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冰箱裏的李安娜
撒在門口已經快和地麵融為一體的披薩黏糊糊的粘在瓷磚上,王斌不小心踩到,整個鞋麵都粘的惡心。
披薩上的蔬菜更是跌的哪兒都是,稱散型散落著。
王斌剛要邁步,陸君霆手臂一伸,攔住了他的動作。
“報警吧,米婭應該是被綁架了。”
牆上掛著的那幾幅價值連城的畫甚至連動都沒被動過,屋裏的東西卻東倒西歪的倒落在地上,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出警十分迅速,肖鬆因著這次的受害人興致特殊也跟了趕了過來,一看見陸君霆,明顯一怔。
“君霆你……”他側頭看向向自己揮手的王斌,“你們報的警啊!”
之前的疑問到了後來變成了了然。
陸君霆兀自擰著眉,眼神犀利的盯著屋內。
“他們是我的人,讓他們進去。”肖鬆忽的朝門口看守的幾人喊了一嗓子,然後示意隊員把衣服給他們,“穿著進去,別破壞了現場。”
陸君霆一馬當先的走進去,腳下踩得的鞋套和地麵踩踏時發出卡擦卡擦的摩擦。
他緊擰著眉,翻出手機,撥了安柔的號碼。
大廳裏先是靜默了幾秒,而後便是安柔吵鬧的鈴聲。
“主人主人,來電話啦~來電話啦~”
稚嫩的孩提聲在大廳裏尤為突出。
其他人紛紛警惕的東瞧西看,陸君霆卻半眯著眸,轉向了沙發的方向,蹲下,手往底下認真的摸索著。
手機鈴聲一直不曾間斷,直到在他手中戛然而止。
隔著橡膠手套,陸君霆盯著手裏的電話顯示的自己的號碼,臉色愈加陰沉。
“除了目前能夠確定嫌疑人是偽裝成快遞員潛入後,暫時得不出其他線索。你們幾個去查查附近的監控錄像,也許會有什麽遺漏!”
肖鬆指揮著,側頭看見陸君霆背對著自己,冷冽的背影,急忙轉頭接著安排起來。
王斌跟著陸君霆這麽久,大大小小的案子也跟著破了多起。
如今這事又和首長夫人有關,米婭又是自己的好友,他不可能不幫忙。
趁著大家都在搜查樓上的時候,他獨自走到了廚房。
剛剛發現客廳裏有一大攤水,並不像是送餐送來的。
反而像是哪裏的水化了之後留下的。
他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手一動,就把冰箱門拉開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牽引著他。
冰箱門驟一拉開,裏麵堆著的水果撲啦啦掉了一地,露出被藏在裏麵的一個人來。
王斌心裏一驚,招呼著大家過去,待他俯身,卻發現被塞進冰箱裏的竟是李安娜。
此時的李安娜因為冰箱裏的冷溫,全身都已經冷硬起來,有法醫幫忙檢查了一下,讓人慶幸的是,她的心跳還在。
王斌手指顫了半天,方才落在自己女友身上。
救護車已經叫來了,大家手忙腳亂的把李安娜抬上擔架往外抬。
陸君霆也聞訊趕來,看見李安娜的慘狀,心裏的擔憂更甚。
這次的嫌疑人,怕是要比之前的那個更為殘暴。
安柔會不會有事?
而此時被擔心的安柔正被捆束了手腳,躺在一個冰冷的大型狗籠裏。
她的額頭還滲著血,衣服更是髒亂得似乎經過一場異常激烈的撕扯。
“小柔?小柔你快醒醒!”
帶著哭腔的呼喚一次又一次,安柔頭還暈乎乎的,流出的血似乎也讓她的神智變得有些不清。
勉強睜了眼,安柔茫然的盯著眼前的幾根鐵棍,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關進了籠子裏。
她動了動雙腿想坐起來,可地方實在太小了,剛一翻身,頭就撞上了籠子的鐵柱上,疼得她立即閉了眼。
“小柔!小柔你醒了?那個瘋子現在不在,你看看自己能不能逃出去?”
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安柔眨眨眼,看向對麵。
方才光顧著發呆了,安柔這才看清麵前的竟是一張手術台,半人高的手術台邊緣殘留著深褐色的顏色。
安柔強迫自己不去多想,“米婭姐?”
她的聲音變得暗啞很多,乍一聽像是什麽東西在磨砂紙上擦來擦去。
“米婭姐是你嗎?”
安柔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那麽勇敢的時候。
就在她被電擊棒打暈之後,許是求生的欲望,亦或是對米婭的愧意,她掙紮著爬起來,一把死死的咬在了那個闖入者的大腿上。
狠狠的一口,咬得她的牙根都發疼了。
有了這麽個空隙,米婭才能多逃了幾步。
而安柔則是因為掙紮,而遭受了好一頓毒打。
渾身上下,已經沒一塊完整的地方。
疼,已經不足以表達她的痛苦。
“米婭姐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安柔邊說邊咳著,手背上不知什麽時候磨的滿是血。
“小柔你聽我的,我剛剛聽見他接電話了,有事至少得出去兩個小時,不用管我,我們兩個哪怕有一個逃出去,也行啊!”
米婭掙著手臂上纏得死緊的皮帶,“我也想出去,但我動都動不了,還是你有機會,我看過了,這裏好像是寵物店的後身,應該有尖銳的東西,你看看能撬鎖用不?”
安柔勉強盤腿坐下,她四顧了一圈,看見不遠的桌子上有兩根鐵絲。
性命攸關,她也顧不得那麽多,忍著疼伸手在籠子裏使勁的勾著小圓桌上擺著的小托盤。
安柔的手指全部伸直,僵硬的扒拉著托盤,努力的把托盤往自己的方向勾著。
怕是考試她都沒這麽全神貫注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眼前溜走,安柔一身冷汗,就連躺在手術台上的米婭都屏住呼吸,暗自給她打氣。
不知過了過久,安柔終於夠到了鐵絲,猛地一抽,扯破了手指肚,獲得了鐵絲。
沾了血的鐵絲要比之前順滑許多,安柔學著看過的電視裏做過的撬鎖方法,認真的在鐵籠子的鑰匙扣勾勾拽拽。
劃破的無名指在鐵絲的摩擦下,破口更為嚴重,可她卻沒時間在意這些。
眼見著聽到了連續的兩聲哢哢聲,安柔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可突然,在這片靜默聲,門外的走步聲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