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死亡的鐘聲
醫院裡,花惜語忐忑地站在手術室的外面。看著那一直亮著的紅燈,花惜語的雙手在那不停地顫抖。曾經以為想起過去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卻沒想到,竟然是痛苦的開始。
低著頭看著手掌,瞧著上面沾滿了談煜祺的鮮血,花惜語難過地閉上眼睛。淚水不停地滾落,花惜語無助地靠在牆壁上。「煜祺,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醒過來。」花惜語不停地在心裡祈禱著。
因為想起過去的事情,那段在成為植物人昏迷期間的事情,花惜語也隱約間記得。那時候,談煜祺每天都會跟她聊天,跟她講外面的事情,告訴她一定要醒來。就算不醒來,他也會一直守著。
可她終於醒來,能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卻一次次地傷害了他。雙手捂著臉頰,花惜語痛苦不堪。「都是我的錯。」花惜語哽咽歉疚地說著。
腳步聲傳來,黎昕帶著焦急的聲音響起:「惜語,煜祺怎麼樣了?」
花惜語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他帶著焦急的樣子,哽咽地說道:「還在裡面搶救,不知道會怎麼樣。」
看到她的臉上掛著淚水,眼睛都通紅著,黎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惜語你別擔心,煜祺一定會沒事的。煜祺可是九命貓妖轉世,有九條命,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好端端的,怎麼會來搶救?」
黎昕只是知道談煜祺出事,卻不知道原因。但他能理解,談煜祺的仇人很多,偶爾受個傷也很正常。想到是自己的緣故,花惜語低著頭,輕聲地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黎昕困惑地看著她,本想著繼續追問的,可想到她的神色不太好,就沒繼續追問,免得影響了她的心情。「好啦好啦,我們就別說那些,安心地瞪著煜祺平安出來。」黎昕淺笑地說道。
花惜語輕輕地恩了一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亮起的紅燈。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可談煜祺始終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伴隨著等待,花惜語的內心是恐懼的。
「黎昕,你先回去吧。都已經凌晨兩三點,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守著就行。」花惜語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地說道。
搖了下頭,黎昕立即拒絕地說道:「不行,我在這陪你吧。看你的情緒不太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要是煜祺知道,指不定還要數落我。不用擔心我,我可是夜貓子,每天晚上很晚睡覺的。我們再等等,煜祺會平安的。」
見他依舊堅持,花惜語點了點頭,感覺地說道:「好,謝謝。」說著,花惜語繼續地等待著。
凌晨五點,手術室的燈終於結束。花惜語想要上前,雙腿卻已經發麻,險些摔倒,幸虧黎昕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沒事吧?」黎昕關心地問道。
搖了搖頭,花惜語連忙詢問醫生:「醫生,煜祺的情況怎麼樣了?」
「匕首插在肺部上,加上失血過多,還好現在已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等麻醉藥效過後,病人就會蘇醒。」醫生簡單地說道。
當聽到匕首傷到他的肺部,花惜語只覺得自己的肺一疼。「他還有生命危險嗎?」花惜語顫抖地問道。
皺著眉頭,醫生猶豫地說道:「這點還不太好說,談先生的身體才剛康復又受到這麼大的傷害,身體恐怕會承受不住。現在需要住進加護病房觀察,最好不要出現傷口感染。要不然,會比較麻煩。」
花惜語眼前一黑險些摔倒,黎昕扶著她,安慰地說道:「醫生只是說有幾率,別擔心。走吧,我扶你過去看望煜祺,瞪著他醒來。」
身體彷彿失去了力氣,花惜語完全失去神志。見狀,黎昕便帶著他,看走病房。隔著玻璃,看著談煜祺了無生氣地躺在那,淚水悄然從她的眼眶裡滾落。
來到床沿坐下,花惜語惆悵地說道:「煜祺,我又害了你。」
「惜語你別太傷心,只要煜祺的命保住,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對煜祺來說那麼重要,一定要撐住,不能讓自己有事,知道嗎?」黎昕認真地說道。
花惜語感激地朝著他點頭,說道:「嗯,謝謝。黎昕,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等煜祺醒了,我再通知你。」
瞧著她的樣子,黎昕有些不放心。不過他是真的困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那好,我先回去眯一下。煜祺醒來后,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花惜語淺笑地點頭,目送著黎昕離開。病房裡,只剩下談煜祺和花惜語兩人。「煜祺,對不起,我又傷到你。」花惜語歉疚地說道,「因為我的愚蠢和天真,竟然會相信祁修銘的話,傷害了你。或者說,是我的固執傷了你,他利用我想恢復記憶的心思,成為他手中的利刃。」
想到這段時間對談煜祺做過的那些事情,花惜語覺得,自己就是他的災難。似乎從遇到她之後,他就經常會受傷。想到這些,花惜語的內心是痛苦的。輕輕地嘆氣,花惜語緊緊地握著談煜祺的手。
很快兩個小時便過去了,談煜祺卻一直在那睡著。早上七點,花惜語的內心是瀕臨崩潰的邊緣。就在她準備去找醫生的時候,祁修銘卻忽然出現在病房裡。看到他,花惜語的神情頓時顯得凝重,充滿敵意地看著祁修銘:「你來這裡做什麼?」
「有些話,想跟你說。」祁修銘簡單地說了一句,隨後轉身朝著病房外走去。
瞧了眼談煜祺,花惜語緊握著拳頭,最終還是走出病房。病房門口,花惜語帶著恨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妍妍,不……應該叫你惜語了。恭喜你,成功恢復記憶。」祁修銘微笑地說道。
話音未落,花惜語揚起手,直接一巴掌落在他的臉頰上。啪地一聲,尤其地響亮。祁修銘側著臉,面對這一巴掌,卻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我知道你在怪我利用你,但沒辦法。惜語,我很抱歉利用你,但我不後悔。」祁修銘笑著說道。
咬著牙齒,花惜語冷酷地開口:「無恥,真希望我永遠沒有認識你。以前是我蠢,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看待。你,根本不配。」
淺淺地笑出聲音,祁修銘看著她,笑著說道:「是啊,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從當初你和談煜祺在一起后我就知道,遲早你會恨我的。」
花惜語想起在醉迷會所遇到他的情景,那時候她還總是把煩心事告訴他。沒想到,他竟然會一次次地想要傷害談煜祺。「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花惜語冷冷地說著,剛要轉身回病房的時候,卻被祁修銘叫住。
「惜語,今天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你將來,還會不停地傷害談煜祺,如果他還沒死的話。」祁修銘雲淡風輕地說道。
震驚地瞪大眼睛,花惜語的面容蒼白,死死地盯著他:「什麼意思?」
感受著她的難以置信,祁修銘淺笑地回答:「你還是被催眠中,殺害談煜祺,是你恢復記憶的鑰匙。催眠,有的時候就像是設計一個流程。我讓裴異在你的腦子裡設計了一個流程,每隔半年就會發作,要了談煜祺的命。我倒要看看,他的命會有多硬。你對他來說,就是死亡的鐘聲。」
尾音還未落下,花惜語重重地扇了他耳光。瞳孔睜開,身體因為氣憤而顫抖著。「你真卑鄙,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祁修銘,我真想殺了你。」花惜語一字一句地說道。
看著她帶著憤怒的樣子,祁修銘溫柔一笑地說道:「我知道你想殺我,我在這隨時等著你。既然我說了,接下來要怎麼做,是你的事情。」說完,祁修銘轉身,平靜地離開。
無力地靠在門板上,淚水從眼眶裡滾落。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著,花惜語無聲地落淚。她相信祁修銘的話,按著他對談煜祺的恨意,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想到自己將來將會無數次地傷害談煜祺,花惜語的情緒處於崩潰的邊緣。
身體無力地順著門板倒下,花惜語嗚嗚地哭泣:「我究竟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傷害煜祺,我不能要了他的命啊……」
病房內,談煜祺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屋內空無一人,他的腦子有片刻的呆愣。掀開被子,艱難地起身,談煜祺吃力地開口:「惜語,惜語?」
要說話的時候,胸膛內便疼得厲害。沒有看到花惜語,談煜祺的內心是不安的。艱難地下場,忍著身上的疼痛,談煜祺吃力地走著。只是走到病房門口,卻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力氣。
走出病房,瞧著走廊上人來人往,卻始終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捂著胸口,談煜祺艱難地走了幾步:「惜語!」
當看見迎面走來的女人時,談煜祺終於露出了蒼白的笑容。想要開口,卻見她的神情顯得冷漠。那一刻,談煜祺的心莫名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