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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多慮

  殷玄說的波瀾不驚,好像這是一件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這話聽在聶青婉耳里,多麼的震驚!


  聶青婉倏地甩開他的手,說道:「你洗澡拉我做什麼,我沒有伺候過人沐浴,更加伺候不好皇上,還是讓隨海進來吧,我出去喊他。」


  她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殷玄扣住手,扯進了懷裡,他低笑道:「朕知道你不會伺候人,也沒想讓你伺候,拉你來這裡,是讓你陪朕一起。」


  聶青婉輕輕攥緊手,說道:「不用,大熱的天,泡什麼溫泉,沒病也得泡出病了,我還是去用木桶吧,洗的涼爽些。」


  說完,她又想走,又沒走成,殷玄兩手緊箍著她的柳腰,氣息慢慢的變得灼熱,他嗓音微暗,磁性地在她耳邊僚起:「不會生病的,相信朕。」


  聶青婉不幹,掙扎著一定要出去。


  殷玄哄騙了半天,見她壓根一個字沒聽進去,只一心掙扎著逃離,殷玄哪裡肯啊,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已經越來越不滿足,想跟她共同經歷更多美好的事情。


  殷玄著實沒辦法了,只好一把抱起聶青婉,衣服也不脫,就那樣跳到了溫泉池裡。


  好在,這個溫泉池殷玄泡了很多年,對這裡的水深很是了解,沒有撞到自己,亦沒有撞到聶青婉。


  只不過,衣服沒脫,著實有些不舒服。


  入了水,聶青婉就被殷玄丟開了,他看了她一眼,見她渾身濕透,髮絲緊貼著臉,一臉的水汁四濺,她正惱恨地伸手抹開臉上的水珠,整個人立在水中央,像極了她頭頂飄下來的那株美麗的幽蘭。


  殷玄笑著脫掉衣服,不欺她身,就怕她反感地走了。


  他倚靠在一側的池壁上,微仰起臉,說道:「今天朕跟晉東王提及了讓他擔任刑部尚書一職的事情,他答應了,明日朕會頒下任命召書,如此一來,你父母和哥哥就都能留在懷城了,你若想念他們,隨時能宣他們入宮,若想回府看看,朕也能陪著你。」


  聶青婉剛將臉上的水珠擦乾,正想著是就此留下,還是直接走人,尚沒決定好,就聽見了殷玄的話語。


  聽完,她微眯起了眼睛,以她強大的信手玩弄權謀的太后之心一下子就破解了殷玄下這布棋的用意,她冷冷一笑,倒不急著走人了,也往旁邊的一側池壁上一靠,與殷玄各佔據一半天地,那樣的氣勢與從容,指點江山般的運籌帷幄之態,勾起了殷玄內心深處越發滾燙的愛。


  他想,怎麼辦呢,你越來越讓朕喜愛,也越來越讓朕沒辦法呼吸了。


  朕想從你身上獲得生存的氧氣,不管用什麼方式。


  聶青婉靠在那裡,半支著額頭,似笑非笑地盯著殷玄:「大殷帝國律法言明,凡屬遺臣,皆不能入朝為官,定月覲見,以示歸服之心,除卻定月覲見的日子,一律不能踏入帝都半步,如今你不單宣了我父母進京,還給他們買了宅子,如今又要封我父王為刑部尚書,你就不怕惹來朝臣們群諫,惹得朝綱大亂嗎?」


  殷玄笑道:「大殷帝國的朝綱,還不會因為一個遺臣而大亂。」


  聶青婉抿唇,呵,真是有夠自信。


  聶青婉道:「皇上如此抬愛我的家人,我除了高興還是高興,只要皇上不為難就好。」


  殷玄道:「朕不為難。」


  聶青婉不應話,垂頭脫著衣服。


  殷玄的眼神頃刻間就變了,他倏地從池壁處起開,攪動著浪花,來到她的面前,忍著吞咽的嗓音,低沉道:「朕來脫。」


  說完,不等她應答或是反抗,手伸出去就將她抱住,然後如狼似虎地……正準備上手。


  卻被一雙小手輕輕攔住。


  殷玄高貴的眉頭一蹙。


  聶青婉不咸不淡不急不緩道:「皇上這火氣太旺了,泡溫泉不合適,我倒覺得你得去冷水裡浸一浸,或者,宣個宮妃過來吧。」


  殷玄按住她的頭,俯下去就吻。


  實在是忍夠了。


  不吻一下他會氣絕身亡。


  一吻結束,他抵著她的唇,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話:「朕今年二十八歲。」


  聶青婉眉頭微掀,波瀾不驚道:「皇上是想表達什麼,說你年輕有為,二十八歲就當了皇上,實力卓著,令人敬佩?」


  殷玄道:「不,朕想說,朕正值血氣方剛。」


  聶青婉往下看了一眼他的身體,頗為苟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挺剛。」


  殷玄察覺到她視線落在了哪裡,只覺得那裡越發的疼痛難受,而且不受控制的在變大,他耳根子微紅,一臉的尷尬,抱著不是,鬆開又捨不得,可又實在無法忍受她那樣的眼神看他,最後只得狼狽轉身,悶悶地趴到另一邊的池壁處降溫去了。


  他將身子背轉過去后聶青婉就方便洗澡了,她無視他此刻肯定有點兒想鑽地縫的尷尬,一邊給自己搓澡,一邊火上澆油地說:「皇上正值年輕,有所需求很正常,後宮的女子那麼多,也就不要放著當擺設了,適當的拿出來用一用,身為皇帝,不能只想著自己的快樂或是不快樂,治國是一件大事,可為皇族綿延子嗣也是大事,兩邊都不能耽誤。」


  殷玄原本在悶悶不樂,聽了她的話后雙眼一亮,又猛地轉過身子,這一轉過來就看到了極為誘人的一幕,他越發覺得慾火焚身,但他沒動,就用著強大的自制力壓制著,聲音沉的有如深潭:「你覺得朕該要孩子了?」


  聶青婉無視他打量的視線,繼續做著自己的動作,那樣的風輕雲淡,彷彿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直接就將殷玄的慾望給澆熄了,她總是知道該怎麼讓他心涼。


  殷玄不滿地抿嘴。


  聶青婉道:「不是我覺得,而是身為帝王,就該為皇室開枝散葉,越多越好。」


  殷玄目光深深地鎖著她,輕聲說道:「好,只要你不嫌累。」


  聶青婉抬頭,微微不解,正準備問他這話何意,殷玄卻是轉過身子,上了岸,往外去了。


  他今夜是沒辦法再泡這個溫泉了,更沒辦法再與她一同沐浴,本來是想讓她方寸大亂,卻惹得自己狼狽逃竄,當真是一遇上她,他就沒了出息。


  殷玄出去喊了隨海,讓他備冷水木桶。


  勉強降下火氣后,換上睡衣,他讓隨海給他臉上塗藥。


  原本是要讓聶青婉給她塗的,但剛剛經過了溫泉池那一遭,他怕受不了她的伺候,還是隨海來妥當。


  隨海取了藥膏,給殷玄帶著五指印的那張俊臉均勻地塗好葯,然後說:「皇上,可以了。」


  殷玄問:「明日起來,看不到了吧?」


  隨海笑了笑,說道:「這是上回王太醫開給婉貴妃抹唇用的,那天那麼破的傷口,一夜就結了痂,想來這藥效是很強的,皇上今天這張臉沒破,只是有五條印子,明日起來,必然就看不見了。」


  殷玄聽后,放心地沖他揮了揮手,躺下睡覺。


  等聶青婉洗好回來,殷玄已經睡著了,姿勢偏向一邊。


  聶青婉便從另一邊上床,合衣躺在床上,也睡了。


  第二天殷玄照常在寅時三刻起來,這個時候聶青婉也一樣的沒醒,他睜開眼,看著被自己圈在懷裡的女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幸福無比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拂了帘子起身,又將帘子重新放下,把龍床遮的嚴嚴實實,不讓她的半絲髮絲露出來。


  隨海進來伺候殷玄更衣,觀察了一下殷玄的臉,發現那五個痕迹果真消完了后他高興地對殷玄說了,殷玄嗯了一聲,倒沒多大的意外,穿好衣服就去了金鑾殿。


  當封華圖為刑部尚書的聖旨傳遍金鑾殿,金鑾殿又一次轟動嘩然了。


  但轟動是轟動,嘩然是嘩然,大臣們雖然交頭接耳哄哄鬧鬧地吵了半天,卻不敢對著殷玄說一個不字。


  一來他們不敢,二來也深知如今這個刑部尚書的職位是個燙手山芋,沒人敢來接,皇上把這個位置給了華圖,他們應該鬆一口氣才對。


  可想到華圖是遺臣王,那口氣沒松下來就又提了起來,但提起來了也不敢往外撒啊,於是,只能懷著這樣不上不下難以吐出又難以入喉的氣息自個悶著。


  等罷了朝後,陳亥又攔住了李公謹,說道:「李大人,你看吧,前面你不勸解皇上,皇上就越發的不可收拾了,這才剛封妃,大典還沒辦,就開始封蔭其家人,你是知道的,大殷律法有明文規定,遺臣之地的所有人都不能入朝為官,可皇上為了婉貴妃,什麼禁忌都不顧了,先是讓她住在龍陽宮,這又讓遺臣之王官居二品,照這樣的形勢走下去,這往後,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呢。」


  李公謹垂頭,他也為今天皇上封華圖為刑部尚書一事而震驚,但震驚歸震驚,他卻越發覺得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測了。


  如今刑部尚書沒人接管,卻不能讓它一直空缺著,時間長了,很可能會出事。


  會出什麼事情李公謹不知道,但若是長久沒人來頂這個職位,那麼很可能到了最後,聶北會成為那個眾望所歸之人。


  可皇上不可能讓聶北出來,故而,就封了華圖。


  如此一來,所有事情都解決了。


  雖說華圖是遺臣王,在大殷的律法上他是被禁止入朝為官的對象,可如今這個刑部尚書沒人敢接啊,故而,大臣們即便對此有異議,也不敢強出頭,只能認命地接受。


  而封了華圖,婉貴妃也會高興,那皇上就等於博美人一笑了。


  華圖雖當了刑部尚書,卻又不得不受制於兩件懸案,是,這兩件懸案如今看著被皇上下旨結案了,可說不定哪個時候皇上就又把這兩個案子翻出來讓華圖去處理,既是懸案,又如何處理呢?所以,華圖看上去是掌握了大權,實則還是被皇上攥在手裡。


  而婉貴妃寵冠後宮,父親又在朝廷上露了面,如此也在無形中給陳家以及陳皇后豎起了一道制衡的高牆。


  李公謹想到這些,當真為皇上的城府而心驚折服。


  李公謹抬頭看了看陳亥,不知道該怎麼跟陳亥講那天他去向皇上進言,皇上拿金紫宮作對比,讓他無話可說的事情。


  皇上那天的態度很明確,不讓婉貴妃住龍陽宮,那就擇紫金宮給她,可紫金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太后的神殿,是大殷帝國百姓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哪能讓旁人玷污?

  皇上年輕氣盛,迷上婉貴妃,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這個時候,他們誰說也沒用。


  雖說婉貴妃住在龍陽宮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住進了紫金宮,那還得了?


  好在,雖然皇上極寵婉貴妃,夜夜與她宿在龍陽宮,卻不沉溺,沒有因為女色而耽擱早朝,每天的朝議都很準時,皇上的精神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好,心情也更好。


  這於他們而言,其實是好事。


  李公謹道:「陳公,那天我是勸了的,可皇上沒聽。」


  陳亥道:「一次不行就兩次啊。」


  李公謹微微笑道:「咱們這個皇上,跟他提了一次的事情,他若不聽或是不應,就斷不可能再允許你說第二次,陳公這是想讓我觸怒聖顏啊。」


  陳亥面色一怔,說道:「罷了,你的話皇上都不聽,那這回皇上是鐵了心要寵著那個女人,先是封妃,再是封官,下一個,大概就是封太子了。」


  一句『封太子』,嚇的李公謹面色一白。


  誰都知道,歷來太子都出自東宮,除非東宮沒子嗣,那才能花落別家,可如今,皇后正年輕,雖說現在無子,可不代表以後沒有。


  陳亥這句話,當真說的李公謹心肝直抖。


  陳亥這話,是在含沙射影,說婉貴妃會威脅到東宮地位嗎?

  而東宮代表的是什麼呢?是陳氏一門的輝煌與榮耀。


  或者陳公在暗指,婉貴妃是沖著陳家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都讓人膽寒心驚呀。


  李公謹小聲道:「陳公多慮了。」


  陳亥道:「但願是多慮吧。」


  陳亥說完那句話,揚長走了,獨留李公謹站在那裡,想著他的話,眉頭越擰越緊,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天,天空一片蔚藍,雖說是早上,可晴空烈陽,一片蒸騰。


  這不像是變天的節奏啊。


  可怎麼有一種風雨即將到來的感覺呢。


  李公謹低嘆一聲,甩甩官袍的袖子,也走了。


  聖旨傳到華府,華圖帶著一幹家眷接了聖旨。


  這件事兒在前朝傳開了,自也在後宮傳開了,聶青婉醒來就聽見王雲瑤在說這事兒,本來聶青婉還打算與殷玄吃早飯的時候說一說讓華州、謝包丞、謝右寒以及王雲峙留在懷城的事,一聽聖旨傳到了華府,她就道:「那哥哥也能留下了,因著這道聖旨,謝包丞、謝右寒、王雲峙也能留下來,原本我還想著今日吃早飯的時候跟皇上說說讓他三人一併留在懷城,現在,也不用說了。」


  王雲瑤笑道:「是呀,沒想到皇上會封王爺為刑部尚書,真是讓人意外,這下子,我們就不用跟家人分開了。」


  聶青婉垂眸盯著梳妝台上的各色金簪銀簪,不言不語,一張臉高深莫測的讓人猜不透。


  王雲瑤見她並無喜色,問道:「你不高興?」


  聶青婉道:「高興,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不高興。」


  王雲瑤道:「沒見你有點兒高興的樣子。」


  聶青婉輕嘆一聲,該怎麼跟她說有時候眼睛所看的,也不一定是真呢,殷玄封華圖為刑部尚書,著實封的很巧妙,巧妙到讓她不得不懷疑殷玄的用意。


  聶青婉為了不讓王雲瑤擔心,亦不讓她猜疑,便笑著說:「我是高興的懵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王雲瑤打趣她:「你也有懵的時候。」


  聶青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挪到梳妝鏡前,讓王雲瑤給她梳發。


  王雲瑤給她梳發的時候,聶青婉伸手選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珍珠發簪遞給她,讓她別在她耳邊的髮髻那裡。


  王雲瑤接了,別上。


  聶青婉又讓王雲瑤給自己戴了同系列的珍珠耳環,王雲瑤也照做了。


  後來聶青婉又讓王雲瑤給她畫梅花額鈿,塗胭脂水粉,上唇印。


  王雲瑤狐疑地看她一眼,一邊照她的吩咐做,一邊笑道:「平日里不見你打扮,怎麼今日打扮的這樣精緻?是因為皇上封了王爺為刑部尚書,你心裡頭高興,所以想打扮的如此漂亮,去向皇上謝恩?」


  聶青婉笑道:「就你想的多。」


  王雲瑤撇嘴:「怎麼會是想多了呢,這個時候你不該去向皇上謝恩嗎?還有,你打扮的這麼漂亮,不就是為了給皇上看的嗎?」


  聶青婉道:「不是。」


  王雲瑤越發不懂了,翻了翻白眼,說道:「不是給皇上看的,難道還是給你自己看的?」


  聶青婉笑道:「我自己看也行,但今日是去給明貴妃看的。」


  王雲瑤一愣,腦袋一下子轉動開來,想著如今的明貴妃已是那昨日黃花,慘淡之極,你打扮的如此漂亮光鮮,是去給明貴妃看的嗎?是去刺激她的吧?

  王雲瑤失笑,她怎麼沒發現郡主還這麼小惡毒?

  不過,她怎麼這麼喜歡呢!

  王雲瑤道:「也對,這麼好的消息,是應該去跟明貴妃分享分享,她之前把娘娘你從荒草居弄出來,不就是沖著你身後的晉東勢力去的,如今終於如她所願,王爺掌了權,晉東要起勢了,不讓她知道怎麼能行,太對不起她之前的良苦用心了。」


  聶青婉聽的噗嗤一笑,她是真不知道王雲瑤竟也這麼腹黑的。


  聶青婉笑著抬頭,說道:「這想法深得我心,那你就去找一件最漂亮的衣服,咱們去煙霞殿,跟明貴妃說說這件大喜事。」


  王雲瑤笑著屁顛屁顛地去翻箱倒櫃了。


  浣東和浣西一個打水一個整理龍床,聽著聶青婉和王雲瑤一來一往的對話,都忍不住笑了,她們是覺得如今的郡主和王雲瑤加在一起那就是天雷滾滾啊,惹不得,惹不得。


  王雲瑤去翻衣櫃,龍陽宮寢宮裡面的衣櫃有很多,以前都只放置著殷玄的衣服,哪裡有一件女人的衣服存在,沒有用上的衣櫃也都空著,空了很多,可自從聶青婉住進來后,女人的衣服就多如牛毛了,那些空著的衣櫃全被填滿,每天都有新料子往龍陽宮送,也有新衣服往龍陽宮送。


  聶青婉每天穿的衣服,即便顏色一樣,款式一樣,那也必然是嶄新的,她就沒有穿過一次二手的衣服。


  王雲瑤翻箱倒櫃了半天,挑選了一件水青色的長裙,不得不說,這個顏色選的極好,現在是炎熱夏季,穿這個顏色再適合不過了,青色不濃,卻又不是極淡,那恰到好處的色彩給人眼前一亮不說,還讓人一眼就感覺備為清涼。


  長裙內襯是絲,外浮紋紗,卻並非兩層,就是單薄的一層,與交襟的裡衣一重疊,領口處就盤出了白與青的界線,印著那一張粉艷的紅唇,相得益彰,煞為好看。


  裙底四周鑲了一圈鳳凰羽,隨著腳步的移動而翩翩起舞,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細腰束在薄紗腰帶里,隨著瓔珞扭動,配合著那凸凹有致的身段,輕飛的髮絲,當真是風華凌人。


  伺候了聶青婉穿上這一套宮裙后,王雲瑤笑道:「明貴妃見了你這個樣,不氣內傷才怪了。」


  浣東和浣西也附和地點頭。


  浣東說:「娘娘本來就比明貴妃長的好看,再這麼一打扮,她完全沒法比。」


  浣西說:「她能跟咱們娘娘比嗎?就明貴妃那年齡,都高了咱們娘娘不止一個台階,娘娘就是不打扮,也遠比她好看。」


  聶青婉提起裙擺,睃了三個姑娘一眼,沒接話,往門外走了去。


  王雲瑤跟上。


  浣東吐吐舌,跟上。


  浣西也吐吐舌,跟上。


  聶青婉在王雲瑤的攙扶下上了小轎,等小轎的帘子落下來,一行人就帶著宮女和太監,浩浩蕩蕩地往煙霞殿去了。


  這個時辰,差不多也是殷玄下朝的時辰。


  以前華北嬌沒進宮的時候,殷玄每次下朝就是固定的兩點一線,去御膳房吃飯,回御書房批摺子。


  可自從聶青婉重生在華北嬌身上,進住了龍陽宮,殷玄每次下朝後不再是一頭扎進御書房,埋頭在暗無天日的奏摺里,也不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吃飯,而是先回龍陽宮,看聶青婉醒了沒有,她若沒有醒,殷玄會陪她再睡一會兒,或是直接喊醒她,去吃飯,若是醒了,那就一起去吃飯。


  只是今天,殷玄剛到龍陽宮門口,還沒進去,李東樓就道:「皇上不用進去了,婉貴妃不在,去煙霞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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