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飛焉終身許之所
“你是說他們二人早已私定終身?”
遠處一抹身影漸漸地走來,方一走進,便聽聞這番的質問。見他們二人雙雙跪於地,看這樣的情形,他倒是猝不及防就便告知。看著他們二人,亦不知接來會發生何事。
默默地走到慕容灝宸的身邊,偷偷地拉扯著他的衣袖,不敢插嘴打擾他們,這種時候越是勸,根本便是不行。
慕容灝宸伸手緊緊地將她握著,原以為以自己賜婚,舅舅便可一切聽從自己為曼兒準備一切婚儀。倒是舅舅見到崔淏時,反而極為不情願。
“舅舅隻希望曼兒能找個好人家,亦不希望嫁給一個毫無用處之人。”
毫無用處?殷士梁看著他,便是一個毫無用處之人。他的身份,起碼能與自家平起平坐的公子,一個下人,倒是真的配不上。
擰著眉宇,怒意地指向著:“他已算是殷家的下人,又豈能配的上曼兒。”
下人?
崔淏聽聞,不禁雙手暗自緊緊地握著。他這一舉止,都一一被慕容灝宸所看在了眼裏。隻是不知這是狠還是怒,亦是不滿的宣泄自己?
“爹為曼兒安排諸多婚事,隻要曼兒不想爹都不會強迫。為何,曼兒有了意中人,爹就如此不情願。”
在她眼中,從未將崔淏當過下人。自從,他不懼怕自己的麵容時,對他的欣賞亦是漸漸多了些。漸漸的,那一份情變成了永恒地日久生情。至今為止,從未有過任何男子,能讓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為他付出。
拿到解藥的那一刻,他才再一次為自己而活。一切都結束,亦是重新開始。
怒甩著袖擺,傲冷道:“那你也得看,意中人是誰。”
他是從未逼迫她,可要嫁於此人,萬萬不可。不管殷家是否與皇家有牽連,這婚姻大事不能是兒戲。
意中人是誰?
崔淏見老爺如此惱怒,若自己在這個時候插上一嘴,那麽與曼兒之間倒是毫無尋機。畢竟,他們二人早已同榻而眠,這件事又豈能讓老爺知曉。唯一能做的,隻有相勸。
葉漪蘭看著他們的一言一行,唯有他淡然地站在這兒,若是將實情說出,依照舅舅的脾性自然不會同意。貼於他的身後輕聲喚道:“你快勸勸舅舅。”
聽聞她身後這番話,原本他不願開口,畢竟此刻舅舅正在氣頭上,越是勸之,越是無法聽得進任何的一句言語。“舅舅,隻要他們真心相愛,出身又何妨。”
“相愛?”這世上,他亦相信過相愛二字。回想當年的過往,亦是感歎之意。“你父皇和母親當初如何相愛,若不是你父皇背叛你了母親,你母親又豈能終生痛苦。”
母親?
關於母親與父皇的事,他向來都不曾過問。若不是皇祖母提及,當年事若豈會知曉,原來父皇曾愛過蘭兒是生母。
可偏偏方才舅舅這番話,隻道出父皇的背叛,若當父皇不曾愛過蘭兒的生母,又該是如何結局。
回眸望著蘭兒,隻怕她因此事心中有任何的心結。
葉漪蘭與他深情著對視著,他的眸微微宛如波浪浮遊。亦能感知,他握著自己的手,那一份溫情。
她知曉舅舅此番的何意,並非故意喻指何事。隻是為了讓曼兒知曉,真心相待的人,日後不會有好結果。
她上前時,反被他的手緊緊牽製著。此刻,他自然不知曉自己要如何做。對著他莞爾一笑,默然示意了一番。緩緩開口道之:“舅舅,漪蘭覺得此事,不能相提並論。”
不能相提並論?
聽聞她這番話,心中焰氣早已黯然消逝。畢竟,她方才一直在旁看著,亦是通情達理的女子,絕不會如灝宸這般太過執著。
將其拉過她身子,亦是和顏悅色地勸道著:“灝宸的性子太過於固執,你該明白舅舅隻是為了曼兒幸福,你該多勸勸。”
若說勸,此事皆因自己所提及,他不過是信自己罷了。何況,這件事一切,他都一一操辦。無需太過操心,又何須去勸他。
回眸看了他一眼,倒是依舊是無動於衷。莞爾一笑道之:“可是舅舅,曼兒已經找到了幸福不是。”
幸福?在殷士梁眼中,這並非是幸福之意。
殷曉曼緩緩開口,毫無猶豫地將麵紗取下,直麵著父親:“爹,你想讓我帶著這張醜陋的臉,嫁於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丈夫嗎?”
“從小到大,這麵紗你都從未摘下。你這又是何苦。”
見她頭一次將麵紗取下,若非小時候無意間摔落而漸而形成的傷痕一般不會伴隨她至今。她向來一直以麵紗示人,隻是不願讓任何知曉自己的麵容。今日,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竟然不顧多年來的傷痕亦是要表明心跡。
微微顫抖的手,想要將其扶起。他一生唯有一個女兒,這顆掌上明珠他向來溺愛,如今這門婚事……
雙眸看向身旁心愛之人,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欣然地笑意:“就因,曼兒找到一個不嫌棄相貌之人。”
慕容灝宸見她抬眸的那一刻,才是這便是她一直以來戴著麵紗的緣故。看著那傷疤,委實烙印在臉上的確可惜了些。
負手而立的他,走到崔淏的身前,一股寒氣漸漸襲來:“我已命人將知府之位給崔淏,隻需他入贅殷家。”
知府之位?
殷士梁見他將一個知府之位交於一個毫無名分之人,有欲言又止的伸出手指著時,卻是無奈地搖頭著。畢竟,這門婚事是他賜婚,而他安排的倒是頭頭是道。
崔淏聽聞皇上竟然給自己安排如此好的差事,這是他幾輩子都得不到的一切。伸手與她十指緊握,抬眸看向老爺,以明心意道:“老爺,我是真心愛著曼兒的,絕對會愛著她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就算了。”這等承諾,他從來都不信。見他們的婚事有人做主,他又豈能抗旨不遵。“你們都起來吧。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爹——”她無論怎麽喚道著,見爹這般走的背影,心不由自主地低落著。
“管家。”
“表少爺有何吩咐。”
慕容灝宸見他們二人還是這般愁苦的模樣,不禁暗自一笑地叮囑道:“還不命人準備後日是婚禮。”
“是,老奴這就是去辦。”
婚禮?他們二人一同驚訝地雙眸望之。
殷曉曼看著父親的背影,方才父親從未說過同意,莫非是默許了?定是默許,不然表哥又豈會吩咐管家安排。
見況,慕容灝宸將他們二人扶起,溫眸的雙意微微掠起,慢條斯理地叮囑道:“曼兒,表哥已賜婚於你們二人,你可要答應表哥一件事。”
“灝宸,你這是……”
葉漪蘭聽聞這番話,委實不解。還未說道一半,便被他所截住。
“回宮後,表哥會讓太醫醫治你的臉。你隻需陪著你表嫂,畢竟後宮諸多寂寞,多一人聊聊天,亦不會孤寂。”
她覺得他處事,越來越極端,向來意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醫治?
不禁觸碰著自己的臉上的疤痕,從小到大都無任何醫治,如今過了許多年,可還有複還的機會?若真有,便可擁有與她人無異的麵容。
微微欠身道:“表哥既然幫了曼兒這個大忙,又豈會不時常入宮看望表嫂。”
回眸與之相望著,他們二人終於得償所願。
崔淏牽著她的手便先行離去,雙眸中卻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神韻。
慕容灝宸一把將其拉入懷中,傲慢中帶著一絲的寵溺的笑意,緩緩道之:“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抿著著唇,倒是不禁猶豫了一番,欲言又止地緩之開口道:“這件事,你替我安排我不該有任何拒絕之意,可是……”
“那就別拒絕了。”
是她而言,無任何拒絕之意,又豈能讓拒絕之。
“讓曼兒日日進宮,你也體諒她些。”
她並非住在皇宮中,若是每日往來,這一來二去可有多麻煩。他何時,變得如此不體諒了些。
體諒?
雙眸看向著四周,一直擁著她的身子步步行之,輕聲地冷傲地質問道:“你怎麽不體諒我些?”
“我何時,不曾體諒你?”他這番話,倒是說的毫無任何依據。
雙眸偷瞄地看了一眼,挑著眉宇抿笑著掩飾著自己的笑意:“不知是誰,負氣到連我都不願見。”
聽聞,倏然停住步伐,否決道:“這事,不能混為一談。”
聽她有一絲的著急之意,深情地相擁著她的身子,輕聲附在耳畔告勸著:“我隻是讓她進宮治療,順道陪陪你。這樣,我不在皇宮亦放心。”
“原來,你都打算好了一切。對不起,是我誤解了。”
“在你眼中,你對他人善良的同時,亦多關心我些可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一人。似乎,她從來隻想到他人。溫柔的雙眸,深情凝視著。“我看著你對他們好,我心便極為的痛。”
捧著他的臉頰,深情地吻著他的唇間,而他的眸早已非是深情而是迷離中帶著鎮定之意。
“灝宸,我們之間不會重演先皇待你母妃……”
“我並非父皇。”她問之的這番話,定是因受了舅舅那一席話刺激,才會如此這般問之。“我慕容灝宸想要得到一生的人,絕不會放手。”
望著他牽著自己的手,一切都是如此的安心。確實,他不該與先皇相比,他們父子並非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