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血儒生> 第146章 饑渴難耐

第146章 饑渴難耐

  “殺!——”一邊白色,一邊灰色,血與火終於碰撞到一起。在這場比較勇氣和力量的戰爭中,隻有一個勝利者,要麽雲州人站起來,要麽就永遠的倒下去。


  白袍軍瞬間提速一倍,這是絕大部分倭奴們看到卻沒想到的。當倭奴們和白袍戰士一接觸才發現,變化的不光是速度,還有無可匹敵的力量。


  “噹——”倭刀與彎刀直接碰撞,按說在質量相當的情況下,隻要力量不相差太遠,造成的結果就是各自崩開,可發生在戰場上的一幕幕卻徹底顛覆了倭奴們的認知。


  “嘣——”兩刀撞擊之後,細長的倭刀瞬間崩飛。還沒等變換動作“噗!”入肉聲響起,一名正麵撞擊中失敗的倭奴橫死當場。


  “殺給給!”一聲大喝,一名身材高大的倭奴雙手舉刀劈向一名左手持盾的身材矮小的白袍軍。按其往常的習慣,該是一刀劈飛敵人後,再補上一刀,殺死敵人。


  “嘣——”倭刀劈在盾牌上後,預計中的崩飛並沒有到來,相反,低了一個頭的白袍軍士兵一掀,倭奴頓時一個咧咧,待到要把失去平衡的重心穩定住,“噗!”一陣劇痛,倭奴摸著自己脖子倒下,滿眼不可思議。


  站在最後的王植並沒有帶頭衝鋒,站在一處小山坡,用渾濁而血紅的雙眼盯著山坡下的陣地。在不可置信中,王植眼中的白色小團堅挺無比,而代表自己的灰色大團卻已經被咬下一個口子。


  白色小團就如此刺眼的鑲嵌在巨大的灰色缺口上,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顏家的白色軍團,竟然像一個鋼鐵磨盤,一點點消磨、碾壓著六倍數量的倭軍。


  “滴答!滴答!”傷口在流血,鋼刀在滴血,一邊是自己的血,一邊是倭奴的血。失去血液的白袍軍們不但沒有疲憊乏力,反而更加鬥誌昂揚,他們的眼神更加堅定,心中的戰意熊熊燃燒。


  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原來被傳的那麽神乎其神的倭奴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


  白袍軍士卒大多是交州人組成,雖然交州倭害並不嚴重甚至可以說微乎甚微,但他們也聽過倭奴的“傳說”。傳說中,倭奴殘暴、狠毒和善戰,那是世間公認的。


  可今日交戰之後發現,對麵的倭奴也就這樣:不堪一擊?——來吧倭奴們!讓你們從此見到白袍就心驚膽戰,看到白袍就渾身顫抖,聽到我們名頭就抱頭鼠竄。


  感受到了倭奴們的“脆弱”,白袍將士們愈加戰意沸騰。白袍軍的裝備從內到外是:絲綢、皮甲、藤甲!平日裏稍顯臃腫,但在這個時候,兼具防禦的同時,竟變得靈活無比。


  也有部分白袍軍倒下。或是傷到腿腳,或是受到撞擊,但真正傷及要害的不多。


  “殺——”已經斬首三級的一名白袍軍發泄著自己的痛快,在徹底消去緊張情緒後,剩下的就隻有日常訓練中的“退步”、“格擋”、“揮刀”、“前進”……這一機械過程。


  一個白袍倒下,往往能換來四五名倭奴身死;一個白袍倒下,會有十名白袍補上去。在對倭奴的仇恨、嚴格的紀律、悍勇的血性和顏子卿陣圖的支配下,白袍軍的陣列就像一台收割機器,開動之後,不知疲倦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醜陋的生命。

  不管前方有多少人,不管三萬倭奴排列的陣勢有多厚,白袍軍心中隻有一個概念:向前衝。在顏子卿帥旗的帶領下,白袍戰士的腦海中再無其他,隻有義無反顧、前赴後繼、舍身往死、視死如歸……


  最初,沒有人明白顏子卿帶領五千人挑戰王植十萬大軍的理由,顏子卿也沒有向戰士們說明。可當白袍們身處倭奴群中,想到身後是父母妻兒時才明白,這一站到底具有什麽樣的意義。


  當有的白袍戰士體能衰竭,無法再戰時,馬上會有體力充沛的戰友義無反顧衝到前麵,作為人體盾牌、作為鐵血磨盤的齒輪,保護兄弟、殺滅敵人。


  “殺——”慘殺聲、呼號聲、倒地聲交織在一起。


  “顏”字戰旗在前進,白色軍團吞噬灰色的速度越來越快。白袍戰士越來越興奮、越殺越有勁。


  “擋住他們!不準退——”倭奴們越打越膽怯,越打越心驚。


  無論是王植還是其座下七海將、車麻子等人,所有人都發誓,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軍團:無懼痛苦、無懼死亡、毫不遲疑、隻知前進。


  往日裏遇到的官軍,不管多雄壯、不管多威武、不管多少人,隻要倒下人數超過十分之一,馬上就會像受驚的兔子,四散奔逃。


  所以,在倭奴們眼中,雲州人都是好欺負的;在倭奴們心中,隻要堅持一會,對麵的軍隊就行自行潰散。但這次沒有,這次對麵的那群身白袍的家夥,不但沒有潰散,還沒有像往日裏一樣搶功、撿錢、割首級……


  排列在最前麵的倭奴們已經有點堅持不住了。倭奴們從不把漢人的命當回事,但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別人甚至同類死多少他們都不會心疼,但當需要付出生命的是自己時,很多人遲疑了,他們看向了周圍那些同伴裏最最凶殘的“倭國武士”。


  倭奴的主幹還是以漢人為主,但核心毫無疑問是倭國戰敗士兵。


  雖然倭國的流浪武士,信奉所謂的“武士精神”,但既然他們在失敗後沒破腹自殺,反而流落異地,這說明:他們意誌未必有看起來那麽堅定。


  部分倭國武士叫的非常厲害也確實很凶殘,但這部分人毫無疑問是戰場上的打擊重點。這和馬戰的時候忌騎白馬一個道理:槍打出頭鳥。


  當最凶殘的那部分“武士”戰損大半,倭奴們的膽氣基本也就消耗得渺渺無幾。原先緊密的陣勢變得開始稀疏,由前往後的衝鋒也變得斷斷續續。


  兩軍戰陣,當某一方的陣型開始紊亂、斷裂,就代表戰陣出現了空隙,戰爭的天平開始傾斜。


  白袍軍依舊長著血盆大口,一口一口撕咬著倭奴大軍血肉,大口大口吞噬著倭奴士兵的生命。當白袍軍殺穿正對麵,倭軍第一個方陣的時候,倭軍中陣崩潰。


  王植從開戰至今仿佛生活在夢中:身穿白袍的顏家小兒軍隊,悍不畏死、神勇絕倫,就像一層層永不休止的海水,而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精銳大軍則是沙子鑄成的岸堤。


  一波潮水湧來,沙子鑄成的岸堤就被卷走一層;再一波潮水湧來,岸堤又被卷走一層;第四波、第五波……當潮水卷走最後一層沙子,整個岸堤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怎會如此!?”正麵的方陣,是隸屬王植本部最最精銳的倭軍,裏麵純種倭奴占據五成以上。五成是什麽概念?普通的倭奴軍隊一般隻有三成純種,有一成以上的就敢和官軍血戰,並能打退官軍。


  這五成純種倭奴,還都是精挑細選,從各大戰敗大名手下招攬的“純種武士”,這群人打出生起就從不勞作、耕種,他們是屬於一個階層,一個拿性命換取奢侈生活的階層。


  一旦物質滿足不了他們的生活,他們就無法在原先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好些武士在主人戰敗後,遠涉重洋來到王植麾下,替王植賣命,用殺人技巧來換取繼續的“不勞而獲”、“紙醉金迷”。


  王植心中明白,他的倭軍之所以能威震雲州甚至整個東海,最最關鍵的就是這群“純種武士”,一旦失去他們,剩下的那些欺軟怕硬的“雜種”們,和雲州官軍沒什麽兩樣,甚至更差勁。


  “去,告訴平五郎、旦小一郎、葉麻他們,告訴所有人:給我頂住,誰也不準退,誰退誰死!”說話間,王植的身後豎起一杆血紅色的大旗。上麵什麽圖案文字都沒有,但卻代表了一種意思:死戰。


  一旦紅色的“東海王旗”一出,就代表:要麽殺光敵人要麽被敵人殺光,退半步者——死。


  王植的戰旗一打出,座下七大海將全都看到了,而且心中一凜。


  “殺!頂住——他們人不多,擋住他們我們就能贏!”


  “殺光他們,裏麵有無數的金銀,女人,殺啊!”


  “別退,‘東海王嚴令’誰退誰死!”七海將的努力多少是有些用處的。中間戰陣崩潰後,白袍軍調轉方向朝左邊殺去。倭軍左邊抵禦、右邊支援,剩下兩萬人相互配合下,白袍軍一時難以殺透第二個戰陣,兩軍開始進入焦灼。


  “嗚——痛快”狼嚎原本光是身高就已經鶴立雞群,身披鐵甲、手拿巨型狼牙棒,在陣圖加持之下,就像一座人形戰車,每時每刻都有三五人在他麵前橫飛出去。


  “死吧倭狗”,“看我的”蘇定遠和查致遠從不單獨行動,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在親衛的掩護下,專門尋找薄弱環節進行偷襲。


  “我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手握兩柄巨型大斧的李鐵牛是今日表現最出色的人之一。兼具狼嚎的強壯、大力和棘奴的靈活、武技,穿上顏子卿偷偷保留的鐵甲之後,這黑廝成了一台殺戮機器。


  如果說狼嚎、棘奴算是鐮刀,這廝便是“聯合收割機”。兩柄大斧像大風車一樣攪碎著三米以內所有倭奴,隻要鐵牛的嘴裏一旦喊出“我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就必定有兩位數以上的倭奴被切成碎塊。


  站在鐵牛對麵的倭奴,根本不敢與之對視:黑廝已經變成紅廝,除了眼珠子白裏透黑,其他地方全都染成紅色,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滴血。


  李鐵牛:“我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