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曲終未散君卿下
瀟瀟暮色遲,夜連朝暮霧。
曲終人未散,唯有良辰景。
靜謐地書房中,滲透著一抹寒氣,一直所彌漫在屋內。
“屬下,參見皇上。”
飛羽將手中的奏折,一一奉上。
見況,倒是朝中那幾幫大臣們,一聽到自己要回宮的消息,這奏折倒也如此之快。
他倒隨手拿了一本,一邊細細看之,一道開口問著:“朕不在宮中這幾日,宮中可有發生何事?”
“回皇上,倒是有個黑衣人,夜闖宸蘭殿。”
自從他回宮後,便前往宸蘭殿詢問著情況。若然不出所料,真有人如此大膽,趁機而行事。倒是,卻偏偏有的到了另一個震驚的事情。
“夜闖?”
到底是何人,如此有膽識夜闖宸蘭殿。反而自己不在宮中,那幫人倒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緊蹙著眉宇冷聲問道:“人可是抓到了?”
“並沒有。每一個地方,都有人守著,他想闖也闖入不了。”
聽他們所述,那人雖鬥過招,亦是見好便收。隻要所行之處有影衛在,他便會自覺離開。
聽聞,慕容灝宸欣然一笑著,倒是無奈著輕揚輕哼著,不由地嘲諷了一番:“或許,他們想要覬覦朕的東西,倒是不知朕真的以為會在宸蘭殿周圍安排人嗎?”
“皇上料事如神,自然他們想闖,也無這個本事。”
料事如神?
他隻是覺得,若不是多一些防備之意,他們便不會日日惦記著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不過,更多的便是,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若說是慕容灝隸倒也有可能,畢竟,他是最在乎亦想得到的人。
他想擁有的江山,自然靠得而不是用卑劣的手段。可如今,他的的確確用了卑劣的手段,來偷取不屬於他的東西。
原以為,自己坐上這個位子,他便可會收斂些。倒是忘了,他背後強大是長孫氏一族。唯有他們,才會促使著他以上作亂。
飛羽見皇上沉思的模樣,極為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之:“皇上,一直以來所派人監視的事,可還需容稟?”
“你且上來說道。”
聽聞飛羽這番話時,他本不願知曉此事。可偏偏,倒是極為地想知曉那人的一舉一動。
“此事便不用再監視。”
哪怕結果會如何,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件事。倒是有這把柄在手,一切都不成問題。
隻是這件事,萬萬不曾想到,這一份背叛,早已可以治罪。若不是要裝做何事不知,又豈會輕而易舉地放過。
“對了,舅舅回府一事,可是有人已經知曉了?”
“太皇太後早已將員外接入宮中敘舊了,說是讓皇上在朝中安排官銜。”
他既然搞出如此大的動作,自然讓他們知曉,此事非比當年。如今,他不會如父皇那般做事猶豫寡斷。舅舅這幾年一直隱姓埋名,自然還是恢複了原本的姓字,亦是員外。在宣都,無一人敢躲避自己散布在各個角落的影衛。
“舅舅在外多年,自然是不會想與朝中有任何的瓜葛。既然如此,又何須安排此事。”
慕容灝宸看向窗外的身影,示意著叮囑道:“想必有些事你也心裏明白,便退下。”
聽聞,飛羽拱手抱拳後離開。一出門,便見宸昭儀在外,亦是請安著。方才皇上行色匆忙,想必亦是娘娘在外頭的緣故。
葉漪蘭隻是見他們二人有事商議,本便不想打擾著。反而,定是他看到了自己,又豈會如此匆忙地讓飛羽離去。
端著手中為他所準備的早膳,步步向前邁去,見他的身影站在那兒,故作揚起聲問道:“你們二人談話,可有什麽秘密?”
“何來的秘密。”
秘密?
若說是秘密,怕是在她來之前早已說完此事。
緩慢地走向她的身旁,看著她所準備的一切,心中莫名的欣然一笑著。
葉漪蘭站於他的麵前,指尖點著他的胸膛,一臉毫無信任之意,微眯著雙眸輕聲質問道:“若是沒有,為何如此著急地讓飛羽離開。”
聽聞,倒是無奈地差一點笑出聲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看到這一切便做出懷疑的神色。悠然歎氣地摟過她的身子,“何時,你才不能將看見何事,便要懷疑一番。”
他這般說道,那一刻倒是猶豫著緩慢道之:“難道,真的不是?”
見況,寵溺地勾著她想鼻尖戲弄了一番,笑之道:“見你在外,自然你最為重要。”
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深情地吻著她的額間後,便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嚐嚐她今早做的這早膳。
見他吃的如此歡喜的模樣,倒還真舍不得眼前這般場景。
兩日雖還未真正的結束,可一轉眼便要過去了。甚是有些不舍。
慕容灝宸見她雙眸失神地模樣,特意為她盛了一碗放於麵前,溫情一笑的問道:“怎麽了,如此出神?”
聽聞,倏然間遊走的思緒漸漸回神過來,嘴角卻是一抹強顏歡笑之意:“沒什麽。”
沒什麽?她越是這般說,越是察覺到她有所逃避之言。
“若是日後想要出宮,我便陪你出來。”
瞧她那副模樣,他亦能猜出幾分。對於她的心思,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倒不必。我怕落人口舌。”
若是說,每日便想出來,他都相陪的話,豈不是人人都要議論此事。她並不想,因任何一件事,而就此毀了他。
緊握著她的手,輕聲細語地道來:“無事。我可偷偷帶你出來。”
偷偷?
這法子,他不是不曾做過。若是偷偷出來,指不定他還會想出什麽法子,何時進宮著。
“我們明日啟程,還是今日?”
慕容灝宸倒是不假思索地開口道:“用完早膳。”
“如此之早?”
聽聞他這番話,倒是覺得驚訝。原以為,還可有多的時辰在此處,萬萬不曾想到,他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
聽聞,明知她不願回去,這可便是無可奈何的事。若是習慣了宮外的一切,怕是這個枷鎖要牢牢地將其鎖著。可如今,隻能將著枷鎖鎖到宮中。
“去蘇府。”
他如此的簡明的一句話,想必去定是慰問一番。或許,他是有事要商討也說不定。
他這人,就是如此的神秘,真的還令人如此難猜得到他下一步會如何。
慕容灝宸一抬眸便見她那雙沉思的眸光,毫無多想便將她的身子擁入懷中,親昵地吻著她的臉頰,溫情一問道:“想什麽呢?”
他這一摟、一喚,早已將自己的思緒漸漸地所拉回原處。她倒是毫無想過任何一事,倒是此刻倏然想起一事,開口道:“那崔淏的事,你可是已經安排好了?”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聽她這一問,怎能不令他無奈地搖頭歎氣著。今早的她,倒是極其的心不在焉。問何事,都似乎不願告知。
想必是要離開,不舍罷了。始終無法掩蓋住嘴角的甜揉的笑意,亦有雙眸深情之意。
“你做事,向來有理有據,何來不放心。”
畢竟,他們二人現如今早已完婚。可偏偏,舅舅嘴上未在說些什麽,可畢竟終究還是不同意,若不是這是道聖旨,想必……
其實在拜堂時,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舅舅的臉色。唯獨,讓自己瞧見到了。那一刻才知,哪怕心中再不願,亦有不得已之處。
漠然長歎地依偎在他懷中,欣然地笑意卻是如此的淡意。
“那就別出神。”
“對了,我……”
欲言又止的她,倒是一看到他,嘴中的話便默默的倒回去。淡而一笑道:“算了,用膳吧。”
見況,慕容灝宸的嘴角亦是不由自主是偷抿而笑著。既然她不願說,那便不再強迫著她。亦將她的身子放下,不再抱著她,讓她倒是毫無任何的心思。
葉漪蘭看著他就這般將自己放下,到似以往那般如此的膩歪著。也許,有些事對自己而言雖無過多的計較著,可偏偏對他,從一份依賴,到了今日的不願。至始至終,他要自己所言的一切,都無開過口。想必如此長的日子一來,他心中會比任何人都明白、清楚不過了。
不知不覺中,一切都在慢慢地流逝著。倒是見他如此悠閑的在馬廄中喂馬,絲毫未曾想要走的意願。
疑惑的雙眸看著,緩慢的步子漸漸地走向著他的身後,不解得問道:“不是說用完早膳便走,為何……”
“怕是就這麽走了,有人不甘心罷了。”
他知曉,她不願回宮。後宮中的人,早已不是可以令她相信的人,唯一能依靠的便隻有自己。她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如此多的奸詐之事。
“其實,我不該自私隻為了自己。何況,我是時候該放手了。”
她漸漸地有所明白,一切都該成全,而不是一味的遵循著自己內心,而強迫一人,這並非是愛,是自私的。可自己,不願成為如此自私的人而不去為他考慮一切後果,該放下心中的不安。
聽聞,他到有一絲的不解。放下手中的飼料,溫情一視地看著她,擰緊著眉宇輕揚一笑:“照你所言,我是不是也該為你放手?”
“你誤會我的用意了。”那一刻,就連自己亦不知再說些什麽。一下子,思緒全都亂了。
他們之間雖還未經曆過此起彼伏的事,隻是她擔憂日後的事會如何。害怕,他們之間有諸多的阻隔,可還會如初?
哪怕他承諾過,心中亦是不安。這樣的思緒,早已種在心底。隻是有時,無意間會攪亂了思緒罷了。
“我說過,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深情的相擁著她的身子,雙手安撫著她的背脊。明知她心中一直存有著不安的思緒,哪怕承諾再多額事,依舊無法改變她心中的糾結。亦不知,該如何放寬她的心。
溫情一笑的弧度,微微揚起著:“隻要,你不離開我,何事都能為你辦到。”
聽著他這番話,不知為何卻是無奈地一笑。何時,她都不需要離開他。
雙手亦是緊緊地與他相擁著,慕容灝宸欣然一笑地,更是摟得更緊了些。
一語清芳,似情言。
一卷佳畫,君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