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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鴛鴦戲夢無佳期

  煙雨濛濛段佳期,回望盼歸夢佳期。


  獨留空閨吟佳期,隻盼鴛鴦戲佳期。


  奈何奈何忘佳期,寂寞空虛冷佳期。


  一人獨坐院庭中,執筆斷念句句其心意。紙宣上的行行詩句,道不盡心中思緒苦。


  放下手中的筆,眼角的一滴淚水緩緩而落,浸染了‘空閨’二字。她所愛之人,皆為世人所愛。可偏偏,隻獨愛一人。


  繽紛而落的花瓣,揚風而起。


  見況,抹去眼角殘餘的淚水,隱忍的苦楚微微揚起一抹勾勒的笑,悵然一歎,自言自語道:“都說落花無情,今日的花都一一飄落而下,確實是無情。”


  一聽身後走來的細細聲響的鈴鐺,便將桌上的紙細心的藏於口中。緩解了一下眼眸的情緒,若無其事地端起麵前的茶,細細品抿了一番。茶香的潤滑,流過舌尖那一絲的觸碰,令人整個心境緩和了許多。


  蘭姍從進入這院中開始,便開始注意到夏慕靈遮掩著眼角中的淚水,若不是方才自身的鈴鐺讓她察覺了,或許此刻的她,亦不會如此淡然。


  將腰間的鈴鐺握住,走到她的身後,將夏千亦的信遞給她。


  “這是少爺給娘娘的信。”


  若不是昨晚的規勸,想必他不會答應。


  若是此事葉漪蘭這能從中得知消息,想必以慕容灝宸的性子多多少少依然還會懷疑她的用意。


  這樣一來,他對葉漪蘭的愛有一絲的破裂,反而乘這個時機便能輕而易舉進入。


  從昨日起,她便開始利用夏千亦的信任,為的就是讓他們之間的破裂。這樣,慕容灝隸所交代的事情,便能完成。


  這樣做她得到了他信任,又在私自利用他,望這一切希望都快些過去。


  夏慕靈凝眸地看著那封信,半信半疑地將其接過,懷疑地眼眸看向她:“哥哥從未寫信與本宮,又為何由你親自送?”


  “少爺說了,這幾日不方便進宮,一切話都寫在了信中。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她又豈會告知事情的真相,不過從此刻起夏慕靈便是自己一枚棋子,要將她牢牢抓入手心,為自己所用。


  聽聞,這倒是極為的神秘。


  靈兒,親啟:

  靈兒,身處後宮的你,哥哥實在無能為力幫你奪得爭寵。可如今,你且要知曉,皇上已對我們家早已虎視眈眈。可這些事,哥哥還不能確認,還望你能多從其中打探出消息。


  夏慕靈看著哥哥寫的這封信,是哥哥的字跡無錯。


  可夏家,又為何會讓皇上虎視眈眈?哥哥不願入宮為官,便不想參與皇宮的內鬥之中。


  可皇上的心思,又豈能知曉。她,又該何處得知?

  蘭姍見她凝思的模樣,便知曉信中的內容對她有一絲困惑。故作茫然地問道:“這信中的內容,倒是令娘娘如此憂心忡忡,不知是何意事?”


  一旁的她,一直用餘光一直密切的關注著夏慕靈的一舉一動。


  “你可有什麽方法,能打探到朝中的事情?”


  細細想來,此事也並非空穴來風。可究竟,皇上為何要這番做,用意是何在?

  這件事,擾的她頭疼。


  打探?


  她身為奴婢,何來如此的大的本事,可以探聽朝中的事情。夏慕靈,你想必也太舉我了。


  暗自歎氣挑眉著,故作深思道:“奴婢雖然無能為力,倒是一人可以有辦法。”


  “誰?”聽聞抬眸看向她,見她不語,嘴角如此堅定的笑意,似乎慢慢地明白了,她所說的那個人。“你是說,宸昭儀?”


  這世上除了她,便無她人。


  “在這皇宮中,除了宸昭儀在無任何人能與皇上走得最近。再說,你們二人的關係,想必她會幫你的。”


  確實,在這皇宮中她隻能幫助自己。而她的妃位,根本不及自己,可是盛寵遠遠超過了皇後。


  難不保有一日,她真的會成為鳳中龍鳳。


  可是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絲毫未有任何的底氣。


  “上次她幫我得到侍寢的機會,這是她最後一次幫我,我又豈能……”


  這一次,隻是不知她是否會幫忙?


  畢竟,之前的事情後,便不敢想她求幫忙。


  “你若不試,便可錯過了這次機會。夏家的一切,都會毀了。”見她如此猶豫不決,若是自己是夏慕靈,不管葉漪蘭說了何話,在這樣情況下豈會顧及她所說的一切。


  端起茶壺,在她茶杯中重新添上,俯身耳畔,娓娓道來:“到時候,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何不讓她做個替罪羊,事後便於自己毫無任何關係,豈不是更好。”


  替罪羊?

  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紙,眼眸中閃過一抹別意的神律。


  可心中,依然還是有些心慌,緊蹙的眉宇凝問道:“你是說,此事有風險?”


  蘭姍的雙手放於她的雙肩,貼近耳畔輕聲呢喃道:“朝中事,宸昭儀從未摻和,若一旦提起皇上定會起疑,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信任就會慢慢破裂。”


  “這等風險,她如此的聰穎,豈會不知。”


  葉漪蘭是何等人,豈會不知其中的風險,此事她根本不願幫。


  任何事都瞞不住她,這等事她又豈會令自己陷入絕境。這般做,倒是太低估她了。


  見她一臉猶豫的模樣,如此膽怯的人,又豈能真正成為最厲害之人,隻靠葉漪蘭又有何用。


  蠱惑般的聲音,徐徐傳來:“娘娘生的一張巧嘴,更何況宸昭儀向來心軟,隨意幾句就能讓她幫娘娘此忙。難道說,娘娘不願日後得寵?”


  “不是。”聽聞,立即矢口否認著。可在心中,依然還是膽怯,自言自語道。“本宮不能害她,亦不能害了哥哥。”


  緊緊抓著手中的信,心中那一慌亂之意,持續了些許,久久都不能平複。


  凝思了些許,咬著唇瓣下定決心道:“此事,本宮自有分寸。”


  聽聞,蘭姍漸漸地放開她,便重新站到她的身後,畢恭畢敬地伺候在一旁。


  “此刻,你便陪本宮前去。”


  蘭姍若是此刻告知她,宸昭儀可是在宸蘭殿,一定不會前去,那又何須告知她。


  紫菱見娘娘不願讓人攙扶,倒是見腿上還未完全恢複。見此,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娘娘,腿上的傷還未徹底好些,走了那麽久的路,可有不適?”


  “無礙。”


  緩緩地停下腳步的她,今早之事他一直都未曾有答複。倒是不知他是何意?他說過今日會告知,可上朝時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他的心思,倒是越來越看不懂。若不是紫菱前來,她亦不會出宸蘭殿。


  這幾日她都不曾出過宸蘭殿,如今紫菱一副擔憂模樣,與他一般無二。


  今日的天氣極為的暖和、豔陽,站在禦花園的一角,沁香的香氣四溢而來,久久縈繞在鼻尖不能散去。


  “姐姐。”


  葉漪蘭正想上前走著,便聽到一聲‘姐姐’叫喚,原以為是寒莘,卻不曾想到是她。


  “臣妾,參見姝妃娘娘。”


  “奴婢參見姝妃娘娘。”


  “奴婢,參見宸昭儀。”


  見況,夏慕靈上前便去攙扶她,畢竟剛剛在遠處看到她走路的姿態,便知她一定受傷了。


  慰問道:“姐姐的腿是怎麽了?”


  微微一搖頭,淺眸一笑之:“之前出宮摔傷了,如今已好多了。”


  出宮?


  可是與皇上一起的?


  嘴角的笑意掩蓋住內心暗自透傷的心,強顏歡笑地微微勾勒著:“那靈兒扶姐姐去那邊坐一會兒吧,省的把姐姐累著,讓皇上擔心了。”


  聽聞,遮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抬起袖口遮掩了一番,故作淡然道:“何時,越發貧嘴了。”


  葉漪蘭見她如此順然,想必一定是有事相談。微微上揚地嘴角,雙眸審視地看著她:“姝妃娘娘,不是湊巧路過,可是特意來找我?”


  “什麽都瞞不過姐姐。”見她如此敏銳的雙眸,一看便知想要隱瞞的事,都無法逃過她的眼。


  如此聰穎的她,怪不得皇上會喜歡這樣女子。


  “那,可是有事與我聊?”若不是今日湊巧在此處,或許她一進入宸蘭殿,定會被他所趕出去。


  欲言又止的她,卻不知該如何道出口。抬眸看向她們二人,吩咐道:“本宮要與姐姐談話,你們都退下吧。”


  紫菱聽聞,下意識地看向娘娘,卻見那雙示意地雙眸,便才安然退到一旁。


  葉漪蘭見她如此神神秘秘,此事一定不簡單。


  慌亂不安的眸子肆意看向,不敢直視她的雙眸,咬著唇瓣毅然而然道出口:“靈兒不求什麽,隻求姐姐能幫我從皇上的口中得知,皇上對夏家可要棄之?”


  “什麽叫棄之?”


  葉漪蘭不懂這番話,到底是何意?

  雙手緊緊抓著裙襦,一臉委屈地帶著一絲的哭腔,娓娓道來:“皇上懷疑我們夏家有叛逆之意,所以哥哥今早來信說,皇上到底是為何要如此做,隻因哥哥與文宣王之間的關係嗎?”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如何,她並不想知道。


  可這件事,早已關乎到朝中大事,又豈能違背宮規。


  “你可知,後宮的妃子不得過問朝中之事。”


  “我知道,才找姐姐。”


  聽聞,葉漪蘭可笑般的看著她,平緩了心中的一絲的不平靜,緩緩道來:“我說過,我隻會幫你一次。此事,不光危機夏家,也危機到我。若我問之,皇上會如何想我?”


  她在找自己之前,就該清楚的知曉,自己並不沒有如此的本事去知曉朝中的事情。何況,她相信他的此事的行為,並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懷疑。畢竟他曾說過,慕容灝隸從來都是他的隱患。


  閉上雙眸,片刻凝思了許久,可在內心深處中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能心軟。“隻因,在你們眼中,我是皇上最受寵的妃子,可他是皇上,若是一點戒備之意都無,何來治理天下。別用這等關係,讓我幫你。”


  夏慕靈見她如此絕情,看來蘭姍的說的無錯,隻有心軟才是打動她的最佳時機。站起身子,毅然決然地向她跪了下來。她從未跪過其他人懇求一件事,如今為了這一切,她必須忍。挪動這身子,拉扯她的裙擺,懇求道:“姐姐,你向來不是無情之人,這一次就算靈兒求求你,幫幫我吧。”


  紫菱見姝妃跪在了自家娘娘麵前,剛一上前便被一人所攔:“這是娘娘之間的事,我們做奴婢的還是少管為好。”


  看著她們二人,雖不知這其中發生了何事,但看這樣的形式一定不簡單。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她並不想因此事,讓宮中之人全數都知此事。


  “若姐姐不允,我便不起來。”


  葉漪蘭抓著裙褥一把扯開她的手,質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她不是在威脅,而是在賭。隻要能答應此事,或許真如蘭姍所說他們之間定會破裂。可這番想,倒是有些齷齪。可這畢竟關係到夏家的生死,她不得不怎麽做。


  “靈兒不敢,隻是哥哥不願入宮為官,若是皇上逼急了哥哥。靈兒也是怕,怕哥哥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靈兒,隻求姐姐,能探出皇上為何要懷疑夏家的衷心。”


  “你以為,我這一問,皇上便不知嗎?”


  他們之間的關係,探出這點事根本不在話下。可偏偏,他如今開始忌憚所有關乎六王爺身邊的人,又豈會如實相告。他如此敏銳之人,定會察覺,生怕會誤以為自己與他們同伍。


  本身,便不願與他再有接觸,可是現在……


  夏慕靈跪與自己麵前,倘若真被人所瞧去,宮中的閑言碎語一定會傳入太皇太後與他的耳中。此事,便不是打探來的輕巧些。


  若是他真的有心忌憚,想要除之,確實會怕夏大哥一定會做出過激之事,以此來對他有所威脅。


  夏慕靈微微抬起雙眸,見她有所憂慮,想必一切都有希望。


  凝思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夏大哥既然不願意,沒有人強迫他。你先回宮,此事容我想想。”


  聽聞,嘴角眼掩蓋不住的喜悅之色,叩謝道:“靈兒,謝過姐姐。”


  “日後,別再用這樣的方法求我了。”她並未打算將扶起,可能這便是本身的善意,歎然道。“姝妃娘娘若是沒事,就先做吧,臣妾還需一人靜靜。”


  “那,靈兒就先走了。”


  蘭姍見況趕緊上前攙扶著,走了些許的路,才肯輕聲問道:“看樣子,她是答應了。”


  “或許這一次是答應了,日後便不一定了。”


  這一次,若不是在利用她的善良,或許她不一定能答應。


  眼眸中一閃而歸過一絲令人深思的神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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