈會知曉你前來。”
他每次前來,又豈會特意告知。怕是,他早已習慣了看到自己一番驚訝的神韻,才會如此做,反而覺得他早已有了這番的習慣了。
慕容灝宸握著她的手,順勢將其摟入懷中,輕聲地附在耳畔親昵般地問道:“可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昨晚亦是這般時候,才遇到了夏千亦,倒是不知這一次可否會遇見?若是遇見……
“隻是出去散個心,也許想如此久?”
見她那雙極為空洞的雙眸,看一眼便知曉她的心思全都在何處。可偏偏,她竟然能想如此之久。
漸漸地,葉漪蘭若不是聽聞他開口時,亦不會將思緒慢慢回過神來。故作強然鎮定地淡而一笑道:“你可打算,帶我去哪兒散心?”
緊緊地摟著她的腰,寵溺地笑意中那雙眸卻淡然變得極為地凝重,徐徐道來:“隨便走走吧。順道,有些事要問你。”
有事?
葉漪蘭倒是不假思索地開口道:“可是關於曼兒的事?”
聽聞,嘴角倒是毫無任何掩飾地抿笑著,輕聲道之:“蘭兒,就是這般聰慧,一點便猜中。”
若不是今早,他定要觀察著曼兒一舉一動,又豈會得知他方才的心思。隻是不知,為何曼兒一個瞬間,竟然能讓他如此深信不疑,亦不知他在懷疑些什麽。有時,還真不明白他這般做的用意是何為。
一出沁蘭殿,葉漪蘭的心便是尤為的不安。他亦是帶著自己,前往前往著昨日前去的地方。這條路,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二人必經之路。其實她毫無任何的顧慮,畢竟與夏千亦並無關係,似乎知道擔憂他多疑罷了。反而自己越是多想,越是將自己繞進去,而無法自拔著。
為了緩解心中那一份不安的思緒不被有所察覺,才故作先前開口道:“你此刻為何不問問我,今早曼兒的事情?”
“這不是在等你,親自開口。”
他在等她,她倒是反問之。慕容灝宸又何嚐不是無奈地一笑著,可偏偏卻是極為地寵愛著她。
可一想到曼兒事,依然還是有些疑慮。可偏偏,她何事都不願與自己說道,亦隻能找蘭兒,想必她的定會一一告知。
“與你說得一般無二,她確實有事故意瞞著。可偏偏,這一次她倒是聰明的很。”
葉漪蘭無論如何,再怎麽去套她的話,依然還是無動於衷。何苦她心中自然有一些防備,又豈會令人得知一切。就如在殷府時,她何嚐不是故意避開著所有的一切,唯有到最後無法解決時,才會親自開口。
“你也別去為難與調查,怕是有些事我們無法插手。”
“你可是還有些事,沒告知我?”
慕容灝宸聽她這番話中,更像是話中有話。倒是有些事,在故作隱瞞著。
聽聞,葉漪蘭倒是不知他的疑心,竟然亦將自己所懷疑了。慢然地停下步伐,負氣地而凝聲質問道:“都到這般地步,你亦要與我一同懷疑,是不是?”
他這般懷疑,怕是唯有自己先前的話,令他覺得有些不妥之處,才會這般有著懷疑之意。可他,又豈會對自己胡亂的有猜疑之心。
“你若這般想,那便是了。”見她生氣的模樣,而他亦未是真正下去懷疑,反而倒是對她有些敏感了不少。緊緊握著她的手,與其拉著她坐下,一直在關切著她的情緒,娓娓道來。“你的用意我都明白,我未曾懷疑過你。隻是,覺得……”
可他當真覺得,曼兒今早與盛彥閭一出去,定有些秘密。自然,亦不能保證,此事早已有所隱瞞著。如若不是,早該便去詢問盛彥閭。
葉漪蘭望著周圍如此靜謐的一切,恍然忘卻了最晚的一事。雙手儼然地藏於袖口中,欲言又止的唇意,依然還是開口道:“其實有些話我從未開口說過,既然都到在這兒份上,我覺得有必要告知你一番。”
這番話,原本她本不願說起。可偏偏,他今日卻如此在意曼兒事,便將其心中之言一一告知。畢竟,這件事怕是他從未知曉過。亦或許,是自己多慮罷了。
“你說,我聽著便是。”
將她的身子輕柔地倚靠在肩上,他倒想細細聆聽她究竟要與自己說些什麽。倒是聽來,倒有一絲秘密可言。不經意間,反而是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怕是,舅舅是為了看在你身為皇上賜婚的聖旨,才不會沒有抗旨之意。”若不是那日大婚,所親眼所見,而今日他覺得曼兒所有懷疑,她才敢如此猜想其中之意。
“你是說,這門婚事,舅舅從未真正允諾過,皆因我是帝王的旨意?”
抗旨?
聽她這般說來,不禁漸漸地陷入沉思中……
“我們怕都是錯了,舅舅向來不參與朝政,遠離當年的是是非非,自然不想被皇權所束縛。反而如今……”話道一半,她亦覺得此事萬一不是如自己所想,那麽便是一切都錯了。平緩了心境後,再次繼續道之。“不過,這一切隻是我所看見的而悟出的理,或許,事實並非如此呢。”
聽蘭兒如此一道,反而更加地覺得她說得一切都在理。為何,以往他都從未在意過這些。
原以為,舅舅之所以答應了這門婚事,無非是看在他們二人如此恩愛的份上。可蘭兒一說之,反而更多在於皇權之威。
自始至終,他確實考慮地太過欠佳,反而忘了一些極為重大之事。幸好,這一切都有她,不然他又豈會想到這一層上。
悠然歎氣,卻苦澀一笑道:“你說的這些,我從未考慮過。”
“那是自然。”毫無條理地直接反駁著,亦是眉宇間未展,而徐徐道來。“你一直想將他們帶回去,不再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你的初衷並無錯。錯得便是,拿皇權。”
這件事,他從未想過亦是合理之中,畢竟有些事不可能就在那一刻便能想通。亦不能從中去得知,所有人的心思,這一切都不可能存有的。
“這門婚事,你亦是參與。怎麽,如今你可想告知我,後悔了?”
慕容灝宸聽得她說這麽多理,卻不禁反問道。
若當初這門沒有成,亦不知會變得如何。
“我隻將舅舅心中所隱藏之事告知,怎能扯上他們二人的婚事。”她隻是就事論事,他說這番話倒是覺得自己亂攪和罷了。驀然長歎,無奈一撇地笑道。“不過,最怕便是在府中,他們朝夕相處,會有些不適。”
朝夕相處?
慕容灝宸心中碎碎念叨著,自言自語般地輕聲道:“府中的探子,亦無向我稟報過此事。”
葉漪蘭見他對此事一直很在意,伸手卻緊摟著他的身子,輕輕聲細語地安撫著:“這件事你我根本無需插手,就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與其順其自然,還不如當這一切便是一個家常罷了。畢竟,舅舅不喜這皇權的約束,又何必強求著。
順其自然?
若真能順其自然,怕最難的人便隻有蘇曉曼一人。
“你們女人的心,我又豈能知曉。”漸然,他的心慢慢地有所敞開著,微揚一笑的淡然揚起著。“這件事,你要時刻關切著曼兒的舉止。”
“這件事,你無需擔憂。”
就算他不說,亦會這般做。畢竟,舅舅一家他才剛相認不久,自然要確保他們的安危罷了。唯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安然,不用再為此事操勞。
聽聞,雙眸漸漸地泛起深情的眸意,湊近她的臉頰一番親昵的吻著,輕聲道來:“你做事,我自然放心。”
葉漪蘭望著夜色,嘴角的弧度微然揚起,徐徐道來:“今夜,怕是我們之間聊得最長心一日吧?”
“你若想,每一夜都可以。”
每一夜都可以?
不禁故作無奈地輕笑道:“可偏偏,聊得卻不是我們二人的事。”
“蘭兒,我們是不是許久都不曾這般了?”
那雙眸中盡是充滿了深情之意,卻無論何時都一直凝望著。
“我到覺得,隻有在此刻,你我之間才是將心敞開之日。”倏然間,倒是想起一事卻一下子便坐起。反而是他,一臉驚訝地雙眸卻一直詫異著。“對了,再過十日便是七夕,你可有……”
“我說過,你想去。我便會偷偷帶你出宮去。”他知曉她想要說於些什麽,自然她的擔憂的是何意。
“如此熱鬧,你當真要去?”下意識地發覺怕他有所誤解,繼續解釋著一番。“我隻是覺得,太過熱鬧你會不適應。”
“隻要,我身旁有你就足夠了。”
深情地雙眸,卻多了幾分別有深意的眸光,寵溺一笑著。
蘭兒,對不起。那一年的七夕未能陪伴你左右,如今會好好補償於你。
攔著她的身子擁入懷中,二人一同凝望著今晚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