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思考
「滾就滾！」
何明軒大喝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包廂…
「白哥，你也別生氣，自從那件事之後，明軒心裡一直不好受…」
「就是，別跟他一般計較…」
一幫同學趕忙勸白小飛，言語里各種討好…
明擺著的，小白導演前途無限光明，跟他混肯定比跟一個撲街演員有前途！
……
怨天尤人是一種本性。
很多人都會怨天尤人，抱怨生活對自己不公。
大概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吧，你看古代一堆詩人經常會感慨懷才不遇。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恨天生我何遲，不與孔孟同時。若得人壽起春秋，萬世獨尊一子…」
大意就是，我這麼牛逼，為什麼沒有人欣賞我？
何明軒之前在表演班也算是佼佼者，大二就接了一部電影的配角，大三一年都在外面瘋狂拍戲，根本看不上白小飛、董建他們這些在學校浪費時間的同班同學。
沒想到畢了業，反而越混越爛了…
為了一部戲跟投資人上演了鞭鞭之交！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
就算他不說，人家投資人也會跟人吹噓。
就比如『明天系』的大佬砸錢捧紅了少女感十足的一位年輕媽媽…
這種事，圈內都知道的！
落差太大了，一年前，他還能鄙夷這幫同學沒啥見識，籠中鳥，生活在學校這種烏托邦地方，並且為自己感到自豪。
現在唻，不說白小飛、張山、董建這些特例，同班同學已經有混到女二號的存在了！
自己努力了三年，別人才剛畢業。
太不公平了！
尤其是白小飛！
何明軒最看不上的就是白小飛。
論長相，論家世，白小飛就是普通出身！
憑什麼有那麼多同學喜歡他？
好在，大學四年，他能一直保持對白小飛的優越感，尤其是聽說白小飛到人家劇組跑龍套，被人趕出來的事情，他笑了一年！
風水輪流轉，還沒到三十年，人家白小飛開始發力了。
這兩個月，微博上充斥的都是白小飛的新聞！
參加《喜劇人》，被太白封殺，然後又奇迹般的反轉，再然後當了導演！
一連串的人生際遇讓人無限感嘆！
何明軒一開始是不想參加所謂的老同學聚會，但這是張晴到是打的電話，他也不好拒絕。
來到席上，他也暗示自己一定要沉默，千萬別發火，徒增笑料…
可是，白小飛那張得意的臉，讓他實在憋不下去了！
尤其是董建那個傻逼，居然跟著幫腔。
是不是傻？
這麼有背景，為什麼要當別人小弟？
然後他就故意站起來，說了幾句酸話…
白小飛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沒想計較。
其實，何明軒這種心態很正常，理想與現實的落差讓人絕望，大部分人會很快扭轉心態，認真生活，小部分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抱怨社會不公。
給他幾句人生忠告吧。
「大部分人看似的努力，不過是愚蠢導致的。什麼熬夜看書到天亮，連續幾天只睡幾小時，多久沒放假了，如果這些東西也值得誇耀，那麼富士康流水線上任何一個人都比你努力多了。人難免天生有自憐的情緒，唯有時刻保持清醒，才能看清真正的價值在哪裡。」
「明明是被社會排斥，卻做出高調排斥社會的樣子」
這些雞湯文，白小飛順手拈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被何明軒的態度激怒了！
……
一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
才畢業半年，就有了成功和失敗的劃分！
送走張晴老師，白小飛跟董建告別，回到了酒店。
有點小感慨。
少年時候，誰不想仗劍走天涯，誰不曾胸懷天下？
「…小九，你別總抱著手機，咱兩聊聊。」
「沒空，我在等小兮妹妹的電話！」
「…」
才一天功夫，就小兮妹妹了？
愛情，真特么讓人噁心！
呸！
必須要拯救一下！
堅決不能讓自家兄弟陷入泥潭！
「小九，你的夢想呢？」
「…什麼夢想？」
「你不是要去非洲嗎？想想一下，莽莽原野，一群獅子在捕捉野牛…」
「…我接電話了，你先閉嘴！」
小九興高采烈捧著手機走到了陽台…
沒得救了，晚期…
斜靠在沙發上，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燃。
白小飛沒有煙癮，除了特定時候，比方說飯後、事後會抽上一根…
感覺自己這一路走來，也不是很順，如果順利的話，早就大滿貫了…
作品開拍前，每一個導演都會有些惶恐，哪怕是艾薇導演…
面對的觀眾，不是自己，觀眾口味這種東西沒人能拿得住。
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撲街電影了！
互聯網思維有個屁用！
《擺渡人》、《三生三世》，號稱鎖定盈利的兩部大作，照樣賠的馬老闆想哭，不得不親自下場整了一部微電影，替阿狸贏回一點面子…
《廢柴兄弟》之後，他該拍什麼呢？
前段時間搜集了一下這個時空的票房排行榜，從上世界90年代開始，首先，賣座的都是商業片！
其次，喜劇這種類型普遍受到歡迎。
最後，自己勉強算是喜劇人，第一部作品不能太背離大眾期待。
所以，還是應該拍喜劇！
問題來了，腦子裡可供選擇的作品雖然有很多，可是，真要滿足條件的也沒幾部。
就算《廢柴兄弟》大賣，最多能賺多少？
按照網劇的投資回報比，百分之二十就算很高了，也就是600萬。
加上賣劇本的1500萬，滿打滿算，2000萬投資，這點錢放在現在的影視製作圈，只能算低成本——一個億的投資都只能算中等成本！
請不起大明星，那就拼劇本！
《買兇殺人》挺不錯的，彭浩翔導演的成名作，電影的黑色喜劇…
才想到這個，立馬就否決了，《買兇殺人》當然是一部很好的喜劇作品，可惜，太過港片，裡面的段子、無厘頭放在內地不合適。
不接地氣！
可惜《人在囧途》、《瘋狂的石頭》已經面世…
《夜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