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是衝我來的
“林隊讓我來找您過去看看。”
肖鬆看了陸君霆一眼,然後道:“帶路。”
一行三人匆匆趕到案發現場時,天已經大亮。
沒了夜色的遮掩,地上的血跡還有狼藉便無處遁形,全部顯現。
被割喉的司機躺在血泊中,身邊掉落的一把鋒利的小刀正是這次的案件中所用的凶器。
陸君霆隻看了一眼,心便是一沉。
司機的樣子雖然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可他卻認得這輛車。
這是送安柔回家的那輛出租車。
這個時間??????
他見取證課的人從車裏翻出女性的皮包,繞過了這邊的屍體,走了過去。
淡粉色的小皮包,正是他出國的時候給安柔買的那個,也是安柔昨晚回家的時候手裏拎著的那個。
他腦子嗡的一下,好似什麽在裏麵劈裏啪啦的炸了一般。
肖鬆見他神色有異,擔憂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君霆你是不是太累了?”
這些天為了找到真凶,陸君霆也跟著他們一起沒日沒夜的留在看守所裏尋找著證據,跑前跑後的連飯都經常顧不上吃。
陸君霆聞言,搖搖頭。
“他是衝我來的。”
他突然的話讓肖鬆十分費解,“君霆,我看你是真累了,回去睡一覺,剩下的交給我——”
“他是衝我來的!”
陸君霆忽然失控的喊了一句,在場的人紛紛看過來,茫茫然。
肖鬆把其他人打發走,回頭看了陸君霆一眼。
他認得的陸君霆從不會失控,即使敵軍在前,即使麵臨最艱苦的境地,他都會眼皮不抬的硬扛下去。
可現在,他卻失控了?
“我要附近的監控錄像,越快越好,我懷疑我的妻子被綁架了。”
陸君霆用了全身的力氣,拚命的壓下心頭的恐慌。
麵對整個軍營的挑釁,他沒怕過,就算是十三歲那念把他丟去了越南加入圍剿活動,他也沒怕過。
但涉及到了安柔,他卻怕了。
平生第一次,怕的心頭發顫,堵得喘不過氣來。
和上次的蜜月圍剿不同,當時雖然擔憂,但他對曹明旺十分了解,並已經留了一手準備,而這次,麵對這個以殺人為樂的沈韻,他卻沒法心靜下來。
心狠手辣至少還能講些原則,但心裏變態卻是在憑本能行動。
即使像現在摸出了他的作案規律,可萬一受到了刺激,他的做法手法也會相對的發生改變。
到時候不僅救不了安柔,反而會害了她。
肖鬆聽見他的話明顯的愣住了,“隊長,我們經過了比対,車窗上的血跡和沈韻的血跡一致。”
肖鬆看著陸君霆手心緊攥,臉色鐵青,咬了下唇,“把這一趟街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出來,我十分鍾趕回去。”
他說完轉向陸君霆,“君霆,如果他這是衝你來的,那在他達到目的前,你的妻子應該暫時不會有事。走吧,我們先回警局,事情牽扯重大,我們不能魯莽行動。”
他提點著陸君霆。
陸君霆聞言,也隻得答應下來,就像肖鬆說的,如果現在他也不能冷靜應對,那麽安柔的獲救率隻會大打折扣。
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好,我跟你回去。”
警局內部忙前忙後,分外忙亂。
由於嫌疑犯逃跑而致使警方受到重擊一事很快的引來一大群記者堵在警局門口,打算探聽消息。
他們拿著話筒和攝影機,遠遠的看見肖鬆和陸君霆回來,急匆匆的一團圍過來。
“陸君霆先生請你談談關於這次案件的最新線索,我們得到消息稱警方之所以出現大量傷亡是因為被個嫌疑犯給騙了!”
“肖隊長你對這次的失敗有什麽看法,是否真像外界傳言,公安局已經分身乏力,內部腐敗?”
一波接著一波的問題就像浪濤,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肖鬆迎刃有餘的將記者擋在身前,然後給陸君霆開了條路,讓他能夠先進到警局,自己則留下來應對。
陸君霆沒說一句感激,匆匆跑進警局便直奔影像室。
整條街的監控錄像已經傳送到了警局內部,陸君霆讓警員放出大概的時間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七八個攝像頭找著重點。
一連看了兩個小時,他甚至連眨眼的次數都少的可憐。
連肖鬆的眼睛都酸澀不堪,他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沒有一點疲憊。
耽擱的時間越長,安柔的情況就越糟糕。
隻要想到自己的小妻子此刻正蒙受著痛苦,他的心就無法得到片刻的安寧。
此時的安柔正被扣在一處廢棄的工廠二樓,陽光漸漸的升上去,也將麵前的一切照的極為清晰。
她猛然驚醒,隨後發覺那個離自己不過數米的背影,掙紮的動作頓時一頓。
“你醒了?”涼涼的聲線如果忽略這裏的場景和情況,或許還算好聽。
安柔沒回答,應該說她回答不了。
她的嘴上被綁了一個布條,卡著她的雙唇,合不上也說不出話來。
沈韻側頭,見她一身狼狽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笑笑,“竟然沒哭,嗯,我或許應該重新的估量一下你的價值。”
他說著,從方才的跨坐姿勢換成了站立,一步步走過來,就像踩在了地獄的邊緣,提醒著安柔,她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
“餓了吧?我一向都是慷慨的。”
沈韻癡癡的笑著,手在她腦後一摸,隨即解開了布條。
驟然得到的自由讓安柔急速的大口喘息,電影裏演的那些肉票嘴裏的東西一拿出來就能喊救命的鏡頭都是假的。
她現在連一個字都喊不出來,整個嘴裏全都是幹涸的唾沫,方才的粗布條讓她的嘴更是僵得厲害。
麵前驀地多了一塊麵包,看上去挺硬的,岩石的顏色。
安柔警惕的瞪向麵前的沈韻,她不知道他是誰,但她卻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個善類。
如果可能,她一輩子都不想碰到這樣的變態。
“你不吃?”沈韻臉色一變,手上的麵包應聲落下,“不吃就把嘴閉上,浪費了我的好心。”
他瞄了眼地上沾了灰的麵包,重新又撿了起來。
這次不等安柔又反應,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