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本性難移
最近一段時間，顧小筏非常配合。
應茶蔓離開公寓，耳邊還是妹妹順從的聲音，她一路開車，一路沉思，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到了公司也心不在焉。
“應總，這一份文件麻煩你簽個字。”
略微嚴肅的聲音忽然響起。
應茶蔓愣了愣，直到看清了來人，才皺眉無奈地笑了兩聲，“銀子，你突然正兒八經起來，我還真的不適應。”
梁銀已經結束了假期，回到顧氏上班，倒是沒有之前的頹廢，不過也沒有徹底恢複以前的活潑，反而將精力全部用在工作上，讓所有人意外。
她聽到這裏，撇了撇嘴，“我不是覺得你心事多，急著幫你分擔麽。對了，顧小筏和你的感情，交流的怎麽樣啊？”
“最近幾天，貌似好了很多。”應茶蔓斟酌著用詞，緩緩說了現狀，“從前天開始，她不再和我對著幹，偶爾還會做一些家務，我看著懂事不少。”
“在顧小筏這件事上，我和顧澤的看法一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知道你一聽顧澤那麽說就來氣，可他說的也沒錯，顧小筏搖身一變從一個小混混小扒手變為顧氏的二小姐，她也是被你盯著才收斂幾分，我怕她沒幾天恢複原樣，你還是不要急著樂觀，繼續盯梢。”
梁銀坐在了應茶蔓對麵，完全是一副閱人無數的模樣。
應茶蔓也覺得匪夷所思，“我昨天問過她，可她卻說看著我太累，想要幫幫我，讓我省點心，我又不繼續懷疑，隻能信一半，銀子，你幫我分析一下，她是打什麽主意？”
“問我你還真問對了！”梁銀得意一笑，“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人夠複雜，三教九流我都見過，顧小筏這號人物，忽然安靜下來，百分百是在醞釀著什麽，不過……”
梁銀頓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你趕緊說，和我還說一半留一半麽？”應茶蔓非常著急，催促著。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梁銀事先聲明，看到應茶蔓的點頭，她才繼續說下去，“我猜顧小筏是在醞釀著什麽壞主意，她這樣的孩子，蔫壞蔫壞的，不是我質疑她本質，而是她從小在複雜的環境長大，她習慣了不勞而獲，你又什麽都滿足她，一開始她還能欣然接受，你給予的次數一多，她可能會想要的更多。”
應茶蔓皺眉，陷入了沉思。
幾分鍾過後，她才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沉重，“你說的話，我當然考慮過，可隻要一想到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又經曆過很多磨難，以前的生活，肯定不是她能選擇的，所以我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不管她要什麽……我也想過，是不是我太放縱了，但最近幾天，我觀察她很久，發現她也沒做什麽壞事。”
“我說的事最糟糕的那種情況，畢竟顧家是豪門，這樣的家庭，兄弟姐妹相爭太正常了，別人不說，就說慕席林家吧，那幾個兄弟折騰成什麽樣啊，你也不是沒有見過。我是不希望看到你後悔，才提點一下，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稍微留意一下，就算是親姐妹，你也不要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多少六點心眼……”
“銀子，謝謝你直言，我相信自己的選擇，也相信小筏本質還好，不過關於她那個陋習，我會多加留意的。”應茶蔓的眉頭緩緩舒展，她沒有和梁銀生氣，好友是為她著想，她完全理解。
說完了這番話，她重新低頭，極快地瀏覽了文件，然後簽署自己的名字，遞還給梁銀，“和你說了心事，我也不那麽難受了，謝謝你。”
梁銀接過文件，拍拍她的肩膀，“我最難熬的時候，是你不辭辛苦的陪伴開導，現在你暈倒困難了，我當然要站出來，有麻煩你盡管和我開口，別的錢財上麵，我幫不上你的忙，你是富二代，我還指望你給我開工資呢，嘿嘿。”
應茶蔓也跟著笑了，“最近給你漲了工資，下個月你的工資條估計就變了……”
提到工資，梁銀的臉色稍微變了變，但是她下一秒立即恢複如常，笑嘻嘻的感謝，然後出了房間，直到進了電梯，她才重重地靠向冰冷的牆壁，自言自語，“小蔓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心軟，唉，那個顧小筏，百分百會給她出難題。”
梁銀果然一語成箴。
當天下午，應茶蔓在會議中途，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和公司的人解釋，直接奪門而出。
“你快點來救我吧……”
應茶蔓出了電梯，手機還在響著，她緊張地追問，“你能不能不要像複讀機似得，總是重複這麽一句？說重點！你在哪？”
電話裏，顧小筏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應茶蔓吼了一聲，她才小聲說了地址。
半個小時後，警察局門口。
應茶蔓眉頭緊皺，第一次瞪著剛認回來的妹妹。對方不吭聲，她的火氣更甚，顧不得周圍人來人往，嗬斥出口：“顧小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當初你是怎麽和我保證的？在爸媽的墓前，你說了什麽，難道你都忘記了？”
顧小筏從一看到警察就害怕，又在檢查井門口，難免慫了點，訥訥地應著，“我知道了，剛才在警察局，你也聽到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都將人家的包拿走了，還說不是故意的？”應茶蔓打斷了顧小筏的話，聲音難免大了一些，有兩個民警望過來，她立即壓低了聲音，“要不是我用顧家的名聲擔保，豁出去母親的臉，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的出來？”
一連串的質問，讓顧小筏臉色蒼白，可是她非常倔強，咬著下唇，不去看應茶蔓的臉。
“你以前為了生存，不得不小偷小摸，或者混跡賭場，我都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你是什麽身份？你是應家的人，也是顧家的二小姐，為什麽非要給爸媽抹黑？”
應茶蔓越想越氣憤，忍不住聲淚俱下。
顧小筏卻被她訓的麵上無光，好像真的是委屈似的，也跟著掉眼淚。