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陰兵借路
「你身邊的那位姑娘呢?」
「雪兒去蜀中了。」尹賀芷鳶暗道:「奇怪,他是如何得知我身邊有位姑娘呢?」
「還有何人有這軟骨散?」
尹賀芷鳶沉吟道:「據我所知蜀中唐門的唐繼海和唐繼文兄弟也有,不過,他們已經死了。」
黎兵加以分析,尹賀芷鳶的確沒有說謊,唐繼海正是用「軟骨散」才捉到的唐靖天和唐靖才。唐繼文兄弟也是以「軟骨散」才導致唐門三位族老遇難。凝思了一陣:「雪兒去蜀中干什麽?」
尹賀芷鳶被壓的身體無力,虛弱的道:「查明真相。」
黎兵暗道:「尹賀雄一的致命傷是被唐玉霜毒針所致,難道尹賀雪是去暗查這件事么?」
「可以離開我的身體嗎?」尹賀芷鳶哀聲求道。雙眼注視著黎兵的右手,白布上已經血跡斑斑,這可能是她唯一所能記下的線索。
他仍在想著心事並沒有注意尹賀芷鳶的眼神。當聽到聲音后,略微頓了一頓,緩緩起身凝視著尹賀芷鳶。
「還有問題想問嗎?」尹賀芷鳶劇烈的喘息著,整張臉一片緋紅。
「被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黎兵喟然長嘆。沉吟了一陣,語氣一改,溫言道:「不知尹賀雪前往蜀中去查探什麽?」
尹賀芷鳶見到黎兵的語氣有些溫柔,緊繃的神經立刻舒緩。面對著這位不知是敵還是友的陌生人,她居然毫無保留的將父親慘死一事說出。
黎兵聽完了經過,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說的倒是容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又怎可不報。」
「可是他們為何要殺你的父親?」
尹賀芷鳶卻沒有說出原因,坐在床上一個人怔怔發獃。
「今日多有得罪,還請尹賀姑娘諒解。」黎兵迅速躍至走廊,生怕尹賀芷鳶再次看到自己的背影,很快便出了別墅。
尹賀芷鳶站在落地窗前,眼神冷的可怕,注視著外面的一切,雖然什麽也沒有看到,內心卻如寒冰覆蓋,今夜的羞辱深深打擊著她的自尊,同時她也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強者才能主宰一切。
黎兵駕車行駛在暗夜中,他想起那位交手的黑衣人,並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二十九年前沒有死去的尹賀刀元。「軟骨散」的線索只有定在尹賀刀元的身上,因為他相信尹賀芷鳶的話,將天忍排除,尹賀刀元又是尹賀雄一的哥哥,手上有「軟骨散」不足以為奇。令他很頭痛的就是尹賀刀元的真實身份和他的棲身地。
他駕著車在國道上飛馳,黑暗的道路一望無際,周圍都是荒廢的土地,夜─很靜,風─吹得更猛烈,天邊的殘月被朵朵烏雲遮住,兩盞夜行燈齊齊滅掉,車子正在慢慢的降速。
黎兵暗自一驚,注視著車內的儀錶盤,驚奇的發現全部失靈,車子慢慢的滑行,最終停靠在路邊。
打量著暗夜中的國道一片漆黑,他不禁暗罵了一句:「真是見鬼,車子壞在這荒無人煙之地。」他輕輕下車,迎面撲來一股凜冽的寒風,渾身打個冷戰,身體已被冷風打透。迅速掀開機蓋,仔細檢查了一番,自言自語道:「真是怪事,車子完好無損,怎麽會這樣?」
寒風過後,一陣陰冷之風挾著嘯聲咆哮而來。
這陣風很熟悉,他在陰間曾經親身體驗過這種陰風拂體的滋味。
黎兵躍至車內,開啟法眼四處張望,然而這次卻很失望,什麼也沒有看到。
過了一陣,傳來陣陣馬蹄聲,整齊的步伐伴著厚重的鎧甲聲混合在一起,愈來愈近。
黎兵擦亮眼睛朝遠處望去,前面是一位身著鎧甲的將軍,騎在駿馬之上,後面跟著馬車隊伍,身著鎧甲的士兵拿著長槍長戟,整齊的邁著步伐保護著馬車。
將軍路過黎兵的車前,兇狠望著車內的黎兵,馬車繼續前行。
士兵們並沒有東張西望,昂首挺胸的前行,一張張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
陰風陣陣,吹得車身晃動,黎兵在車內凍的嘴唇發白,身體抖個不停,感覺自己的陽火正在漸漸熄滅。
他毫不猶豫點起了「天燈」,手指拈著指印按向自己的印堂,一股暖流傳遍四肢,整個人精神煥發,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車外。
夾在中間的馬車很特殊,周身被紅帳覆蓋,長長的紅帳幾乎快要垂落至地面。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手一揮,笙樂緊跟著響起,呈現出一片喜悅的氣氛。
黎兵暗道:「看這情景,難不成是出嫁?」手執武器的士兵陸續從他身邊走過,隊伍浩浩蕩蕩。
隨著隊伍漸漸遠去,消失在暗夜中,天邊的殘月鑽出烏雲,風─漸漸變得微弱。
車子內的儀錶盤恢復正常,夜行燈也變得明亮。黎兵怔怔望著前方,「陰兵借路」這四個字緩慢的說出。
隔了很久,他才收起法術。此時他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濕透,在車內所經歷的這一切,足以令他終身難忘。
一冷一熱的轉變使他身心俱疲,昏昏沉沉駕車朝中海市行去。
來到市醫院,剛進病房,便看到屋內眾人低聲的竊竊私語,胡寧寧已沉沉睡去。
蘇靜文雖然很困,仍是在等著黎兵歸來。當看到他進屋時,蘇靜文的唇邊盪起一絲弧度,就如風中炫舞的花。
「小黎,你去哪了?是否有發現?」鄭三金抓住他的手,迫切的問道。
「為何把自己捂的這麼嚴實?」衛天佑的臉上也掛著一絲笑意。
黎兵見到紀小雅和蘇靜文在一起,緩緩摘掉太陽鏡和口罩,沖著紀小雅微微一笑,喟然道:「我把自己捂的嚴實是為了躲避唐家人的眼線。」
紀小雅聽后覺得很不是滋味,因為她是唐家的兒媳婦。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黎兵,我始終不相信你是兇手。」
「多謝紀小姐的信任。」
「你的手怎麽了?」蘇靜文急忙拉住他的右手,關懷之情流露,心中一急,眸子里的淚珠燦燦發光。
「不礙事,不小心傷到的。」黎兵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柔柔的笑著。
「這麼不小心,快去重新包紮一番。」蘇靜文拉著他的手往外拽。
「放心吧!沒事。」黎兵舉起右手忍著疼痛做著握拳的動作。
蘇靜文這才放心,轉而笑道:「這是誰給你包紮的?手法居然這麼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