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浮光掠影驚一鴻
夜捎微落,掠過一暖涼意的風,輕捋著樹叢的枝葉。
莞爾落安,一顰一笑驚世絕豔,浮光掠影從中踏來。
一縷黑影,匿藏於屋簷上,查勘著殷府中的一切舉止。一直觀望著殷曉曼的動靜。
夏千亦見她從屋內而出,隻要她從中出來便是殷員外的書房。靜靜地等她走後,環顧了一眼四周,才將麵紗戴上。
腳底輕輕點過樹葉,輕緩地落入地麵。疾步而上前,將其輕聲的推開。
屋內的僅有一縷月色照耀而入,微眯著雙眸一直尋找著殷曉曼所說的字畫。
順著月色而探尋著,將字畫挪移而開,輕輕地推開這暗格。見之,果不其然,那女人並未欺瞞著自己。
錦盒打開便見半塊虎符,想必另一塊定在慕容灝宸那兒。兵符,可是慕容灝隸一直所念之物。
“獵物,還真會親自送上門來。”
夏千亦一打開門,便見慕容灝宸帶著他的手下早已在門口候著。看來,這一切早有預謀。
竟然被殷曉曼丫頭用身子蠱惑,而如此的相信她。而這一切,隻為讓自己走入慕容灝宸所設下的陷阱中。
手護著所持之物,不屑地輕笑道:“那有如何,此刻東西在我手上。”
慕容灝宸見他如此之快便將兵符拿於手,看來那一晚她沒少透露於他。
冷笑地搖頭道:“你以為,你當真可以從這裏走出去嗎?”
此刻的他手中毫無任何利器,雙眸審視著慕容灝宸身邊的手下。倏然將一人的手緊緊地圈固而其奪之。
見之,慕容灝宸默默後退看著這一場戲,接過飛羽手中的劍,趁他不注意時,一劍狠狠地刺入他的左肩。
一聲嘶痛隱忍著,手中的劍一揮亦是刺傷著慕容灝宸手腕,捂著血溢而出的傷口,極力掙脫著他們,一個個劍行相向。
飛羽見況,隻語片刻道:“主子,這……”
“快不去追。”
“是——”
見他跑之,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著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夏千亦見麵前端著茶而來的女子,一眼便認清是誰。回眸見慕容灝宸的人眼見要追上,便一把將葉漪蘭是身子牢牢地扣住。
那一刻,她手中的茶一一滑落於地,一聲脆響引得他們紛紛趕來。倒是他,那極為冰冷地劍架於自己的脖頸,害怕地而不敢隨意的動彈。
“灝宸——”
見到他那一刻,著急的所呼喊著他時,倒是礙於那把劍亦不敢有任何的舉止。
見況,雙拳亦是狠厲地緊握著。雙眸中卻一直隱藏著怒意,冷然地吼道:“全都放下劍。”
夏千亦見他果然是為了她,才命人放下劍。若不是遇見她,又豈能如此把握他的命脈,若是換做他人,慕容灝宸又豈會如此心軟。
葉漪蘭緊蹙著眉宇,示意著他‘萬不可輕舉妄動’。倒是見他的雙拳時,心中倒是替他擔憂。
見他們二人如此情深意切地眉目傳情著,貼著她的耳畔,輕聲細語地將其警告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保我安全離開,我便保你性命。”
聽聞,那聲音極為的熟悉。而他亦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用意,是夏千亦無疑。
隱咬著唇瓣,暗自長舒一氣地大聲喊道:“灝宸,放他出去。”
夏千亦一直看著他的舉動,看他究竟如何抉擇。
“皇上,這萬萬不可,兵符還在他那兒。”
“住嘴——”
慕容灝宸怒然地瞪了一眼飛羽,丟棄著手中的劍,默然道:“你走吧。”
聽聞,夏千亦極為小心地護著她走,莫不是他在屋簷上早已熟悉地形時,亦不會找到後院的門。而那兒,便由他親自準備是馬車。緩慢地步子漸漸地停下,將手中的劍放下,輕柔地將她推向前去,輕聲叮囑道:“上馬車。”
聽聞,心中莫名一絲緊促感。站落在馬車旁時,看著慕容灝宸的身影漸漸地行來時,暗自長舒一氣,將自己的心漸漸地放寬著。
夏千亦親眼看著她上去後,微側著身子,餘光中那一抹緊緊跟隨的身影,望著身前那一處傷口,隱忍同意卻不禁暗自不屑一笑著。一上馬車,便立即吩咐道:“走。”
駕駛著的人,亦是將餘光看向身後,一揮打鞭子喊道:“駕——”
“如何?”
慕容灝宸的目光一直所停留在那輛馬車,狠厲地雙眸卻一直都無改變過。
“我已經在馬車上撒入麟粉,一切都無誤。”
早在方才,葉荀彧偷偷將麟粉撒入,亦派了人再其密切關注著一切,倒是那輛馬車的所行之處必定所前指引。
飛羽見此情景,立即吩咐著眾人道:“其餘跟我來。”
“這傷……”
見慕容灝宸亦是離開時,便見他手中的傷,不由地擔憂地問之。反倒是他,絲毫未曾在意此事。
“無大礙。”聽聞,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是傷,風輕雲淡地一笑而過。逐刻指了指前方,甚是擔憂之意的雙眸遠遠望之。“趕緊追上他們,畢竟蘭兒還在裏麵。”
周圍的一切氛圍都如此的窒息,令人無法喘息著。葉漪蘭那雙慌亂的雙眸,徐徐地盯著他。見他將劍放下的那一刻,便已知曉他此刻的心慈手軟。
“你到底是誰?”
夏千亦見她如此懷疑的目光,而那聲音又是如此的帶著一絲的緊張感。暗藏於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著,亦是笑而不語。
看著他將麵紗摘下後,震驚地雙眸看著他,不可思議地緊蹙著眉宇:“夏大哥?怎麽會是你?”
“你不知是我?今日,慕容灝宸所安排的一切,不都是早有預謀。”
聽她這番一臉詫異之語,他不相信慕容灝宸所安排的這些事,她不知情。可偏偏,從她的身上看之,根本察覺不出任何一絲值得懷疑之處。
“他做事,向來不與我告知真相。”他這番詢問,便知他開始對自己有所懷疑。畢竟,灝宸的出現早已讓他充滿了猝不及防的防備之意。如今她能做的,便隻有裝作若無其事。可她知曉,有些事是隱瞞不了的。
坦然的雙眸直視地麵對他,輕揚一笑道:“可是卻知曉,你們一直所窺探的是先皇的半塊虎符。”
窺探?不禁一陣可笑道:“我亦是受人之托。”
其實他心中有不願,不過是一切都是無奈之舉罷了,一切的選擇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
“這虎符你不能拿走。”
受人之托,忠於人事。夏千亦他並非是有野心之人,亦非是站在慕容灝隸那一側的人。從他這番話,可斷然決出,他定是有難言之隱。可倒是著隱,她不會去逼問他。終究,他會慢慢地放下。
不能?聽聞後,從身上將此拿出,仔細地端詳著:“娘娘,覺得能從我手中搶回此物嗎?”
搶?如今,她根本不需要搶回。
“一旦你的身份被皇上知曉,第一個受牽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
“夏某雖說是上過一次當,娘娘這番話……”
葉漪蘭的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可言,可偏偏慕容灝宸的出現便知殷曉曼那日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如今,他又豈能隨便的輕信了她。
“你不相信,隻因你在賭。”此時此刻,她隻是抓著他言語中的突破口,步步直逼著他。“你別忘了,靈兒在宮中。一旦你出事,她會背負什麽罪名。”
靈兒?
夏千亦不禁垂眸望著手中的鏡盒,這一旦交於慕容灝隸,要是被查出此事……
何況,慕容灝宸早有對自己有所芥蒂。不光是靈兒會受到牽連,怕是整個夏家。
原以為,他自己這般做可以保護任何人。反而是,恰恰相反。
“那你說,我該怎麽做?”
“放下。”見他心有所動,毫無方才的燥亂之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聲細柔地道之。“遠離一切紛擾,安安穩穩的。這夏大哥一直以來的心願,不是嗎?”
她的聲音溫柔地極其像蠱惑一般,深深地迷入他的心房。甚至,在她麵前他毫無任何的抵抗力。
淡然一笑道:“你還記得。”
確實,這是他一直以來所盼望的。如今的自己,與以往似乎是背道而馳了。
葉漪蘭見他雙眸神色亂緒,見此,再次繼續道然:“夏大哥無非是受人之托,可我敢保證,有我在一日,皇上便不會知曉真相,亦不會對付夏家。”
“你說的,我都信。”
對於她,真的無法再抗拒些何事。畢竟對他自己而言,其實依然還是對她有一絲的情在其中。
“這兵權,本該是皇上的。”
看著他將手中的錦盒給之,那一刻,心中才敢偷偷竊喜了一番。倒是見他又拿出一件物品,再次預與自己的手中,叮囑道:“對了,這是解藥。你交與殷曉曼,她便會知曉。”
“主子,他們追上來了。”
聽聞,夏千亦頓然有一絲的慌亂之意,若是此刻被……
見她拿著劍劃破著自己的脖頸,疼惜地目光看之,心存疑慮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樣,他便不會懷疑。你快將我綁起來,然後便逃走。你若再不做出決定,就來不及了。”
唯有這樣,夏千亦才能萬分的信任著自己,今夜為他保命所做的一切。
此事迫在眉睫,他自然顧不得那麽多。便扯下身上的綢緞,將其手綁住。
“今日地這份恩情,我先記下了。”
葉漪蘭知曉他是如何的人,自然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他相信著自己,才毫無疑慮地交出。
此刻,她不知身處何處。馬車漸漸地停穩後,倒是能聽到急促的步伐漸漸地靠近。
“蘭兒——”
掀開簾子的那一刻,亦是聽到他溫柔的呼喚,如釋重負地放下心中的不安。
“灝宸,我……”
“什麽都別說了,我先帶你回去。”
極快的速度將其解開她手中的捆綁,將她抱入懷中準備下馬車前,輕聲叮囑道:“快暈過去。”
她自然明白他這番用意,隻是怕夏千亦並未走遠。
躲在暗處的他,一直目送著慕容灝宸將她叢裏麵抱出,又見得她暈倒之象,雖說是為了掩飾一切,可畢竟劍上早已有她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