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啊，搶銀行啊！

  海格一看就是酒吧常客。


  三人剛進門，嘁嘁喳喳地說話聲就突然停了下來，大家都向著海格微笑、招手。


  尤其是那幾個坐在屋角里，拿著小杯喝雪利酒的老太婆，對海格那就更熱情了。


  其中一個，還將手裡的長煙袋遞給海格，試圖讓他也來一口。


  海格被纏了好一會才脫身。


  可以啊，沒想到海格居然還是中老年婦女之友！


  酒吧老闆長得好像癟胡桃，他拿起一隻杯子，擦了擦，問道：「海格，要不要再來一杯了？」


  「不了，湯姆，我正在給霍格沃茨辦事呢，不能喝酒。」


  海格一臉嚴肅地表示拒絕，似乎誰阻礙他工作，誰就是他的敵人。


  但旁邊一個戴大禮帽的男人，眯著渾濁的眼睛，疑惑道：「是嗎？可是我早上來的時候，就見到你……」


  「咳咳……我要帶著威廉去對角巷了，各位再見。」海格急忙打斷道。


  但是臨走之時，他還是瞥了一眼老闆湯姆，問道：「那個希臘老頭還沒有回來嗎？」


  湯姆聳了聳肩，說道：「自從早上和你喝過酒之後，他就沒有出現了。」


  海格有些失望。


  穿過吧台，海格帶著兩人來到四面有圍牆的小天井。這裡除了一隻垃圾桶和一些雜草，什麼也沒有了。


  羅伊停下腳步，忍不住問道：「海格，你說上午有事情耽誤了，就是在這裡喝酒？」


  海格抓了抓鬍子，乾巴巴說道：「親愛的羅伊，我可以解釋的！」


  他咳了咳嗓子道：「你看，我從霍格沃茨來到倫敦，走了這麼遠的路，坐在這裡休息幾分鐘，不過分吧？」


  羅伊點點頭：「合情合理。」


  海格繼續道：「這裡是酒吧，我不能幹坐著啊，總得照顧湯姆生意，於是買幾杯蛋奶酒潤潤嗓子，不過分吧？」


  羅伊端著下巴：「有理有據。」


  「所以，你就喝多了？」威廉插嘴問道。


  「不是的。」海格支吾了片刻，瞥了一眼四周，小聲道：「我本來都準備離開了，但是碰到了一個希臘人。


  那個希臘人和我聊天，說他有一隻三頭犬，但是三頭犬食量太大，他養不起了。


  威廉，你不知道三頭犬有多麼罕見，多麼可愛。


  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就這樣流浪街頭，被送去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吧……」


  海格低下頭，彷彿犯了錯的孩子。


  「好了，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羅伊安慰道。


  海格笑道：「真是太感謝了，羅伊，你真是我最好的麻瓜朋友。


  你就放心把威廉交給我吧，在霍格沃茨，沒人敢欺負他！」


  海格用他的巨掌拍了拍羅伊的肩膀，差點沒把他拍趴下去。


  「海格，三頭犬真的那麼可愛嗎？」威廉忍不住問道。


  「真的很可愛！」


  隨著「瞄」的一聲，一隻橘色貓頭，從威廉的背包里露出來，波波茶疑惑地瞥了一眼海格，它剛剛好像聽見誰在誇它帥。


  「你和那個小傢伙，會成為好朋友的。」海格咯咯笑了兩聲，摸了摸波波茶的頭。


  波波茶「喵」了一聲，又將腦袋鑽了回去。


  此時威廉的腦海里，莫名地浮現了雪橇三傻的狗頭。


  他開始腦補一個長著薩摩耶、哈士奇和阿拉斯加腦袋的三頭犬……那確實是有夠萌的！

  只是不久的將來，威廉就會明白，今天的他，是多麼圖樣圖森破！


  海格數著垃圾箱上邊的牆磚，因為個子太高，他不得不彎著腰，撅著屁股。


  「往上數三塊——再往橫里數兩塊——」他小聲念叨。「好了，往後站。」


  他用傘頭在牆上輕輕敲了三下。


  他敲過的那塊磚抖動起來，開始移動，中間的地方出現一個小洞。


  洞口越變越大，很快他們面前就出現了一條足以讓海格通過的寬闊拱道，通向一條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鵝卵石鋪砌的街道。


  「歡迎。」海格張開懷抱，大聲宣佈道：「歡迎來到對角巷。」


  他們沿拱道走去，耀眼的陽光投射在最近一家商店門外的一摞鍋上。


  鍋的上方懸挂著一塊牌銅製——黃銅製——錫鍍制——銀制大鍋，型號齊全，自動攪拌——可摺疊。


  「哦，威廉你需要買一隻，」海格望了一眼天空，「不過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得先去取錢。」


  他們來到一幢高高聳立在周圍店鋪之上的雪白樓房前，亮閃閃的青銅大門旁，站著一個穿一身猩紅鑲金制服的身影——那是一個長著透著聰明的黝黑面孔，他留著尖尖的鬍子。


  「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妖精。」當他們沿著白色石階朝那人走去時，海格小聲說道。


  羅伊的職業病又犯了，他忍不住瞅著妖精微笑而咧起的嘴巴，似乎想要檢查一下，他的牙齒健康狀況。


  威廉覺得以後不能讓自己的一家人，單獨來對角巷。


  羅伊還好，最多也就是瞅一瞅別人的牙齒，母親萊安娜很可能會當場從口袋裡掏出手術刀，來解剖看一看物種差異。


  至於安妮，大概率會把妖精當成寵物，要求給買回去。


  天啊，這是個什麼奇葩家庭，威廉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唯一的正常人！


  他就沒有那麼多奇怪的心思，最多……也就動了搶劫的念頭。


  威廉站在古靈閣的第二道大門前，他的身影，一半籠罩在陽光下，一半籠罩在陰影里。


  在他面前的兩扇門上，鐫刻著如下的文字：請進，陌生人，不過你要當心貪得無厭會是什麼下場，一味索取，不勞而獲，必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一份從來不屬於你的財富，竊賊啊，你已經受到警告，當心招來的不是寶藏，而是惡報。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望著那幾排字，威廉真的產生了搶劫古靈閣的念頭。


  好吧，前世看著那些運鈔車，他也會有這種衝動。


  但是荷槍實彈的兵哥哥們，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的慾望給澆滅。


  這裡總不會還有那麼強的防禦吧？


  威廉仰頭看向海格，小聲問道：「海格，這裡的防禦強嗎？」


  海格點點頭：「當然強了，這裡是魔法界除了霍格沃茨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怎麼說？」威廉眉毛一挑。


  海格彎下腰，用一種威廉從來沒有聽過的炙熱語氣，神神秘秘道：「這下面……有龍！」


  「龍？」


  海格的眼中閃著光亮，他羨慕道：「是啊，我好想養一頭啊，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


  海格隨即泄氣道：「可是在《國際保密法》頒布二十年之後，為了推廣這部法案，巫師大會上，正式通過了禁止養龍的法案。


  他咬牙切齒道：「我敢說，這是國際巫師聯合會做過最蠢的決定了！」


  海格的描述，讓威廉有了最直觀的畫面。


  最關鍵的是，他腦海里浮現了龍媽的大黑龍卓耿……如果魔法界，也是這種逼格的龍，他不認為自己有搶劫的可能。


  好吧，威廉的慾望，再次被澆滅了，這次是海格四散的唾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