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湯姆之死

  湯姆站在山谷里，左手拿著斯萊特林魔杖，右手摩挲大拇指的復活石。


  魂器……也叫分靈體，一種邪惡的黑魔法，效果是不死不滅。


  作為曾經的魂器，湯姆對此自然不陌生，甚至比任何人體悟都要來得深刻。


  但很少有人知道，魂器的發明者叫卑鄙的海爾波。


  他是古希臘的黑巫師，不但是蛇佬腔，還是首個培育出蛇怪的存在。


  說是那個時代的黑魔王，一點都不為過。


  作為最早發明魂器的他，真的不死不滅了嗎？


  某種意義來說……是的。


  古希臘時代，從公元前800年開始。


  公元前146年，羅馬先後吞併馬其頓、希臘，將其變為行省，最終將整個地中海，都納為自己的內海。


  從此，歷經六百五十年的古希臘時代，就此終結。


  按照斯萊特林筆記的記載：四巨頭碰到了海爾波。


  從古希臘到四巨頭時代，足足有著上千年的跨度。


  這可比尼可·勒梅的驚情六百年，要久遠得多，還不算長生嗎？


  當然算！

  不過海爾波運氣不好，他碰到了四巨頭。


  那場大戰戰至魔法界邊荒，打得天昏地暗，連大道都磨滅了……


  四對一，四巨頭略佔上風，卻無法徹底殺死海爾波。


  畢竟海爾波有著魂器，屬於不死不滅之身，即便肉身死亡，還能快速復活。


  千年的時光，四巨頭根本無法得悉他的魂器數量，以及所藏位置。


  於是，斯萊特林便針對魂器，發明了一個魔法，切斷海爾波與魂器的聯繫。


  然後……四巨頭將海爾波斬殺，他徹底無法復活！


  斯萊特林也是第一個創造出，可以剋制魂器魔法的巫師。


  這件事以及那個魔法，都被斯萊特林寫在了筆記中。


  湯姆在找到筆記的時候，就知道如何斬斷魂器聯繫。


  但他只是十六歲的靈魂，魔力也定格在這個年齡。


  這種級別的魔法，他根本無法發動。但斯萊特林留下魔法在魔杖中。


  只要配合著魔杖，就可以切斷聯繫。


  為了今夜，湯姆準備了四年之久，只見他抓住魔杖，嘴裡發出嘶嘶聲。


  魔杖上的蛇怪圖案，游曳而出，纏住他的手臂，這一幕詭譎至極。


  湯姆體內魔力翻湧如潮水，在他念完咒語后，那條蛇已經在他身上遊走了一遍。


  蛇怪體內龐大的魔力瞬間衝出，溢滿了整個山洞。


  緊接著，蛇怪發出完全不似蛇的尖叫，它那龐大的身影，投影在了山洞之內。


  在湯姆的注視下，蛇怪逐漸變成了一尊口銜著魔杖，全身被黑袍籠罩的……巫師。


  巫師伸出手，那是只有四個骨指的手，他微微一勾，便將湯姆的靈魂勾了出來。


  靈魂之中，倒瀉了七條透體而出的白色絲線，如同七條游曳的小蛇。


  只是其中兩條，不知何時已經斷開，還有一條絲線，連接到湯姆手上的斯萊特林戒指。


  湯姆單膝跪地，他低著頭，持杖手臂顫抖不止，他狠狠向下滑動。


  黑袍巫師從口中抓出魔杖，也是向下滑動。


  所有的絲線頃刻斷裂。


  ……


  ……


  霍格沃茨，


  格蘭芬多宿舍，


  參加完復活節晚宴的哈利，躺在床上，閑著沒事的他，正在翻閱斯內普的課本。


  自從聖誕節以後，他對斯內普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對這本書也越發喜歡。


  哈利把課本側過來，仔細研讀那潦草的筆跡寫出的一個咒語。


  年輕時候的斯內普，似乎在這個咒語上費了不少腦筋。


  經過無數次的塗塗改改，最後在那一頁的角落上擠擠挨挨地寫著這麼幾個字：


  倒掛金鐘（無聲）

  哈利盯著括弧里的那兩個字。無聲……肯定是指無聲咒。


  哈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練成功這個特殊的咒語。他對於無聲咒仍然不能得心應手。


  但他還是想學會，以後好在斯內普面前露一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最近的黑魔法防禦課上，哈利破天荒地，開始舉手回答問題。


  但以前斯內普都主動點他名字，現在他舉起手來，都被直接無視。


  哈利都沒有發現，他現在像極了不受爸爸重視，卻還想表現得到表揚的「缺愛孩子」。


  哈利用魔杖隨便指著一個地方，輕輕往上一抖，腦子裡默念道：「倒掛金鐘！」


  「啊啊啊啊啊！」


  一道強光閃過，房間里亂成一團。羅恩發出一聲慘叫，把納威他們幾人都驚醒了。


  羅恩本來正在裸睡，此時頭朝下懸在空中，似有一隻無形的鉤子鉤住他的小弟弟，把他倒掛了起來。


  哈利的注意力被羅恩都某處給吸引了，他愣了好幾秒，才喊道：「對不起！」


  哈利摸到魔葯書，慌亂地翻找著剛才那一頁，準備找解咒。


  就在這時，他發出一聲比羅恩還要狠慘的叫聲。


  哈利捂住額頭的傷疤，大吼起來。


  那一刻，他感覺身上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割斷了。


  納威和迪安看著拿頭撞搶地的哈利，都慌忙沖了出去，準備叫其他學生幫忙。


  羅恩都看愣了。


  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哈利，你快支愣起來啊。


  我特么這裸著身子吊在半空中，一會被其他學生看見……這不是要我死嗎？！


  ……


  ……


  威廉站在山谷外，他感受到一股龐大的魔法波動。


  那股波動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


  他真的很好奇，切斷魂器聯繫的魔法，究竟是什麼樣的。


  可惜……不知道那本斯萊特林筆記，被他藏到哪裡了。


  對於湯姆會答應將魔杖交還回去，阻止火山爆發……其實並不難理解。


  湯姆和伏地魔一樣，想要的從來都是統治這個世界……永遠。


  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犧牲掉英俊的外貌，可以丟掉人性，放棄感情。


  他也會同意暫時放棄斯萊特林的魔杖。


  只是晚些時候再拿，就能換回伊法魔尼的控制權，湯姆肯定願意。


  他當年還想當黑魔法防禦教授呢，應聘失敗后，甚至直接詛咒這個職位。


  可想而知，執念有多深！


  這就是人性，貪婪的人性。


  在這方面，赫敏分析得很對，也多虧了她，看透了這一點，才有機會拯救伊法魔尼。


  腳步聲響起，威廉抬頭望去，湯姆走出了山谷。


  「走吧，我們現在去伊法魔尼。」


  他的氣質已經完全不一樣，變得更加自信。


  或者說，志得意滿。


  當然志得意滿，只是區區四年，他徹底擺脫魂器的身份，還成為肅清者高層，眼看就要掌握伊法魔尼。


  伏地魔這個愚蠢的本體，幾十年都沒有征服英國，反而把自己弄成那個人不人、蛇不蛇的樣子！

  「走吧……火山要爆發了，我們還得去救伊法魔尼的學生呢。」


  湯姆嘴角帶著嘲弄：「我最喜歡當救世主了……」


  突然間，疼痛襲來。


  刺痛。


  撕裂般的痛。


  猛刺般的痛。


  尖銳的利劍劃破柔軟的血肉。胸膛，心臟。湯姆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反抗著疼痛。


  當疼痛把湯姆從出神的恍惚中活活拽出來時，滿身鮮血的他，痛苦高喊一聲。


  湯姆艱難地扭過頭，看到塔格利安微笑著，手中攥著一柄妖精寶劍，一劍捅入他後背。


  威廉為確保湯姆必死，握住魔杖，魔咒透體而出，露出一截格外刺眼的雪亮光芒。


  天地之間，彷彿在這一刻萬籟寂靜。


  湯姆瞪著雙眼，艱難地喘息……孤零零地倒在地上，困惑地望著塔格利安。


  他無比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


  威廉嗓音沙啞道：「因為我是好人，湯姆！」


  恍惚之間，好似有兩張臉，一張是塔格利安，一張是史塔克，兩者不斷重疊和分離。


  重影終於消失，湯姆看清了那張臉，他喃喃道：


  「你不是塔格利安，你是威廉·史塔克？」


  威廉微微頷首。


  湯姆扯了扯嘴角，他的呼吸逐漸微弱，眼睜睜看著對方拿走魔杖和戒指。


  「什麼時候……你抓了塔格利安？！」


  「錯了。」威廉擦拭寶劍上的鮮血，嘴角露出略帶嘲諷的笑容：


  「從來就沒有塔格利安，他是我，我是他。你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你這個傻子！」


  威廉對他笑了笑，用清晰的嘴形，慢慢地說：「謝謝你，湯姆。享受死亡吧。


  我會送伏地魔去看你。」


  湯姆什麼都沒有聽見，威廉的聲音彷彿遠去了，他的視線在渙散。


  湯姆無法相信這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但他只能無力地掙扎，喘息，迎來那最終的結局……他……或曾經的他……或未來的他……都將終結。


  他很想威廉再說幾句話，但眼前只有一片炫目的光芒，耳邊只有嗡嗡聲。


  接著，是黑暗。


  湯姆·里德爾不在了。


  威廉站在一旁，確定湯姆真的死後，又搜查一遍屍體。


  但沒有找到那本斯萊特林的筆記。


  威廉有點惋惜，不過有復活石和魔杖就夠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火車徹底噴發的時候，他變成海雕，朝著伊法魔尼飛去。


  湯姆的屍體，倒在雜草叢中，慢慢變冷，臉上還露著生前的不甘。


  寒風呼嘯，一隻烏鴉出現在山洞前的老歪脖子樹上，似乎準備享用美食。


  一個老頭憑空出現，彷彿他一直就在那兒。


  起碼，烏鴉沒有驚醒，因為它根本沒有看見老人。


  那個老人打扮的也很是奇怪，似巫非巫，似道非道，似僧非僧……


  神父、阿訇，佛陀……很多教派的裝飾，都能從他身上找到。


  老頭望著湯姆的屍體，那死氣沉沉的雙眼，彷彿看穿了他，直接望進虛無。


  湯姆凝固的表情寫著痛楚和遺憾。


  一陣風吹過，湯姆和老人都消失不見了。


  烏鴉困惑地發出嘎嘎聲，它振翅而飛，徒勞地尋找著它消失的晚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