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凝月君心慌之意
揉頭緩解疼痛的他,聽聞葉漪蘭有危險,慵懶的雙眸變得極其地透徹。眼眸中迸發出溫慍地氣焰,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紫菱。怒然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且再說一遍。”
那一聲怒吼,飛羽聽得出皇上在一直克製自己的情緒,單跪在地上,抱拳道:“皇上息怒。”
飛羽不想因此事波及到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心中清楚,一旦宸昭儀出了任何的意外,皇上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飛羽剛想開口替紫菱求饒,卻在一旁的葉荀彧比任何人都要淡然。可表麵的淡然,不能代表他內心的著急。那是他的親妹妹,他比慕容灝宸還要心急。隻是,還不知前因後果,而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萬一,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也不一定。
上前走到慕容灝宸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試圖令他這浮躁的心安穩下來。看向紫菱問道:“紫菱,你將事情的經過告訴皇上。”
顫顫巍巍地聲音,娓娓道來:“兩日前的晚上,一個奴婢冒充皇上的旨意,帶娘娘不知去了何處。”
“你為何,此刻才來稟報。”以前對紫菱做事極為地放心,才會將蘭兒交與她,反而今日倒是令他太失望了。“兩日,足足兩日,你可知宸昭儀到底會發生何事?”
迄今為之,他都不敢想象她一人會遇到什麽情況。
雙手緊握的雙拳,卻一直無法將自己怒火全部的發出。他需要冷靜,可偏偏一遇到她的事,都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
“奴婢一直以為娘娘在皇上這兒,今日隻是宮中又出現死貓,與哥哥商量,不曾得知皇上並未與娘娘見麵,所以才來稟告。”若不是彩鳳發現一隻死貓,或許她都不會察覺事情的異樣。微微抬眸便見皇上的雙拳緊緊握著,心中不禁一顫,重重地在地上磕頭。“奴婢,看管娘娘不周,還望皇上責罰。”
低沉的聲音字字咬的極為的緊湊,怒然道:“那你是真的該死。”
“皇上,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娘娘才是。”
聽聞,飛羽這番話,他的心才緩緩地平複了下來。
沒錯,眼下必須要找到蘭兒。可她,究竟被何人所帶走,又會去哪兒?
這一切的一切,都毫無頭緒。擾亂的心緒,全都是她的身影。此刻的她,一定很無助。可他,卻未能在她身邊陪伴著。
“若是宸昭儀出了任何的意外,朕讓整個沁蘭殿陪葬。你也不例外。”
陪葬?
飛羽一驚地看向皇上,可他又有什麽能力去反駁。隻此刻的皇上,正在氣頭上,若真的有何意外,以宸昭儀在皇上的分量,皇上定會為了宸昭儀放過她們。
葉荀彧一聽,這話確實嚴重了些。便立即吩咐道:“飛羽,趕緊讓影衛監視宮中的一舉一動。”
聽聞,飛羽看了一眼皇上,並未做出任何反應,又與他對視,一番示意著自己立馬下去查辦,那是他知道皇上此刻定在氣頭上,才做出了這番決定。
“是,屬下就這去辦。”
“站住。”
他未對葉荀彧自私下令而大怒,轉身看向他,對他這番話倒是心存疑慮:“荀彧,你怎麽能確定蘭兒就在宮中?”
“若有人真的偷偷帶著蘭兒出宮,各個宮門都人看守,再說這大晚上的,出宮更加引起人注意。現下就是不知,蘭兒究竟在何處?”其實,他亦不能就此判斷,可直覺告訴他的便是這些。
“你怎麽能一定能確定,這幾日沒有將蘭兒帶出宮。”此刻的他根本靜不下心去思慮這件事,亦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幾率。立刻吩咐道。“飛羽,也通知宮外的人。”
葉荀彧聽聞,這話確實有理,可偏偏總覺得蘭兒一定在宮中,就是不知出謀的那個人,究竟在計劃什麽?有時,人一旦無法冷靜,便會失去最重要的線索。
“屬下,告退。”
慕容灝宸看了一眼她,溫慍的聲音再次緩緩地響起,冷意地警告道:“紫菱,此事絕不節外生枝。”
“奴婢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再犯錯了。”
轉身的他,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紫菱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葉大人,見他點頭示意了自己一番,便匆匆離開。
一掀開簾子,便見哥哥並未走,而是站在賬外親自等候著自己。
緩慢地步伐走過去,方才哥哥在賬內雖未能替自己說上一句話,她能感受到,還未跟隨皇上時的那份親情。
“方才皇上的話,可有令你嚇著。”
見她搖頭,反而那句話倒是令他自己嚇著了。
聽到哥哥那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便不覺得害怕。那時,她隻是知道皇上因娘娘失蹤而怒火罷了,並未真的會拿沁蘭殿的所有人陪葬。
“哥哥,紫菱這一次犯了極大的錯誤,若是娘娘真的……”
拉著他的胳膊,此刻她唯一擔心的還是娘娘的安危。
皇上說過此事不能節外生枝,亦不能告訴彩鳳,見她那一驚一乍的模樣,就怕說漏了嘴。
“我先送你回沁蘭殿,此事你就別擔心了。”見她擔憂的模樣,著實令人放心不下。
緊蹙的眉宇抬頭凝望,心不禁一擰,痛的更加厲害,懊惱地令他心憂:“蘭兒真的太糊塗了,我何事令她出來時,囑咐過任何人,她怎麽偏偏就信了。”
“或許,蘭兒太信任皇上了,才會犯了這等錯誤。”他的心亦是慌亂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擔心蘭兒的安危。“皇上,隻要放寬心,蘭兒,定會沒事的。”
他再怎麽寬慰皇上,不過是為了寬慰自己的那顆不安的心罷了。
信任?他寧願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的信任。
蘭兒,你可是忘了,屬於你我之間的事物,便隻有我們二人知曉,不會有第三人知曉。若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還會如此選擇?
你這樣做,擔心的永遠都是我一人。我習慣了獨自承受,可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
“此刻我最但心的還是她的安危。”踉蹌的身子走到案桌前,怒然地雙拳狠狠地砸下,微紅的手隱隱而現,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心中,一陣的自責道。“我真的該死。”
“這幾日皇上處理軍務倒是徹夜未眠,若是還找到蘭兒前便倒下,恐怕責怪的更是蘭兒自己。”葉荀彧見他一味的自責,或許這是蘭兒最不願看到的場景。即便如何勸解,他的心思一直在蘭兒身上,根本不會理會其他,還不如讓他一人靜靜。
“你說的沒錯。”
他一旦倒下,她一定會自責。
不知不覺中,他獨自一人便走到了沁蘭殿,不禁暗自一嘲。
“奴才參見皇上。”
對於沁蘭殿的眾人,他都不曾看一眼,他的眸暗淡的失去了光澤,淡漠地囑咐道:“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
盛淮在外侯著已有兩個時辰,時不時地張望著裏麵,一臉存疑。
“紫菱,你說皇上在裏麵已有兩個時辰了,怎麽還未出來?”拉住路過此處的紫菱,問道。“對了,娘娘去哪兒了?”
“多嘴。”
紫菱並未多想與他對話,冷漠地丟下這句話,便離開。
盛淮撓著頭,今日總覺得所有人的都特別的奇怪,而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
慕容灝宸一人坐在地上,深邃的眸光一直注視著前方,靜靜地思索著。
若是真如葉荀彧所說,她在宮中,可是又會在哪兒?
那人秘密謀劃的一切,又是為了得到什麽目的?那人在暗,他在明,不能衝動,亦不能發狂。
“蘭兒,你到底在哪兒?”
微涼風透過窗戶的一絲的縫隙,吹畔著床上的人兒。
漸漸清醒的她,這兩日來她從未進過食,亦無任何人來,頭暈地令她睡了些時日。嘴唇幹涸,亦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緩緩起身,透過窗外,才知天色已黑。
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出去?
慕容灝宸,你可有在找我?
望著那一盞還未熄滅的油燈,不禁喃喃自語道:“若是這裏失火,他定能知曉。”
拿起燭火走到畫像前,虔誠一拜:“慧妃娘娘,蘭兒沒有別的辦法,還望您不要怪罪於我。”
但願,你也能明白我這麽做的目的。
拿起桌下的兩個火盆,扯下掛起的紗簾丟入火盆中,手中拿著油燈卻微微顫抖著,緊緊閉上雙眸點燃了火盆中的紗簾,為了看起火勢大些,隻能將這兩個離得遠些。
燃氣的煙,直逼著她不停的咳嗽,將油燈放入一旁,踉蹌的身子有些虛弱,緩緩地蹲在祭拜的案桌旁。
“不好了,走水了——”
宮中的人一見到這場景,各個都驚慌起來。
韓淵一聽到此事,便匆匆趕來沁蘭殿稟報著:“皇上,奴才……”
心煩意亂的他,根本不想令人打擾自己,煩躁地怒吼著:“給朕滾出去。”
“皇上,華陽宮走水了。”
聽聞,慕容灝宸並未多問,立即起身馬不停蹄地趕到華陽宮。
見殿外一群人圍著,並未將火勢熄滅。見況,慕容灝宸怒然地走入,冷聲地怒吼著:“怎麽,不降門打開?”
“回皇上的話,這不知怎的門上鎖了,奴才正在……”
那人還未說完,慕容灝宸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斧頭,一刀將其斬斷。
躲在一旁的葉漪蘭,細微地聽到外麵吵雜的聲音,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輕聲道:“你可是來了?”
慕容灝宸將門一把推開,裏麵並未起火,見火盆中燃氣的火光,便知道這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怎麽回事?”身後的見了,都一臉的吃驚。
韓淵見他們個個愣住,著急地趕緊吩咐道:“還不快把這兩個東西搬走。”
“皇上,看來這一切都是虛驚一場,還是早些……”
韓淵剛想往下說,便見皇上根本無心聽自己的這番話,張望著裏麵不知何物吸引著皇上。
方才他將門推開時,隱隱約約聽到裏麵有一絲的聲音。他倒是好奇,到底是誰精心策劃的一切。
漸漸的他看到一抹身影蹲在地上,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溫慍的眼眸一直怒視著她,一把將她拉起還未看清那人的模樣,反手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
這一場景,葉漪蘭倒是記得在他府中時,當時他也是這麽掐著自己,這一次的力道反而令人窒息。
“告訴朕,你意欲何為?”
漲紅的臉早已緩緩泛上,她用力地輕聲呼喚道:“四,四郎。”
緊蹙的眉宇,聽聞她口中極為輕聲的話,那聲四郎,他隻允許蘭兒一人呼喚。
顫抖的手緩緩放開,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不可思議地凝眸,低沉的聲音極為的輕:“蘭兒,怎麽會是你?”
她出現在這兒,連他都感到意外。
葉漪蘭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見到他的那一刻,濕潤的眼眶情不自禁地緩緩落下。
他似乎不曾看見一般,冷漠地轉身,心中一擰冷意道:“現在無事,你該回去了。”
若是以前,聽聞這番話一定會生氣,如今她已然知道真相,便不會與他拌嘴了。
虛弱的身子,將手伸出想要抓住他的手腕時,而他卻無情的將自己甩開。
那一下,令她未能站穩,何況這幾日她並未進食,身子虛弱地倒在地上,正巧後退而倒下時,頭便撞在了桌椅旁。
聽到那一聲聲響,慕容灝宸一回頭見她倒在地上,那一刻他才收起方才冷傲的心,慌亂地將她扶起抱入懷中,顫抖的手都不敢觸碰著她額頭上的傷。
“蘭兒,你醒醒。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方才,他自己都不知使了多少的力氣,將她推到在地。
看著他每每自責的模樣,她的心會更加的痛。無力的手緩緩伸向他自己臉,撫摸著,嘴角淺淺一笑:“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求你,日後要在我麵前,自責了。”
“蘭兒——”
見她暈了過去,將她摟地更加緊了些。他豈能不自責,若是那一刻不該為了宮規而對她冷漠,或許她便不會受傷。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