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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不念別離如潮汐

  極為靜謐的殿內,隱隱約約的散發出一抹壓抑的氣焰。


  方才,聽聞他們所匯報的情況,怒然意起的擰緊著雙拳,嗬斥道:“你們這一群廢物。區區三個人,都對付不了嗎?”


  “主子,畢竟那可是公主殿下,我們也……”


  他們確實留了一手,並不想真正的想要傷害公主,可誰會知道反而沒傷到公主殿下,卻讓葉荀彧舍命相救,兩人便一同跳入懸崖之中。


  對於子陵來講,隻要寒莘一出事,便能挑起兩國的戰爭,可偏偏一切的計劃都毀了。若不是她自作主張,讓葉漪蘭一同而去,他又豈會狠下心來,將其一同殺之。


  那是他知曉,葉漪蘭對慕容灝宸來說有多重要,哪怕自己亦是多麽想要這個女人,可是為了心中的計劃,又豈會讓一個女人足足給破壞了。


  緊蹙的眉宇,雙眸卻變得有些犀利:“現如今,葉荀彧以回宮,想必她在葉府。那,葉漪蘭呢?”


  今早若不是看到葉荀彧一身沾滿血色的衣裳,便不會如此確信,寒莘定在葉府。


  倒是葉漪蘭,他確實好奇她的生死。若慕容灝宸最心愛的女人一死,到真想見見他發狂的模樣。


  他們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直冒冷汗,顫顫巍巍地聲音緩緩道來:“那個女人,屬下追的時候,便失足滾落山下,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居然用此話,來如此敷衍了事,此刻殺了他們也不足為奇。


  緊握的雙拳,正想動手時,一抹聲音從門外漸漸地傳入而來,一聽聞便知曉是他來了。


  雙拳也緩緩地將其地鬆開,叩見著。


  “既然生死未卜,想必皇兄現如今已然去尋找她的下落了吧。”


  “屬下,參見王爺。”


  慕容灝隸瞥了一眼地上跪著幾個人,一甩袖子便坐下,一語若無其事:“我們的計劃,無非是挑撥北漠之間的關係,有個打仗的由頭,可現在北漠公主安然無恙,區區一個葉漪蘭也無妨。”


  葉漪蘭一死,的確能讓慕容灝宸大怒。可偏偏,他不願她死。


  “我倒是未曾想過,葉漪蘭一個弱女子,也能跳脫重圍。”


  子陵也一同坐下,特意倒了一杯茶放於他麵前,在不被他懷疑的眼神中,偷偷地深入審視著他。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語,倒不似從前的慕容灝隸,怕是他早已對葉漪蘭動心,而非是以往的利用之意。


  不過,他確實好奇,葉漪蘭到底是如何逃出,一想想,便覺得無奈一笑。


  “王爺,昨日不知從何處出來兩個黑影,也一起幫著他們三人。”


  聽聞,慕容灝隸才明白,為何他們能如此順利逃出,輕笑道:“看來,慕容灝宸還是留了一手。”


  黯然歎氣著看著手中的茶杯,稍微地抿了一口,醇香的茶香漸漸潤過喉間,慢慢地細品著,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子陵見他一副淡然的模樣,亦端起茶故作問道:“王爺,如今有何打算?”


  “打算?”聽之,一聲冷笑著。“靜觀其變吧。”


  靜觀其變?


  慕容灝隸,你是根本不想對葉漪蘭下手,才會如何說的吧。


  這幾年來,為了得到那個皇位,你何嚐不是用盡手段,依然還是被慕容灝宸所一一識破。而昨日,慕容灝宸根本毫無防備,就算派了兩個人前去,縱使有多大的能耐,必能將她們受傷。可如今,寒莘安然無恙,葉漪蘭卻下落不明,雖說這些都是自己的手下,可他們確實太無能了,沒有殺伐果斷,才讓你有了絲絲地動容之情。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清這一切的。


  “蘭兒——”


  飛羽見皇上那一抹著急的身影,一直穿梭在樹叢中,從今早到中午,將這裏全都找尋了一遍,毫無任何線索。


  上前勸阻道:“皇上,這裏交給屬下便可,皇上還是回宮吧。”慕容灝宸接過飛羽所遞上的水壺,足足飲了一小口,心中仍然焦慮不安:“交與他們,還不如朕親自找。”


  慕容灝宸看著他們找尋的身影,毫無半點氣色,無論他怎麽呼喚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沿著她所途徑的路,根本不知她到底在何處。


  找不到她,又豈能安心回宮。焦慮地,讓他有些發狂。


  “皇上,他們將周圍的一切都找遍了,依然還是沒有娘娘的身影。”


  聽聞,望著周圍的一切若是她想躲,根本無處藏身,地上根本未有血跡,或許她還相安無事地躲在某一處,並未讓他發現罷了。


  哪怕再怎麽害怕,能與寒莘互換衣服,將敵人往自己的方向牽引,想必她定是做了打算。可他,不需要她這番打算,隻需要她相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便好。


  飛羽見皇上,根本還是義無反顧地前去,無論怎麽勸阻,依然還是如此……


  慕容灝宸看向此處的山坡,便想起去年她被長孫莞霽推入山坡時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


  緊蹙的眉宇,絲絲入扣地不安起來:“此處,可有人找過?”


  “皇上,此處是山坡,若是娘娘真的……”話到一半時,見那雙冷冽的雙眸,便不再多言。“是,屬下多言了。”


  他不敢保證,娘娘是否落入此處,卻見皇上步步踏入此處,亦跟著上去。


  慕容灝宸每踩一步,心中便更加慌亂,不知踏入此處,心就會觸動一般的跳動。若真是有心有靈犀,怕是……


  寧願,此事不再發生。


  明澈的雙眸,一眼便瞧見他所贈與紫玉哨正在自己的前方,加緊了步伐將其拾起。


  在此處拾到此物,想必她真的掉入此處。


  腦海中滿是浮現出夢中的場景,即使不願相信夢中的一切,但如今令他不得不相信。


  將紫玉哨緊緊地握在手心,眼眸中迸發出一抹冷意地目光:“飛羽,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前往這裏,一一查找。”


  “是。”


  慕容灝宸沿著著山坡而走著,可一路下來,她的身影並未看見分毫。一望而下,便是不高不低的崖下。


  微風吹亂他的發絲,威風凜凜地站在原地,望著山下的一汪碧水。他心中明白,蘭兒定不會出事。可他的心,一陣陣地疼痛,隱隱不安。


  飛羽跟隨著他們發現了一條小路,正好可通往山下,便前去稟告著:“皇上,屬下在下麵發現了一條路,可通往下麵。”


  聽聞,眼眸中充滿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前去,哪怕他的步伐再怎麽快,不比見到她的身影要來的喜悅之意。


  站在山下的他,凝望著四周,緊握的雙拳漸漸地鬆開:蘭兒,等我——


  一抹耀眼的光線,刺痛般的斜照在她的雙眸中,緩緩地睜開雙眸,望著眼前熄滅的柴火,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


  看著洞外的景色,這一次她才全然看清了一切。


  “蘭兒——”


  剛想起身時,便聽到洞外聲音徐徐地傳入,那一聲呼喊強支撐著她起身,依附在石壁上,欣然地淺眸一笑:“是他?可是我的錯覺?”


  那一聲聲的呼喊,如此的焦灼不安。


  是他,是他來了。他知道此事後,定是發怒了。


  無力地身子一直硬撐著緩緩前行而去,腳上的傷令她步履艱難,一出洞外,便更加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響徹著這片山叢中。


  “灝,灝宸。”


  無論她怎麽喊,那聲音極為地虛度無力,唯有自己能聽到一絲的聲音。


  稍微站穩了身子,咬著唇瓣奮力一喊,這一喊倒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軟弱而無力地身子緩緩地倒在地上。


  飛羽見皇上倏然停下腳步,轉身凝望著前方:“皇上,可是……”


  慕容灝宸伸手打住他的話,緊蹙的雙眸一直凝聚在前方,暗自思慮著:“朕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


  方才那聲音似乎就是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微弱氣息徐徐傳來,可剛剛明明就是她,這是他們私下的秘密。


  沉重的步伐變得加快了些,他敢確信那一定她的聲音,一定是……


  漸漸地看到躺在地上的身影,映入眼中的卻是她那張蒼白無色的麵容。


  將她身子擁入懷中,看著她幹澀的唇瓣帶著一絲血跡,顫微的手都不敢觸碰她的唇間,緊緊摟入她的身子:“蘭兒,我來晚了,對不起。”


  “痛。”


  他越是摟的緊些,身上的的傷便有些刺痛感,深深的刺入肌膚中。


  聽聞懷中發出微弱的聲音,眼眶中的血絲帶著一抹絲絲的濕潤,將其橫抱著她的身子疾步地走人洞中。見洞中殘餘的火柴,便知昨晚她一直在這裏休憩著。若是他們昨晚便下山尋找,或許她此刻就在皇宮之中。


  輕柔地將她的身子放下,方才她喊痛,見她這一身殘破的衣裳,卻不知她身上有幾處傷口。


  “蘭兒,你告訴我,哪裏痛?”


  剛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卻見她的手滿是傷痕,定是滾落時所擦傷到的。


  “來人——”


  “屬下在。”


  “把水壺給朕。”


  慕容灝宸看著她緊鎖的額間,指間輕柔地觸碰著,心中一陣疼痛。


  拿出絹帕將水壺中的水倒在上麵,輕輕地擦拭她那張狼狽不堪的麵容,輕聲道:“飛羽,讓他們都回去吧。”


  “皇上既然找到了娘娘,不帶娘娘一同回去嗎?”


  聽聞皇上那番話,飛羽倒是不放心,將皇上與娘娘二人在此處。


  “朕,自由分寸。你們先回去吧。”


  “是,屬下這就去。”


  他隻想在此處,隻有他們二人,隻有他一人看著她、照顧她受傷的身子。


  緩緩睜開雙眸,朦朧的眸中漸漸地變得清晰,無力的輕聲喚道:“灝,灝宸。”


  她想伸手觸碰著他,可怎麽也碰不到他的身子。便聽到他那聲嚴厲的嗬斥:“身子有傷,還敢亂動?”


  見他輕柔的擦拭手上的傷,那雙冷冽的眸帶著他無盡的寵溺。他的出現,總能安然一切。


  當他正想掀開她的褲腿,反而卻被她製止住,凝眸地雙眼絲絲縷縷的情柔,溫和的言語輕和地問道:“從怎麽高的地方摔下,腿肯定受傷了,對不對?”


  “別,別看。”


  腿上的傷到底如何,她雖不曾看過,但不願被他瞧見那疼及的傷口。


  慕容灝宸見她不願的模樣,方才她喊痛,定是此處受傷。


  慢慢地將其掀開,腿上的傷口如一條密密麻麻地線絲,緊緊鑲嵌其中,血跡早已將傷口掩蓋住。俯身而下親吻著她的傷口,便聽到她嘶痛的聲音。抬眸看向她,關切地問道:“可還疼?”


  隱忍著疼痛,淺淺一笑之:“有你在,便不覺得疼了。”


  見她如此強顏歡笑,豈會瞞得住他的雙眸。


  輕柔地擦傷她的血跡,深深刺痛著她的傷口,依然還是忍不住地喊出了聲。


  “不是說我在,不疼了嗎?”額間密布的汗水,他雖不忍下手,但這傷不能在繼續拖下去了。從中拿出藥瓶,手卻莫名地抖著。“忍著點。”


  方才他看見一處不深不淺的傷口,他知道此藥一旦倒入,她必定會疼,隻好稍微地撒在一旁盡量觸及到那道傷口。迅速的扯下自己的衣角,將其包紮。


  再次抱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吻著她的額間許久才放開。


  微微抬眸看著他,那雙令人膽怯的眸,低聲道:“對不起,讓你擔憂了。”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才知有他在身旁,不管有多疼都覺得一切都很舒心。


  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疼惜的雙眸一直在她的臉上徘徊,心中無數次將自己罵了千萬遍。吻著她的唇間,緩緩開口道:“你明知道,還如此做。”


  方才一觸碰,她的唇間是如此的幹澀,還有那道被她咬著的傷口。打開水壺往自己嘴中灌入,再此覆蓋上她的唇,將水一點一點地放入她的嘴中。


  葉漪蘭看著他如此做,水慢慢地滑入喉嚨,那一刻他們二人相互對視著,她的心比往日跳動地更加厲害了。


  “現下,可好些?”


  見她羞澀想要咬著唇瓣,一聲冷意地紙質道:“你再咬,我便一直吻著你,你若想咬我,也沒關係。”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方才的話語,輕微地咳嗽了一番,眼中閃呼不定地看向別處:“隻要,別再讓我對你的失蹤,再發狂了,好不好?”


  在他懷中緊緊依偎著,安然的閉上雙眸,可心中卻一直放下不一件事:“哥哥可是安然無恙的回宮了,那寒莘可是……”


  “若不是她,你又豈會受傷、失蹤。她哪怕有幾十條命,都換不回我的女人。”


  一想到寒莘,哪怕此刻找到了她,又豈能平息自己的怒意。


  “可他們的目的是她,她一旦出事,你知道其中的關係的。”


  她最怕的便是他一身的戾氣,會做出令人難以壓製的舉動。她,不願見到他如此。


  “他們想打仗,我奉陪到底便是,可是你,我……”


  “國家大事,你豈能如此兒戲。”


  葉漪蘭聽聞他那番話,便不由自主地打斷著,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聲斥責他。慌亂的雙眸,便不敢在看向他。


  見況,慕容灝宸立即安撫著她的身子,喘得如此厲害,怕是剛剛用了幾分力氣。明明知道她不願自己說出此等胡話,可一發怒他便全都忘了。心中甚是,愧疚。


  “有你在,確實不會令我發狂,不許再離開我。”


  這番話,她聽的倒是永生都要被他囚禁似的。


  微微垂眸而下,輕聲地問道:“你可是,向哥哥發火了?”


  “荀彧雖受了傷,卻失職,我自然要懲戒他,不然何以在軍中有個表率。”見她方才還一聲嚴厲斥責自己,如今倒是乖巧幾分。此事雖故意欺騙她,也算是對她一個小小的懲戒罷了。“你一出事,身為哥哥的他本該是過錯,在我麵前自然要受罰。”


  挑著眉宇,暗自一笑。


  輕聲呢喃道:“那也是我哥哥。”


  “可還記得我曾說的條件?”


  條件?


  那日她私自去梅園時,他曾說過的話,如今他再次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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