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莫忘初夢煙雲散
葉漪蘭見站在殿內外的她,今日她出現在宸蘭殿倒是極為的好奇。
可是為了見他一麵?
疑慮越大,反而與口中所說的差距甚大。
一見到她,嘴角揚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唇勾的弧度如春日的朝露。欠身道:“臣妾,參見姝妃娘娘。”
蘭姍見她這番,不禁暗自白了一眼她,不屑地在心中默念著:裝模作樣。
她若不是看在寒莘的份上,早該對付葉漪蘭。如今,她的計劃中有葉漪蘭,還不得動她絲毫。
“你總愛如此守規矩,何時我們能像在宮外的時候一樣。”她向來乖巧,在眾多學子中,也唯有葉家之女恪守本分。定是她沉穩、寧靜的性子,才會令皇上如此癡心。“說起宮外的你,倒是一人在一旁極其的安靜,一點都沒變。”
夏慕靈一說起宮外,她確實想要回到過往的一切。或許,她們之間定會坦然一切話,而不是見麵時便暗藏玄機的話語。
握著她的手,葉漪蘭凝眸一笑:“我到是希望,你沒有變。”
變?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從前的自己。
以往的她,無任何煩憂之事縈繞心頭,如今在宮中反而過於急躁了些。
輕哼一笑之,自言自語地呢喃著:“可我變了,倒是越來越嫉妒你了。”
葉漪蘭能絲毫地微弱的聽到她那番話,她說自己嫉妒?以往而言,她隻是羨慕。如今……
或許,後宮真的不適她,亦不適合自己。
苦澀的嘴角淡淡地散去,揚起的弧度是她刻意在遮掩自己內心,不禁問道:“皇上可在殿內?”
葉漪蘭看著她,不禁令人心疼。可她自己也無法去改變,此事已然注定。眼角的笑意依然存有,溫婉地笑顏伶婉動人:“軍中有事,便前去處理。”
聽聞皇上不在宸蘭殿,難免有些失落,又有一絲欣慰。
“既然皇上不在,不如你我二人散散心如何?”
葉漪蘭看著她的眸光多了幾分期許,在這後宮中哪怕隻信慕容灝宸一人,對於她即使無任何的戒備之心,可依然還是有些警惕,畢竟都身處後宮中。
“我倒是正有此意。”
見況,韓淵立即前去阻止:“娘娘,皇上吩咐過娘娘不許出宸蘭殿。”
“若是皇上追究你的責任,你便說本宮不想被皇上一直囚禁在宸蘭殿,此話皇上自然明白。”
不許出宸蘭殿?可他讓自己等,等他回來。可她不願,連自由都不曾有。
既然宸昭儀都如此說了,他隻能聽從:“奴才,一定將此話轉告皇上。”
夏慕靈聽她那番話,這隻有他們二人才能懂。緩緩向前的步伐,不禁令她沉思了些許,苦味地笑意,蔓延開來:“看來,皇上很懂姐姐你。”
懂?他是懂,卻又不懂。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喜好,似乎更快將自己牢牢地鎖在他所布置的情網中。
不得不說,他太過了解自己的一舉一動,反而被摸透。即便如此,在自己心中,他從未真正的懂過。
淡意的嘴角微微上揚,冷淡道:“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還不是,自己的心一直在催使。”
夏慕靈見她如此,似乎已然完全懂得。她的話中即便不深奧,可對他們二人而言,這番話最平常不過了。
看著她的雙眸,有一絲憂愁的眸光,淺眸一笑地問之:“靈兒怎麽覺得,姐姐有心事?”
“靈兒何時觀察的如此細微。”倒是她這一問,令自己不得不告訴她一句話。“有時,眼見的不一定為實。”
眼見,不一定為實?
夏慕靈不知她指的是何話,是方才自己那一問不成?
在宮中,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葉漪蘭。她看得很透徹,對任何的反擊都能一一化解,而她的身後有一個強大的人在保護。或許,隻有這樣,她亦能在後宮安穩的度過,沒有任何的紛爭。
可這樣,女人的一生豈不就白白浪費在這虛度的後宮之中。
“看來,靈兒有必要和姐姐討教一下。”
葉漪蘭看著她如此單純,不想讓她誤入歧途。她依然她的漪蘭姐姐,這一點絕對不會變。變若是變,怕是不似從前那邊親近罷了。莞爾一笑:“你若有事想問,我一定會告知你。”
聽聞,夏慕靈心中倒是有許多的疑問想問她。
她們不知走了多久,夏慕靈抬眸發覺她們無意間竟然走到了城樓,無奈一笑:“怎麽走著走著,便到城樓了。”
葉漪蘭亦是抬頭凝望,半年已過,隻是故人還未歸。
“既然來了,且上去吧。”
提取裙褥緩慢地走上去,若以往一人前來,定會按耐不住地想要哭泣。可如今,似乎眼角的淚水早已被城樓的風給吹幹了,早無任何的淚跡。
夏慕靈一見,總覺得她有一絲的對城樓有著一種情有獨鍾的感覺,神色恍惚,不似方才那靈澈的雙眸。
蘭姍跟隨著她們二人上去,則是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們二人的背影。
在這兒遠眺,能看到宮外的情景。本以為她總算逃離北漠那座宮殿,卻不曾想她又卷入這場後宮的是是非非中。
今日的她,不再是以往那忍氣吞聲的那個她。眼眸中迸發出的恨意,沒有任何人能懂。
夏慕靈與她一同站在此處,上次來好像很久了,如今一看倒是別有一番氛圍。凝望那張清純的側臉,這樣的女子豈能不為之所動。
閉上雙眸,享受溫和的微風輕輕掠過自己的臉龐,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著笑顏看向她:“姐姐可是說過,若是靈兒問什麽,姐姐便會告知靈兒,是不是?”
“你不問,我又如何來回答你。”她是說過會告知夏慕靈所問出的問題,淡不會過於告訴她真實的秘密。有些事,對她而言無須以傾訴的方式來相告。
“姐姐在宮外時從未提起過皇上隻字片語,靈兒隻是好奇,所以……”
夏慕靈在心中一直隱藏了許久,才將話道出口。有時她怕自己說多了,令葉漪蘭對自己有一絲的懷疑。
可這話,她一直不曾開口,隻因她不敢。在她的印象中,葉漪蘭不曾與皇上過多的接觸,隻是在去年他們二人相遇,才會卿心。哪怕這個問題顯得令人多餘,隻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團。
“有時不一定要提及,才能傾慕。怕是,一切都已是注定了。”她知道夏慕靈一直都傾慕著他,問這話顯而易見的就想知道,為何慕容灝宸會對自己無比寵愛。
葉漪蘭望著前方,那個熟悉的位置,不禁暗自苦澀。腦海中恍惚間,隱隱約約浮現小時那般情景。嘴角的笑意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其實我與皇上相識是四歲那年,關於小時候的印象極為的淺,反而是他倒是記得清楚。”
“原來,你們二人是青梅竹馬。”
夏慕靈聽聞她這番話,怎麽也想不到他們二人早就相識,原以為自己與皇上跟她相比會早些,倒是自己錯了。
這樣深的情,也是需要如此之久。可這樣的愛,皇上倒是能隱忍這麽多年。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深深地眸光,不由自主地暗自傷神著。
“其實,不算是青梅竹馬。在我印象中,他的出現並不多,之後再無見過。”方才聽夏慕靈那番話,她知道一個欽慕人來講,是無法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可這畢竟是事實,隻是令她自己能夠看清罷了。
細細想來,葉漪蘭不由自主地淺笑著,眼眸卻依舊黯然神傷:“其實,當中定有些事我並不知,豈能讓他時時惦記幾麵緣的我。”
此事,葉漪蘭總覺得他還未真正告訴。
眼眸一直眺望,心中的殤又開始隱隱作痛。
看著她暗自憂神,嘴角卻依舊展露笑顏。這一抹笑,倒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上前拉住她的手,寬慰道:“說不定,是姐姐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定是在某個角落偷偷注視著。”
她心生羨慕,這麽多年還能依然保持這份愛,亦唯有皇上能做得到。她哪怕渴望,亦不能去擁有,倒是覺得悲哀。
“皇上向來不與人過於親近,隻因是父親的學生,自然而然地就比他人親近了些。”她知道再怎麽與夏慕靈說,若是不把話說得透徹些,是不會明白。可她,向來不喜把話說得透徹,心中明白便好。
眼眸垂下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娓娓道來:“所有都會認為,葉漪蘭擁有了皇上如此多的寵愛,應該知足。可有些事,並不是自己能所辦到,你也不知其中會發生什麽。所以,你不必羨慕與嫉妒。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得。”
“向來都是靈兒一個人單相思,早該看明白的。”
夏慕靈將手緩緩地放下,環顧四周,看盡這偌大的皇宮。看似華麗的背後,更多的是心酸的悲涼。
歲歲枯榮,盡咫尺。
曇花一現,煙雲起。
莫忘初夢,驚夢醒。
葉漪蘭剛從城樓而下,便看到他的緩緩走來,原以為他並未看見自己,反而不知他從何處而來,一把將自己拽入懷中。若是隻有他們二人,她並不會在意,倒是此刻更加在意。
看著懷中的女子羞澀地模樣,眼眸中察覺不出任何寵溺的柔光,側身在耳畔,冷冽的聲音緩緩而來:“我不是與你說,等我回來的,可是忘了?”
“臣妾,並未忘。隻是,不願被你囚禁在宸蘭殿。”
囚禁?
慕容灝宸聽聞,倒是一臉的茫然,他何時將她正真的囚禁過。不禁暗自一笑,鬧意地刮著她的鼻端。
一旁的夏慕靈看著他們二人不顧眾人的目光,在大庭廣眾如此卿卿我我,倒是羨煞旁人。覺得自己,反而多餘了。
微微抬眸正對上他的眸,即可請安道:“臣妾,參見皇上。”
“姝妃你退下吧。”
他的聲音如冬日的寒意,令人顫抖。記得第一次見麵時,他聲音極其地柔和。如今,便隻有厭惡。
他的眼中,隻容得下葉漪蘭一人罷了。
“皇上,姝妃娘娘隻是……”葉漪蘭不知他讓她退下是何意,想要解釋,卻被他所攔截。
“你可是想反駁朕?”
聽聞,夏慕靈便隻能退下,不舍地目光想要停留在他的身上,而他卻不多看一眼自己,心灰意冷道:“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