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討厭海妖！
一頭肆虐的成年火龍，需要七八個訓練有素的馴龍人同時牽制，才能予以制服。
那麼，換成一隻光是觸手就近百米的北海巨妖，需要多少傲羅，才能抵擋呢？
無需太多魔法常識，也可以知曉：
光一個奧地利魔法部，肯定無法阻擋克拉肯這頭凶獸。
他們國小、人少，巫師更少……小國寡民，只是排隊送死……罷了。
事實也是如此，昏昏倒地打在克拉肯身上，跟鬧著玩似的，別說破防，連一絲觸感都沒有。
阿瓦達啃大瓜，倒是奏效，但除了一定程度的灼燒痛感，再無更多效果。
倒是麻瓜軍隊，拉來的進口武器——義大利炮兒——疼痛感更足一些。
但那種疼痛，反而激起了克拉肯的凶意，它仰頭髮出一陣刺破耳膜的嘶吼，數公里的地面，都在劇烈顫動。
觸手胡亂拍出，街道給撕裂出一道道溝壑。
眼看魔法毫無效果，一個奧地利傲羅，就想著攻擊那顆黃色的大眼。
全身都如此堅硬，眼睛總不會還這麼硬吧？
他幻影顯形過去，但才出現在那隻形似章魚的怪物臉上，雙腿就被周圍的觸鬚纏住。
一根滑溜溜黝黑觸角捲起，插入巫師的嘴裡，分泌出大量粘稠液體。
只過了片刻，觸角就開膛破肚，將巫師給直接分屍了。
觸角還從胸腔中，撈出鮮血淋漓的心臟，捲入嘴中，好像在吃小糖豆。
不少傲羅見到同伴的慘死，震駭得無以復加。
六七個巫師，短暫的面面相覷后，毫不猶豫地奔向這頭北海巨妖。
其數名傲羅，被狂舞的觸手硬生生砸死，更多是被捲起，塞入嘴中。
最後一位傲羅被嚇破了膽，正要逃跑，就被巨妖噴出的水流擊中，淹沒在洶湧蔓延的河水裡。
北海巨妖嘶吼著，轉了轉巨大的黃色眼眸，繼續朝著霍夫堡宮爬去。
它的行進路線無比簡單、粗暴……那就是找到格里戈維奇！
而擋住了它的去路的東西，那就毀掉好了！
高大的國立歌劇院，被這頭怪物一撞而倒，石質建築如同腰斬。
臨近那棟金色大廳之後，它重重捲起觸角，佇立了兩百餘年的古老音樂廳，轟然倒塌。
北海巨妖凶性上來了，又捲起不少巫師，朝著肚子吞去。
它發出陶醉和滿足的叫聲。
這麼慘絕人寰的一幕，不可謂不觸目驚心。
不少膽小的麻瓜，早就嚇暈過去，還有大量遊客在四散而逃。
難道這就是末日，或者地獄嗎？
或者說，眼前的情景，比任何宗教，對地獄殘酷描繪都要殘忍。
一位帶著墨鏡，手裡拿著大喇叭，身披劣質袈裟的老和尚，似乎已經發瘋了。
他站在消防栓上，撩起袈裟，露出兩條大腿，揮舞著手裡的書籍。
卻不是佛經，而是一本《聖經》。
老和尚有些激動，在大聲道：「這就是我佛基督，說的是末法時代啊！」
他雙手合十，佛唱一聲：
「信真主，得永生！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如果威廉與赫敏在這裡，肯定能認出老和尚：
前年在巴黎聖母院，他還是個老神父；去年在威尼斯又變成老阿訇；沒想到，此時又變成了苦行僧侶。
三大宗教竟然被他當個遍。
可知，不是個三教融於一身的集大成者，就是個老騙子。
但兩人此時不在這裡。
得到彌桑黛通知后，他們幻影顯形，出現在無影街的羅馬門上。
望著如此景象，兩人也是驚駭無比。
「威廉，是彌桑黛！」赫敏突然指著某處。
彌桑黛正在一艘船上，似乎在救人。
但船打著旋無法離開，大章魚的一條觸手狠狠砸去。
彌桑黛眼睜睜看著那條觸手，撲面而來，卻無能為力。
此時，威廉突然出現在船頭，魔杖高高抬起。
那道觸手距離船隻還有半米時，再也無法落下分毫，彷彿被一堵無形牆壁阻擋。
但巨大的衝擊下，整艘船還是開始劇烈下沉，船尾高高翹起。
一伙人狼狽簇擁在一起，祈求似的望著站在船頭的年輕人。
威廉左手抬起，魔力洶湧四散，控制著水面。
在他魔力的控制下，大船如浮滄海，搖搖晃晃，偏偏不倒不覆。
觸手終於離開，朝著另一側甩去。
威廉扭過頭，快速交待道：「彌桑黛，赫敏需要去魔法部，你帶路將格里戈維奇救出來。」
死裡逃生后，彌桑黛大口喘了幾下，然後本能地點頭。
赫敏從安全表裡掏出格拉靈馬車，她大聲對著威廉道：「小心。」
彌桑黛鑽入馬車，赫敏輕輕一抖韁繩，馬車朝著霍夫堡宮飛去。
格里戈維奇是北海巨妖的目標，只要他離開了維也納，這頭怪物自然會離開。
而威廉的任務，就是暫時將這頭巨獸牽制在這裡，防止它進一步對維也納破壞。
就在這時，索羅斯部長出現威廉身側。
威廉沒有看他，而是開口道：「這些麻瓜就交給你了，那些傲羅也讓他們撤下來，我會擋住這頭巨妖。」
索羅斯深深看了威廉一眼，他本想問『你行嗎』，但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拜託了』。
他來這裡就是找威廉幫忙的，除了對方，他別無選擇！
威廉點了點頭，身形憑空消逝不見。
一船麻瓜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竟然真能親眼見識一位超能力者？！
索羅斯部長則輕聲感慨道：「我大概理解克里岡和河文的複雜心情了。」
……
……
隨著部長的命令下達，所有的傲羅都撤出戰鬥，去幫那些廢墟中麻瓜。
但他們撤出去了，誰來阻止那頭巨妖？
難道就任由它在維也納肆虐？
但大家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個年輕得過分的巫師，獨自一人，傲然擋在巨妖前。
和克拉肯比起來，他渺小的好像一粒石子，但就這樣舉起魔杖，迎向這個龐然大物。
黑色的火焰噴薄而出，火舌如鰻魚一般劇烈竄動。
威廉像指揮樂隊一樣，優雅地指揮火焰，最終彙集成一個黑色的巨大火龍，發出一種此起彼伏的驚吼。
然後它稍作停頓，就向著北海巨妖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撞了過去。
河面瞬間化作一片火海，高溫讓周圍的大量水汽蒸騰了起來，就像形成了一個環形的白色幕牆。
克拉肯四肢舞動、抽搐、顫抖，口中發出了極為凄慘的尖嘯！
那聲音蘊含的痛苦，音量之大，足夠讓心智不堅定的巫師當場昏厥。
威廉雙手自然而然垂在兩側，原本寬鬆的雙袖，無形中緩緩收束，緊貼手臂。
他仰頭淡然道：
「我討厭海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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