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狗血劇情（下）
很明顯協和醫院不屬於莆田系！
人家是共和國指定的診治疑難重症的技術指導中心之一！
三級甲等！
來到重症病房之後，白小飛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素未蒙面的母親還真是有錢！
一般能入住三級甲等住院部單人房的非富即貴！
是，三甲級單人病房價格不貴，一天也才一百多，稍微好一點的賓館都不止這個價，但住院部大都床位緊張…
白小飛雖然不關心自己母親的身份，但大概知道她是西虹市本地人，絕對不是什麼權貴人家，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很有錢！
突然冒出一個有錢的媽媽…
嘖嘖，總感覺這劇情好狗血。
有點像懸浮劇。
……
「你聽好了，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要拉高土豆的價格！」
「…沒有辦法？那就去找農業部的那位，咱們公司每年的繳稅額可是排名整個烏克蘭前二十，讓他想辦法解決！」
小心翼翼推開門走進病房，白小飛原本以為會看到一位躺在病床上各種懺悔自己前半生的女人，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位穿著病號服，站在窗檯前，隔著電話正雷厲風行下達一堆命令的女強人！
走錯房間了？
扭頭看了眼，是515，沒錯！
這就是張雯？他的母親？
「…還有，下個月，你來一趟中國，替我起草一封遺囑，我要把我的所有家產都交給我兒子！」
「你別管，下個月三號，記住了！」
掛斷電話，她嘀咕了一句：「老外還真多事，我什麼時候有兒子，還需要向你交代？」
扭過頭，正好看見了正在摸鼻子，滿臉尷尬的白小飛，她很憤怒，指著白小飛噴到：「你是怎麼進來的？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不知道要敲門…」
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白小飛畢竟在電視上出現了很多次，張雯還是認出來了。
「阿…，你好，我是白小飛！」
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了，白小飛決定省略這一步。
「我知道…」
張雯也有點手足無措。
又不是拍電視節目，直接撲過去，抱住他大喊幾聲『媽媽對不起你』，然後母子二人相認，大團圓…
主持人一臉欣慰，彷彿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
這是現實，隔了二十幾年，兩人都有點不太適應…
沉默了幾十秒，張雯主動打破了僵局：「你…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本來準備回到西虹市之後再吃的。」
「…我這裡有餅乾、香蕉、蘋果，你先墊墊肚子，等你爸回來…」
「不用了，我不餓，您要是餓了，就先吃點…」
白小飛擺了擺手。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張雯躺在病床上，眼神很看向窗台上擺著的那束塑料花，白小飛則強忍著掏出手機玩一會的心情，他在想怎麼開口，這該死的沉默！
又是張雯打破了僵局：「小飛？」
「嗯？」
「這二十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就這麼過來的唄，怎麼著都是生活…」
白小飛回答的很隨意。
「媽…我這幾年過得很不好，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這二十年都在烏克蘭！」
「…」
白小飛很想接一句，我知道那地方，盛產美女，UC新聞經常報道『現代女兒國的奇遇記:這地方唯一缺點就是美女太多…』或者『烏克蘭美女成災，等待中國男人解放』…
扯犢子，人家估計都坐不到！
雨荷，你真是深不可測，朕真是鞭長莫及…
「…二十年打拚，攢下了不小的基業，真沒想到居然得了癌症！」
所以呢？
是想感慨人生無常嗎？
然後張雯很認真看著白小飛：「我在這個世上也沒什麼親人了，你是我的事業的合法繼承人…」
「別，我不懂做生意的！」
白小飛果斷拒絕…
張雯繼續慢斯條理：「做生意很簡單的，一塊錢成本，兩塊錢賣了，就是賺，九毛錢賣了，就是虧本！」
「真要這麼簡單，全世界都是富人了！」
「當然，裡面有一些東西你慢慢學…」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我對錢沒什麼興趣，而且我也不缺錢！」
「…你知道我有多少錢嗎？」
白小飛突然覺得自己這次來，完全是個錯誤！
鬼知道這女人的優越感是從哪來的！
他也很直接：「…行了，我不太關心這些，聽說您想看看我，我來了，您也看好了，您多保重，我先走了！」
「站住！」
張雯有點氣急敗壞了，下意識就把白小飛當成了下屬。
可憐她從沒做過母親，壓根不知道白小飛的正確打開方式！
白小飛就是那種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頭也不回直接推開病房大門…
BGM響起：我這輩子淋過最大的雨是你烈日下的頭也不回…
……
住院部門口有個吸煙區，白小飛點了一根煙，站在垃圾桶旁邊，一邊抽著，一邊等著小九。
至於剛才的經歷，他不想再往下想。
沒什麼意義。
缺席了二十年，又豈是一次見面就能彌補的？
至於她的萬貫家產，還是留給她自己吧！
白小飛雖然愛錢，但也不至於為了錢出賣自己！
是的，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接受了張雯的錢，就等於原諒了她。
白浪拎著兩隻飯盒，小九則跟著，手上拿著一隻塑料袋，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你怎麼下來了？」
看到白小飛，白浪有點詫異。
「…話不投機半句多！」
簡單明了！
「…唉，小飛，她畢竟是你的母親，給了你生命…」
「所以，我就得跪下叫她媽媽？」
「我沒這麼說，」白浪皺了皺眉頭：「我的意思是，她最多只剩三個月的生命了，咱們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身患重病，就剩半個月的生命了，你打電話給她，她會來見我嗎？」
白浪愣住了。
他真不敢保證張雯會放下一切…
「…我已經儘力了！」
拍了拍白浪的肩膀，白小飛看了眼小九，後者把手上的塑料袋遞給了白浪。
「我們先走了，機票改簽的時下是下午三點…」
「…行吧，我上去勸勸她。」
白浪無奈的揮了揮手，想到了什麼，特意叮囑了一句：「要拍戲了，注意休息！」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