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寂寞梧桐涼城空
十裏桃花願許為嫁,幾度春秋與卿相守。
相思十城不忍相別,似水年華染指朱砂。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歲月蹉跎桃花依舊。
江山如畫桃花為嫁,寂寞梧桐涼城空盡。
望著那耀紅的紅燭,尤新記得嫁娶之日,這紅燭以常伴她一月之餘。
搖曳的燈芯,直至天亮時才暗燭影息。可心中等盼的人,卻未曾來過。
哪怕一抹人影出現隻有那麽一瞬間,心中自然亦會欣喜萬分。
原以為,他不會令自己如此獨守著空房,可最初的不可能,變成今日的現實。
在新婚之時,他對自己是如何的索取那一份渴求自己對他一直以來都附和著他的需求。他想要的,都會滿足他。她能得到他愛的,便隻有歡愉時。
可接下來的幾天,他卻一直早出晚歸。甚至,連碰一下都是浮光掠影,亦不是當初的情歡。
倒是前一晚回來後,見他從未有過的開心。他一直在耳邊呢喃,想要個孩子。
可自從第一次見麵時,她便給了身子至今一直未有絲毫的動靜。與自己同眠的每一晚,他都如此的努力,自己一直都在附和著他,可終究還未有任何的動靜。
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便是極為的害怕,怕有一日王爺的心全都跟著她走了。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當作何事都不曾知曉。
香陽見王妃孤寂的坐在床榻上,雙眸暗淡無色,整個人宛如一具空殼。放下手中的香爐,輕聲地步伐緩緩地走向前去,低聲問之:“王妃,可是在想著王爺?”
漸漸地思緒一一回神而來,默然歎息著,自知一切都是無可奈何,淡然一笑:“想著又如何,他是不會來了。”
日日想,夜夜盼,可等來的卻是一夜的寂寞。
香陽自從跟著王妃來到王府中,王爺待王妃確實極好,可偏偏讓王妃忍受了如此多的寂寞。畢竟,王爺地行蹤根本無人知曉。強顏歡笑地寬慰著;“前日王爺不是來陪王妃了不是。”
“你說,若是拴住王爺的心,是不是有了孩子之後,才會留在身邊一直照顧著?這樣他便會每日都會留在身邊?”
宇文慈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講的話,倒是自言自語著。
聽聞,亦是搖著頭道:“這奴婢也不懂。”
聽著王妃那番話,其實要想留住的並非隻有孩子。可況,她隻是一個奴婢。又豈會懂得如此之多。
不懂?
確實,一個人從未愛過又豈會真正的懂得。之前她亦不定,可自從嫁入王府後,便懂了寂寞二字。
身子慵懶都倚靠在一旁,眼眸中充滿了無限的羨慕,亦是一抹歎息:“那你說,究竟要如何像宸昭儀那樣,一直拴住男人的心,而不寵幸後宮?”
有一日進宮去請安時,無意間在禦花園中看到了他們二人是如何的甜蜜,多麽令人羨慕。就連她的臉上,亦是流露出這一生中女子最羨慕的笑意。
看到那一幕場景,她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看。尤其是皇上那專情的眼神,似乎眼中隻能容得下她一人。
香陽端著茶前來,特意讓王妃靜心一番,隨口一道:“不如明日王妃進宮求見宸昭儀,問問便可知了。”
聽聞,她這番話倒是提點了自己。雖說她們二人無任何交集,但亦不至於拒絕著自己。
“你說她如此受寵,為何還一直是昭儀的身份?”
宇文慈一直對她的身份極為的好奇,按理來說,越得寵的妃子不該是這個身份。
“王妃心中有什麽不明的,明日問問便知。畢竟,宸昭儀是心善的人。”
香陽見王妃此刻在這兒自言自語,亦不如親自問要明白的多。
此時此刻,宇文慈的心思根本便不在這兒。雙眸望著窗外,不禁站起身子走到窗邊,看著周圍如此靜謐,一絲帶著些許微熱的風,可她感覺的是極其的冷意。
微微揚起一抹莞爾一笑,淡然道:“陪本宮出去散散心。”
“是。”
一股清流的潺水,格外的令人心曠神怡。
站於橋上,倒是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可將收入眼中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就如人一同,隻能容得下一人。
香陽無奈的搖頭歎息著,不禁意間看到熟悉的人影,漸漸看清後倏然睜大了雙眸,便立即在王妃麵前指著:“王妃,王爺如此晚可是要去那兒?”
宇文慈看著那一抹背影,心中倒是涼透了幾分。她從來不過問他究竟去了何處,那是她知曉,男人不可能隻會在一人身上滿足。
府中的姬妾,又不是不知曉。可她從來不知,他那些姬妾在何處。
若此刻他去的地方是那些女子之所……
可不管如何,她必須冷靜一下。
香陽暗自抹了笑意,偷偷看了一眼王妃,輕聲道來:“王妃向來不知王爺去了何處,不如,上前去看看如何?”
上前?
難不成,要跟著他?
神色一時有些慌亂,強顏歡笑之:“這,恐怕不妥吧。畢竟是王爺的私事,本宮還是不去了。”
“若是王妃不多去了解王爺的喜好,怕是要另尋佳人了。”
聽聞,那疑惑的雙眸看著她問道:“另尋佳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王府中的姬妾,難不保日後王爺會帶出來再跟前伺候,這日子一長,怕是……”
“別說了。”
其實,在她心中則是願意的。就怕被他發現,難免會訓斥一番。可方才香陽的這番話,倒是提點了她。畢竟這王府中,隻能有一人是主母。
雙手儼然緊握著裙褥,暗自長舒了一口氣。當她邁出那一步時,便沒有任何的猶豫。
香陽見之,立即緊跟著王妃的身後。這王府中,誰不知王爺有諸多的姬妾。可自己那番話,並無說錯。
自從在這王府中,王爺看似對王妃如此恩愛,不過是假象罷了。其實,她一直都不曾告知,有時王爺確實去了那些姬妾那兒,卻是整整一晚。
不特意不告知,就怕傷了王妃的心。這一次,隻想讓王妃自己去看清楚。日後在王府中,該如何討得王爺的歡心。
宇文慈跟著他走到此處,見周圍的一切如此偏遠與寧靜,根本不會有人前來。
她倒是不知,為何他要將那些姬妾在如此隱蔽的地方?
輕手輕腳地站在樹旁,親眼看著他進去。
香陽本想叫住王妃,可見王妃已是獨自一人前去。慌張的探頭看向王妃,心中倒是極為的擔憂。
宇文慈貼著門,親耳的聽見那些女子嬌柔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刺耳。指尖戳破窗紙,見況,一切都死如灰寂。看著諸多女子將王爺圍繞在一起,如此妖嬈的手段怎能不令王爺動心。
香陽看著王妃如此黯然失色的模樣,擔憂地輕聲問之:“王妃,看到什麽?”
“你說的沒錯,若是不討得王爺的歡心,怕是這王府中日後便沒有本宮的位置了。”或許,她之前從未見過王爺這般,才會對他一見傾心。傳聞都說文宣王風流倜儻,又是諸多一位有封號的王爺。多少女子願之傾心。
自始至終,她從未後悔過。這王妃之位,亦不會讓那些奪了去。畢竟,太後那兒亦不會許諾。
“王妃是說,王爺他……”
聽聞,她對自己方才的那一測猜想,果然是應驗了。
“這件事,不準與任何人提起。”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笑柄,亦不會被他人指點。故作鎮定地道。“明日,便進宮找宸昭儀。”
“奴婢扶王妃回寢宮休息吧。”
明日,唯有她才能解開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亦唯有她知曉,如何拴住一人的心。
冷柯親眼看著王妃離去,上前稟告著:“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不然王妃便知曉了真相了。”
慕容灝隸看了一眼麵前這些女人,極為厭惡地揮手下去。慵懶地站起身子,不禁輕笑道:“本王豈會讓她知曉。她不過與那些女人都一樣,隻是障眼法罷了。”
若不是有這些女人在,慕容灝宸對自己豈會有一絲的鬆懈之意。這裏不過是他自己秘密處理事務之地。
若不是知曉宇文慈在身後跟著,又豈會故意做出這般模樣給她看。他並非在意任何如何看待自己,他要的並非是一個名聲,而是要一個德高權位。
手中停把玩著玉佩,一抹狡詐弧度微微揚起:“皇上再過三日便要去江南,那個地方是不是該給我的皇兄,一個驚喜。”
今日在朝堂中說是要去江南微服私訪,而此地的勢力皆有自己的一半。他或許知曉情報,又豈會如此湊巧。
“王爺放心,這幾日我們一定會安排妥當。”
走到他的麵前,嚴肅的雙眸警告道:“記住不管如何,有一個人千萬不準動。”
“是。”
那個人,一定回去。他了解慕容灝宸對她的感情,又豈會獨自一人將她放在後宮中。倒是將她視如珍寶,如此嗬護將她帶在身邊。若是一個執念,便是個累贅罷了。
一步步,好戲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