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歸兮思故故人歸（上）
簾外鶯啼三兩聲，夜來海棠伴嬌容,幾縷芳魂入心夢，清輝正相逢。風過疏雲明月升。
細水長流，與君同授。
歸兮歸兮，消我心憂。
溫煦的風潛入窗戶內，將輕薄地紗簾微微地吹舞起來，淩亂在空中。透透過飄淩的紗簾，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他緊緊摟著身旁的女子入睡，她躺在那結實而又溫意的懷中。
許久，微微顫動的身子不禁一抽搐著，蠕動的唇喃喃自語，嘴中發出一抹極為輕聲的囈語。
他察覺到懷中人兒的不安，緊蹙著眉宇倏然睜眼，那抹身子在發顫，伸手觸碰她的肩，便能感覺到她的害怕與抵觸。
他不知，她究竟做了何夢，令她如此害怕。
“不要——”
她的雙手緊緊地拽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早已在她手中揉成褶皺。倏然，她睜開的雙眸中散發出一抹驚慌的神意，急促的呼吸令她許久都不能安定下來。
不要？
慕容灝宸聽著她囈語中的話，不安地伸手去安撫被夢魘纏身的人兒。
葉漪蘭微微抬眸，見他那雙柔情的眸，卻令她看到一絲嗜血，腦海中的畫麵一直浮現著。
倏然起身，連連往後退，抱著自己的身子將頭埋入，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哭腔，緩緩地傳來:“你不要碰我。”
凝眸不解的雙眸看著她，她越是害怕亦不願觸碰，他亦要將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扣住她的腦袋，放入她腰中的手力道更加緊了些，壓低著自己的聲音，低沉地怒吼道:“是什麽夢魘，把你嚇成這樣？”
她在懷中不停的想要逃離，他隻能用霸道的身子將她鎖住。
聽聞，她漸漸地清醒，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方才還沉浸中夢中的害怕，而自己卻由一股溫暖而又安心的身子，將自己鎖在懷中，才緩緩地放下心中的不安，顫抖的身子亦變得放鬆。
感覺到她身子的放鬆，他知道她害怕，手中的力道漸漸地鬆開，隻因怕她的身子不舒服。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溫柔的響起在耳畔，令她整個身心舒緩了不少，雙手懷扣住他的脖子，從懷中起身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生怕，看到如同夢中的那雙眼眸。
“蘭兒，這個夢魘，可否與我說道？”
微微抬起雙眸，吞吞吐吐地不知該如何說:“我……”
那個夢魘，如同身臨其境般，很真實。
周圍的一切黑暗的泛起一點點的白光，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他一轉身鋒利的匕首散發出一抹強烈的光線，刺痛著她的雙眸。
那抹冷傲的身影漸漸的逼近，她才看清那人的麵容——慕容灝宸
他的雙眸不似平日的柔情，亦不似厭惡的神情，而是一種嗜血般的冷血，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更加摻加了邪惡笑意，他溫柔的聲音漸漸地呼喚著自己，這樣令人害怕的模樣，如此柔和的聲音忍不住誘惑地上前。
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腦袋，邪魅地嘴角微微上揚，蠱惑般的在耳畔輕聲呢喃:“在你心中，原來一直愛的是慕容灝隸，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他得到。”
冰涼的匕首深深的刺入，明明那是一場夢，痛的極為真切。她緩緩地閉上，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身子，可他離自己漸行漸遠，她想告訴他，可惜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見她如此遮遮掩掩，並不想逼迫她。溫柔的笑意，徐徐勾勒出弧度:“你既然不願，我也不逼迫你。”
他的溫柔，融化了她的膽怯的不安的心，身子緩緩地依偎在他懷中，摟著他的脖子不肯鬆開，輕聲地喚道:“灝宸。”
“我在。”她的呼喚，從未有過的親近，俯身唇間遊走在她的發絲間，深情呢喃。“無論發生何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他習慣了，每晚摟著她入睡，每日起身時見她熟睡的模樣會親吻她的額間，亦習慣她夢魘後，抱著她，一直這樣抱著……
葉漪蘭聽聞他那番話，可隱隱約約還能感到一絲的不安。抬眸凝視著他的雙眸，猶豫的心一直在心中徘徊，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道:“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背叛了你，可會，殺了我？”
她想聽他的如何抉擇，可偏偏又不想。都說夢境是相反的，可這一切的感覺都是如此的真實，不得不令她害怕。
見他的雙眸毫無任何的波瀾，依然溫雅如玉地凝視。
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掩蓋不住的逗趣著她:“可是嚇糊塗了，總愛說些胡話。”
放下他的手，不苟言笑道:“我想知道。”
看著他這一舉動，竟然一副淡然，毫不在意。
慕容灝宸，為何總是與你說些嚴肅的事情，你都是如此？
“不會。”
嘴角的笑意淡淡的抹去，眼眸變得淡然毫無任何深情的韻律，抬起她的下顎，審視著:“哪怕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絕對不行。你若真的有一天背叛了我，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
背叛？
在他的認知中，她所說的背叛，定是隱藏了某些事情。
所有人都會背叛他，隻有她不會。
這裏，不存在任何的信與不信中，那是他心中早已確定的事。她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她所認知的記憶中，而他不是。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為何她得到了答案，心中依然存有不安，或許，真的因自己太過心虛了不成。
“當真。”
扣住她的腦袋依靠在懷中，俯身而下依附在耳畔，輕柔地咬著她的耳垂，那一抹聲音極其地幽遠，如同魅惑般的將她不能自拔:“剛剛的夢，可是夢見我殺了你？”
驚聞，葉漪蘭不禁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她再如何隱喻，還是會被他一語識破。
看了一眼她的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嘴角的笑意沒有任何可以去掩飾。再次開口道:“蘭兒，你不管做什麽，隻要與我無害的事，我可以放縱你。但有些事你自己心中明白，你自己該知道如何去處理。”
手中的力道，反而摟地更加緊了些。
葉漪蘭聽聞著番話，似乎他是知道，又怕在試探。垂眸凝思了些許，淺眸一笑，謹慎小心地詢問:“你所指的，是什麽？”
見她如此的緊張，他確實想要看到這樣的緊張不安的她，才能在自己懷中永遠的束縛住。蠱惑般的聲音，再次緩緩地響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如何，愛上我。”
聽聞，緊抓著他衣角的手緩緩地鬆開，微微顫抖的唇勾淺意一笑。
如何，愛上他？
她，該如何愛？
他的唇，酥酥麻麻地在她的耳垂下深情地細細親啄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她越來越看不透他。炙熱的唇緩緩地滑向下顎，輕柔地咬著。他的手扣住自己的後頸，他們二人的鼻尖相互觸碰。
慕容灝宸看著她的唇瓣，想要吻下去，卻見她緩緩地張嘴想要開口說話，便克製著自己的舉止。
見況，葉漪蘭心中不禁暗自一笑，主動附上他的唇，而他原以為她會吻的久些，反倒是令他多想了。
“我的心，早已被你緊緊地抓住，已經逃不走了。”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無法逃脫他的愛囚中。
“是你，將我是心抓住，並非是我。”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將自己牢牢抓住，才會令他這麽多年來對她一直癡心。“何時，你的心也能如我對你一樣深。”
“你的這顆心，我從未抓住過，一直都是你所牽引著我。”
抓著她的手，放入自己的那顆早已情動的心房，所有的羈絆都是從情竇開始。
“那就將我的心挖開，這樣，你就可以永遠的抓住我的心。”深情的眸，漸漸地消失，眸迸發出一抹傲意。“蘭兒，從小我就喜歡你，哪怕你對我沒有任何印象，從此刻起，我的身影會慢慢進入的腦海，讓你一直抹不去。你，隻屬於我一人。”
她永遠都不知，不是她自己抓不住，而是她從未想要真正想要抓住自己罷了。
‘你，隻屬於我一人’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她希望自己所愛之人，亦是是屬於自己，而他從來不屬於自己。
這一切，她早該明白，還要苦苦去尋求他的愛。
當她回神時，麵前說人早已下床更衣。
走到他身側，赤腳的腿站在冰涼的地麵上，見他麵色毫無任何的表情，輕聲道:“你可是生氣了？”
聽聞，慕容灝宸根本掩飾不住笑，反而更多是無奈。難不成，他不笑便是生氣了不可。
“從何時起，你如此關心起我的心情了？”看著她這一身，立即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裳替她披上，托起她的身子，令她雙腳踩在自己腳上，緊緊將她摟在懷中，生怕摔著了她的身子。深情的凝視著。“若我此刻永遠的離開你，你會如何？”
一時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可卻絲毫未曾猶豫:“或許，我會求著你，不要離開我。”
她見他的臉上毫無任何滿意表情。難不成，這番話可是說錯了？
求著？不要離開？
他們之間，何時需要求著？
他的女人，不該求著自己。
“你對我此刻的情，是依賴。是我，若不是我一直寵愛你，不願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半步，久而久之這樣的習慣慢慢地變成了依賴。你對我產生了依賴，才會選擇留在我身邊。”
聽聞，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將他的身子推開。
“可你跟不了解我的內心，豈能用你這番話，給我下了死書。”
她確實一直在他的寵愛下生活，亦是對他充滿了依賴。可久而久之，誰都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時，他便以這樣方式，來判斷著自己。
見她生氣的模樣，亦隻有在自己麵前才能如此的嬌嗔。緊握拳頭，放於嘴中故意輕聲地咳嗽了一番:“既然如此，我離開，這樣你才能日日夜夜地想我，感受什麽是愛。”
剛一轉身，原以為她會拉著自己的手，反而依然在原地。挑著眉宇，雙手放於她的肩上，湊近著腦袋看著她:“怎麽，不想挽留我嗎？”
“你那麽想走，那走便是。”明知道他在胡鬧，而她根本毫無任何心思與他一起胡鬧。
見況，寵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洋溢著笑意，將她擁入懷中:“傻瓜。”
抬起她的下顎，深情地雙眸看著那迷人的唇瓣，舌尖淺淺地探入，吸允著她每一處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