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被困山洞

  “相公……”林菲菲哭了，他為什麽要這樣為自己，保護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是他的妻子嗎？


  “咳……那個故事，我還沒有講完……”蘭陵君皺著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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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年前，蘭陵蘇家，有一位三姑娘十分喜愛蘭花。”


  “有一日她出外遊玩，無意在岩石間發現了棵素心蘭，十分喜愛，便帶回家愛如珍寶。誰知那年中秋之夜，她從夢中醒來，竟意外地發現閨房有個年輕男子正在讀她寫的詩，那是首寫蘭花的詩，而丫鬟們卻似睡熟了一般，無論如何也叫不醒。”


  “他自稱姓蘭，後來蘇姑娘才知道他便是那素心蘭所化，二人漸生情愫之際，蘭公子卻告訴她終非同類不得做夫妻，否則便有天譴降臨，於是二人約定隻做知己好友。”


  “誰知第二年，蘇老爺要為女兒擇婿，並強行訂下了婚事。蘇姑娘著急之下，當夜便決定舍棄肉身，永遠隨蘭公子遨遊天地。”


  “果然，二人結為夫妻，天譴降臨，蘇姑娘一病不起。蘇老爺請醫求藥皆不見效，一日，來了位和尚，說蘇姑娘是被蘭花精所迷惑，要作法降妖。蘭公子無奈隻得將他除去，就這樣前後來了幾十個和尚道士，終於有一日，龍泉寺的普覺和尚路過。”


  他冷冷道：“那普覺和尚法力高強，他將蘭公子毀去精魂，使得他灰飛煙滅，夫妻被拆散，他的夫人傷憤之下，終於在中秋夜自殺殉夫。”


  他轉過臉，望著天上的明月：“那個故事我並未講完。”


  “蘭公子被那普覺禿驢打得神魂俱滅，他的愛妻悲痛之下原本要殉夫，然而她不意中發現，原來那棵枯萎的素心蘭旁邊，竟長出了一棵新的蘭芽。她滿心以為丈夫會複活，便悄悄將它移往房中，悉心等待、照料，不想幾個月過去，丈夫始終沒有出現，她徹底絕望了。”


  “那是中秋，午夜子時，所有人都睡了，她抱著那盆蘭花哭了許久，終於割破手腕，讓血將盆中蘭花緩緩淹沒，誰也沒有料到的是，蘭公子當初早已料到在劫難逃，因此在普覺禿驢來之前，他已將全部靈氣送與了旁邊這未出土的蘭花，一切全都湊巧而合，那新生的素心蘭也不負期望，終於奪得月之精華，拜月素心蘭便出世了。”


  許久。


  “那便是我，”他扭頭看著她，“母親不願歸地府輪回，我們殺了普覺那禿驢，本想將龍泉寺所有禿驢全殺了，遨遊天地，但你師父得知後，竟與定林寺無智和尚、天師派道清老頭合力將我母親擒去囚在玄天八卦陣裏，迫於形勢，我舍棄蘭形，以怨氣為體，無跡可尋，這才逃過一劫。”


  “後來，上官蝶，也就是你的前世，她是仙界的一株仙草——仙蕈（仙蕈xùn，靈草仙蕈，靈氣深鎖，神妖難察，最擅長的就是隱匿行蹤。它乃三界之中不世奇珍，得一株者，能讓妖氣隱匿，魔性深藏，作惡多端卻避過天劫。得兩株者，甚至能偽裝成神仙得以位列仙班。怕是有不少妖魔垂涎呢。）的轉世。”蘭陵君詳細的解釋著。


  “我與她結識是因為，那天……我得到消息，天界的一株仙草不知怎麽的就落入凡間，我便去追尋，本想把它（仙蕈）占為己有的，結果卻不知不覺的就愛上了它（仙蕈）。”（蘭陵君皺了皺眉。）。


  “要不是當年紫虛老道要來殺我的話，蝶兒她也不會＊死＊的！所以，紫虛老道是我殺的！”


  “那一天，我們起了爭執，蝶兒是本來準備出走的，可她剛一出門，那紫虛老道便殺了進來，嗬……”蘭陵君沒有講完，而是沉默了一會兒，他苦笑道“那＊老＊不＊死＊的＊鬼＊東＊西＊，一劍便向我捅了過來，那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機會，恍眼間，我感到身上一股熱流，嗬……嗬，是蝶兒，蝶兒她擋在了我的身前，她＊死＊了，她＊死＊了，她就這樣子＊死＊了。”


  “你知道她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嗎？嗬……”（蘭陵君問）。


  “相公……”林菲菲哭著說，“我不想聽！不想聽……”


  “嗬，她的最後一句話，她說，要＊死＊，她寧願是她＊死＊，她還說了，要是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活著的機會的話，她寧願自己什麽都不是，不是仙蕈，而是好好的做一個凡人，那樣，她就不會危害蒼生，更不會傷害到我了，她哪是怕傷害到蒼生啊！是怕傷害到我的啊！”（蘭陵君道）。


  “她本來是不會＊死＊的，要不是她之前為了救我，損傷了自己的本體，那那老道就根本不可能就這樣一劍便殺＊死＊了她的。”（蘭陵君道）。


  “菲菲……你，不要再想了，咳……”蘭陵君的眉頭皺著更緊了。


  “……相公，……外麵，外麵好像有聲音……”林菲菲依偎在蘭陵君的懷裏，小聲地說。


  忽聽得遠處傳來錚錚幾聲，似乎有人彈琴，蘭陵君與林菲菲對望了一眼，都是大感奇怪：“怎地這荒山野嶺的山洞裏還有人彈琴？”


  琴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過得片刻，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入琴韻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洞簫，更是動人，琴韻簫聲似在一問一答，同時漸漸移近。蘭陵君衝湊身過去，在林菲菲耳邊低聲道：“這音樂來得古怪，隻怕於我們不利，不論有甚麽事，你千萬別出聲。”林菲菲點了點頭，隻聽琴音漸漸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


  “相公，這人是？”林菲菲問，“是來救我們的嗎？”


  隻見蘭陵君搖搖頭，用盡最後的法術振開他們倆人麵前的石頭。


  蘭陵君又激動的吐血了，“相公，相公……555，對不起！”林菲菲縮在蘭陵君的懷裏。


  隻見山石後轉出三個人影，其時月亮被一片浮雲遮住了，夜色朦朧，依稀可見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兩個男子，矮的是個女子。兩個男子緩步走到一塊大岩石旁，坐了下來，一個撫琴，一個吹簫，那女子站在撫琴者的身側。蘭陵君抱著林菲菲縮身石壁之後，不敢再看，生恐給那三人發見。隻聽琴簫悠揚，甚是和諧。蘭陵君心道：“瀑布便在旁邊，但流水轟轟，竟然掩不住柔和的琴簫之音，看來撫琴吹簫的二人內功著實不淺。嗯，是了，他們所以到這裏吹奏，正是為了這裏有瀑布聲響，那麽跟我們是不相幹的。”當下便放寬了心。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


  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裏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蘭陵君隻聽得血脈賁張，忍不住便要站起身來，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隻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蘭陵君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側頭看林菲菲時，隻見她淚水正涔涔而下。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霎時間四下裏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隻聽一人緩緩說道：“劉賢弟，你我今日畢命於此，那也是大數使然，隻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盡數殉難，愚兄心下實是不安。”另一個道：“你我肝膽相照，還說這些話幹麽……”蘭陵君聽到他的口音，心念一動，在林菲菲耳邊低聲道：“是靖國皇宮裏的人。”他二人於劉正風府中所發生大事，絕無半點知聞，忽見劉正風在這曠野中出現，另一人又說甚麽“你我今日畢命於此”，甚麽“家眷弟子盡數殉難”，自都驚訝不已。隻聽劉正風續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無憾。”另一人道：“劉賢弟，聽你簫中之意，卻猶有遺恨，莫不是為了令郎臨危之際，貪生怕死，羞辱了你的令名？”劉正風長歎一聲，道：“陸大哥猜得不錯，芹兒這孩子我平日太過溺愛，少了教誨，沒想到竟是個沒半點氣節的軟骨頭。”


  “那，這麽說，我們這是在靖國嘍？”林菲菲疑惑地問，“相公……”


  蘭陵君“嗯！”了一聲，然後低頭對著林菲菲說，“不要吵！為夫我去解決他們。”


  “不要啊！”林菲菲的一聲大叫，驚動了那幾個人。


  那女子徐徐道“做了他們。”


  女子話完，連同那個被排斥的人也一起向林菲菲他們衝了過來。


  西門吹血緩緩地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淡淡地說道：“此劍名吹血，淨重七七四十九兩，長三尺三寸，吹毛斷發！”


  陸小風也噌地一聲拔出了手中的長刀，哈哈大笑道：“此刀名狂風，淨重九九八十一兩，長四尺四寸，削金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